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铁皮屋子
“陆叔，你和我爷爷，以前真的认识吗？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没听过你的名字？”
穿过野坟，朝着废弃火葬场方向前进，我问出了心里疑惑。爷爷临终前，只是让我日后，听从陆仁的安排。至于陆仁是谁？做哪一行的？我一无所知，尤其今夜，去找黄泉奶奶治病的这一路，陆仁的表现举止怪异，走路无声，如伴幽灵般，我心头都怀疑陆仁究竟是不是人？满脸络腮胡子的陆仁，侧着脑袋，没有一点表情说道：“我和你爷爷，原本也不认识，一周前吧，大概是凌晨时分，他忽然去了我那家杂货铺，找上门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让我答应替他做一件事。”
“开始的时候，我当然拒绝，可你爷爷说自己大限将至，让我带一带他的孙子。”
“讨价还价后，你爷爷答应我一件事，作为回报，我也千里迢迢赶过来，打算带你去杂货铺任职。”
我皱着眉，凌晨十二点钟，一间杂货铺还在夜里营业？这正常吗？“陆叔，我爷爷，一周前替你做了什么事？”
我又问道。“不是啥大事，就是去帮我进一批货，进货的本钱，也是你爷爷垫资。”
陆仁盯着远处，一向性格大大咧咧的他，再次沉默了，似乎在忌惮什么？我对于陆仁的话，显得更加困惑了！杂货铺的材料进货？要我爷爷去帮忙守着？还要垫付本金？这么点小要求，就能让陆仁不远千里跑过来？掺杂这一趟浑水？可能吗？见我满脸质疑的表情，陆仁却不在乎，随意说道：“问那么多干嘛？等去了杂货铺，你想知道的秘密，全都能一清二楚。”
能让爷爷看上眼的人，这个陆仁，绝对不是一般人！他守着的杂货铺，我敢肯定，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店面。“陆叔，你身上的伤，真的很严重？”
我转移话题道，目光盯着他的手臂，陆仁右手皮肤上的一粒粒黑点，密密麻麻，而且比两个小时前扩大了。每个黑点，指头大小，形状不规则，宛如一个个鬼怪眼球，附着在皮肤上？有时无意靠近了，我能清晰感觉到陆仁身上“黑点”，在时时散发煞气！好像他血管之下，蠕动着成百上千个嗜血的蛆虫，以血为生，啃食活人的精气？陆仁也不闪避遮掩，横起手臂，自己观察了一会，说道：“黎僵操纵的那张“巨大鬼脸”，虽然是不完整的阴物，可上边附带的恶毒阴咒，也具有极其恐怖的腐蚀力。”
“诶，毕竟是从“阴间”带出来的一张鬼脸皮，我没有你爷爷的大本事，只能硬顶强撑。”
我抬头，看着对陆仁认真问道，“陆叔，你，也去过“阴间”“那是世界最恐怖的地方，老子才不去呢！”
陆仁的表情此时变得很丰富。我也看出来了“不是不去，而是不敢去。”
我道，“恐怖的“阴间”，最近我听过好几次，真的存在那种只在传说中的阴冥世界？”
陆仁不回答，只是道，“关于这事，你可以问你爷爷，或者是黄泉奶奶！”
我将黄泉奶奶昨天在街头算命说过的话，也全都告诉了陆仁，想听听他的意见。“哼！”
“老太婆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说嘛，她怎么好心来救你，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陆仁那对浓眉大眼放大，带着火气说道：“别理她，等忙完你爷爷的事情，我立刻带你去杂货铺，到了我的地盘，黄泉奶奶算个屁！”
话音刚落，这片黑森森的林子，温度骤降，冥冥之中，我们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仿佛在远处看不到的黑暗角落，盘踞着一个恶灵，死死盯着我们？“呜呜呜”诡异的风，也从前边刮过来，就听陆仁发出一声嚎叫，整个人突然消失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直接在我面前消失？我浑身寒毛一下全部竖起，吓得双腿都阵阵发软，“陆叔，陆叔，你哪去了？”
“咳咳！”
旁边树根底下，传来一阵咳嗽声，就听陆仁喊话道：“过来，赶紧拉我一把，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玩意，在这挖了个死人坑，他么的，你丫就算埋人，不会找点风水好的地？”
走过去一看，果然旁边有一个很深的坟坑，破烂的棺材板，铺了一地。坟坑沿口周围，还有些香烛纸钱燃烧后的痕迹。手电筒照射下去，陆仁也是倒霉，像个翻滚的四角龟一般，仰着摔在坑底，脑袋边上，还有一件烧了焦黑焦黑的死人寿衣，不过陆仁一点都不害怕，连喊晦气晦气，还将死人寿衣一卷，直接往外丢了出去。这年头，开个杂货铺的老板，胆子都这么大了吗？我将陆仁拉上来，还没说话呢，陆仁又碎碎叨叨道：“这坑，肯定是那个老太婆故意挖的，你说，这种老人脑子没病吧？跑来这种鬼地方暂时居住，同时还要挖别人的坟墓，专干有损阴德的事情。”
好吧！这个才是陆仁真性情的一面，管你是谁，骂了再说。我说道，“陆叔，祸从口出啊，刚才那股风怪得很，估计是黄泉奶奶听到你背后嚼舌根，给了你个小教训。”
陆仁只是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看着他一副大嘴巴的粗犷表情，你有分寸……才怪呢！我只能再劝说，今晚是过来求人帮忙的，姿态放低点，毕竟黄泉奶奶也是个拥有世间最恐怖“笑容”的怪人。没多久，我们来到一栋铁皮屋前，这是废弃的屋子，以前伐木工人居住的地方。上半夜，黄泉奶奶在火葬场与鬼斗法，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陆仁打量了一下孤零零的铁皮屋子，问我：“这就是黄泉奶奶的住处？”
这确实是黄泉奶奶留下纸条的暂时住处。眼见陆仁就要过去敲门，我连忙说道：“陆叔，你听我一句劝，待会进屋了，不管情况如何，你的态度都要放低点，我们是来求人治病的，不是来惹事的。”
言外之意，陆仁的本事，和黄泉奶奶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别自找麻烦。陆仁还是那句话，我心里有数。我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黄泉奶奶要对你动手，你怎么办？”
陆仁无所谓语气道，“我和这位，近日无仇远日无怨，你小子就放一百个心吧！”
我白了他一眼，就你这一根筋直肠子的莽撞性格，放心才怪呢！真要发生冲突了。万一打不过，还是赶紧跑路吧！“咚咚！”
陆仁走上去敲门，沧桑老成的脸庞，不时打量着四周，显然在害怕些什么？“进来！”
里边传出黄泉奶奶的尖叫声。尖叫声飘出，撕裂夜里的宁静，附近树上的一群乌鸦都扑腾翅膀惊走了！“这？”
乌鸦食腐，一般只盘踞在有死人尸体的地方！我心头一阵突突，脊背都有些恶寒，阴暗的铁皮屋子应该只有黄泉奶奶一个人吧？还是说……黄泉奶奶她……真是一具已经腐烂溃败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