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说的是实话
第二天早上，秦阳在父亲的病房醒来。昨晚因为要陪房照顾，所以他干脆就睡在了病房里。他们家是老式小区，很破旧，天气又热，家里连空调都没装。秦阳在看护床上蜷缩了一晚。他已经习惯了。“王安民，一个小时后动手术。”
护士的声音传了过来。秦阳看去，发现那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王昌顺已经到了病房。他低声安慰了王安民几句之后，就推着轮椅，带王安民离开了。秦阳也照常起来，给父亲买早餐。王安民昨晚其实没睡好，他一直在想秦阳说的话。“昌顺，最近工作怎么样？”
医院广场上，坐在轮椅上的王安民忽然问道。在手术之前，他想来广场上逛逛。目的就是为了问这句话。“工作？”
王昌顺笑着开口道，“挺顺利的，您别担心，好好养病。”
“你还在胡说！”
王安民厉声道，“你背地里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
被王安民这一喝，王昌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是他还是强笑道：“爸，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您想多了。”
“昨晚我打电话问了小刘，他说你这半年来接了不少大单子，总额高达一百个亿！”
王安民低沉开口道，“这些老板有些来路不明，你也让他们中标了！有没有这回事？”
王昌顺听到这话，身躯猛地一震。他没回答。王安民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死死握住轮椅的扶手。王昌顺到底有没有贪污，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我根本没有给小刘打电话，但是我猜也能猜出来。”
王安民叹了一口气，“你从小就不会撒谎，是不是说假话，我一眼便知。”
“爸，我”王昌顺还想要辩解。“数目多少？”
他低沉问道。王昌顺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就十几万”但是老人却是挣扎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颤颤巍巍的转身，一巴掌狠狠打在王昌顺脸上！“到现在你还想骗我！”
“这么多房地产老板，就只给了你十几万？”
“你还不说实话？”
清晨人少，父子俩又是躲在角落，这一幕没有被其他人看到。这也是王昌顺庆幸的原因之一。可面对父亲的质问，王昌顺只能支支吾吾道：“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啊！”
王安民颓然坐下，“要是上头来抓你，起码关你五年！”
“哪怕你从里面出来了，你这辈子也就毁了！”
“我王安民清廉一生，也被你一起毁了！”
“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王安民这一刻是又痛心又恨。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一把手，能不知道这种下场吗？王昌顺一句话都没反驳。“钱呢？”
王安民问道。“被我保管起来了，我一分钱都没花。”
王昌顺回答。“退掉！或者是上交组织，否则你别想认我这个父亲！”
“好我听您的，爸。”
王昌顺连忙点头。可就在这个时候，给秦峰买早饭的秦阳正好路过了医院广场。他提着两碗热腾腾的小馄饨，还带了几个包子和茶叶蛋。有钱的感觉就是好，早饭都能多吃点。他喜滋滋地朝着医院大门走去，却是碰见了谈话结束的王安民父子。“王老爷子。”
秦阳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昨晚我话说的有点重了，我向您道歉。”
王安民一愣，当即改口道：“别别别，小伙子，是我错了。”
知道秦阳所说非假后，王安民惭愧道：“你说的没错，犬子的确在工作上犯了一点错误，他也向我保证了，那些钱财他会退还。”
“我知道你应该是掌握了一些证据才来这样告诉我的，所以老头子恳求你给他一个自首的机会。”
“证据？”
秦阳一愣，“什么证据？”
“你没有证据，你是怎么知道他犯错的？”
王安民也愣了一下。“我说过了啊，我算命算出来的。”
秦阳道，“我跟一个算命先生学过一点本事，昨天我说的话虽然重了点，但全是实话。”
“算命？！”
王安民瞪大双眼。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真有算命一说？“他收了人家一百五十万赃款，也是你算出来的？”
王安民下意识问道。“一百五十万？”
秦阳皱起眉头，他看了一眼王昌顺。【王昌顺：欠天地银行121050000元，逾期扣除三十二年阳寿，罪责牵连直系亲属。】嗯？秦阳怎么觉得数额好像又变多了？昨天应该是12015亿才对啊，这一晚上过去，多了九十万？“怎么了，小伙子？有哪里不对吗？”
王安民好奇问道。王昌顺也是皱着眉头看向秦阳。“王老爷子，你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好话？”
秦阳这回学聪明了，把选择权交给了王安民。“当然是实话！”
“犯错的数字，根本不是一百五十万！”
秦阳的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开口道：“而是，一亿两千一百零五万！”
“多多少？”
这个数字，把王安民吓傻眼了。就连王昌顺也是大吃一惊！他有些赃款可都是暗中交易的，除了他没人知道这么准确的数字！这个年轻人为什么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王昌顺咬牙切齿喝道。“你给我闭嘴！”
王安民怒道。他随即身躯发抖地看向秦阳，他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恐慌：“年轻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
秦阳叹息，“一亿两千一百零五万，一分不差！”
“嘶！”
王安民身体一震，脸色变得苍白至极。一时间，他竟然呼吸不上来。一个多亿！这不是五年十年的问题了，王昌顺绝对要被判死刑！王安民直接瘫软在了轮椅上，呼吸一喘一喘的。这一幕，吓坏了王昌顺。“爸，爸！”
他掐了掐王安民的人中，发现并没有反应。“医生，护士，快来啊！”
王昌顺紧急叫喊，医院早班的医生护士们听到这声音，连忙过来。王安民在进行急救措施之后，立刻被推进了手术室。临走之前，王昌顺咬牙切齿地盯着秦阳：“你等着，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