第10章 飙戏

    一条铺满青石板的小路，许清如和宋莲一前一后漫不经心走着。

    许清如摘一朵路旁的栀子别在耳后，转着眼珠在心底密谋。

    昨日宋莲出门后她照常去柳树下把鸡捡起来，又走远路去宫中莲池摘了些荷叶，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做出香喷喷汁水又足还不上火的荷叶焖鸡，想着为自己卖身还债的宋莲，扯下一半鸡包在荷叶里想着去桑林给宋莲送去。

    她刚走到桑林外就听到林间传出欢乐的笑声。树阴下，宋莲架起火堆，给许清雅烤香香甜甜的地瓜，许清雅身边的婢女桑儿时不时去宋莲身边捣乱，宋莲忍无可忍在桑儿白嫩的脸蛋上抹了一把黑炭。

    桑儿气急败坏和宋莲打闹起来，许清雅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们轻声笑。

    许清如站在桑林外，咬牙切齿看着宋莲用木棍把烤好的红薯从灰堆里刨出来，细心的拍灰扒皮后再递给许清雅。

    这场景是何曾相似，但她和许清雅的待遇又是何其不同！

    许清如把用荷叶包着的焖鸡丢到路边，走时还不忘踹了两脚。

    她在争春殿坐着生了会儿闷气，然后又回到那个路边找到被她丢掉的焖鸡，扒开荷叶时却发现焖鸡已经捂馊了。

    然后她又生着闷气回去。

    回到碧绦宫后她坐在门槛上继续生气。后来宋莲回来，她不想和她说话，就自己去床上躺着，结果见宋莲也一样不搭理她，她就开始用各种方式找存在感。

    但宋莲的态度却很冷淡，后来甚至有些不耐烦，她突然有点害怕，害怕失去宋莲和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陪伴。

    她想起宋莲在桑林对许清雅的亲近温和，突然觉得很难过，所以她哭了。

    面对自己的泪水宋莲有些手足无措，她好像不懂得怎么安慰人，只是坐在床边略显局促的目睹着她如泄洪般的泪水。

    后来她哭累了睡过去，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宋莲躺在她旁边，呼吸均匀。

    她睁大眼睛反思自己这段时间起伏过大的情绪，想清楚或许是太久没有人陪伴，久到她甚至快忘了该怎么正常的和人相处，所以她着急忙慌的要把自己的一颗真心剖给过路人看，却没想到吓到了过路人也伤到了自己。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总要学会适应一个人。而许清如在这方面已经有了十多年的经验。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猜到宋莲的事情必定有许清雅故意为之的手笔，毕竟这样些年，只要是她在意的东西，许清雅就总想抢过去。

    其他的便罢了，唯独宋莲不行。虽然她现在已经决定不对宋莲抱过多期待，但她需要一个人陪她说话，陪她解闷，陪她度过这寂寞深宫中的漫漫长夜。

    她和许清雅有着相似的境遇，所以许清雅很清楚她的软肋在哪里，同样的，她亦是。

    这一次，她必须要反击。

    虽然早就领教过许清雅精湛的演技，但当许清如和宋莲一起并排着走进桑林时，许清雅转身看到她，一丝讶异又厌恶的神情转瞬即逝，然后眼睛里马上就攒出些温柔笑意。

    甚至还能强忍恶心走上来拉着她的手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是一个亲昵。

    许清如见怪不怪，眯眼心一横，摁着许清雅的脑袋就是吧唧一口，亲完也学着许清雅的腔调一口一个好妹妹叫着，主打就是一个恶心死人不偿命。

    两人背后，桑儿宋莲，一个一脸嫌弃，一个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