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疯狂的人
霍闻年对季祈明的脏话充耳不闻，反而赶紧来到奶奶身边。“对不起，宁奶奶，我来晚了，居然让你遇到这种事情……”因为奶奶是宁稚的奶奶，所以霍闻年这五年来，都是这样称呼她。经过五年的相处，奶奶已经相信霍闻年的为人，此时已经恢复慈祥的表情。“傻瓜，这种事情当然不怪你。这么久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我怎么可能怪你呢？”
一旁被控制住的季祈明看着两人相处融洽的一幕，只觉得讽刺至极。“宁稚奶奶，你忘记了你孙女是被眼前人害死的吗？”
“霍闻年，你不会以为宁稚奶奶真的相信你吧？她不过是利用你！”
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季祈明的嘴巴可没有一刻停歇，让霍闻年烦躁不已。原本霍闻年还打算问季祈明是怎么进来的，被对方这样吵闹，顿时也没了心情。他摆了摆手，示意将人带走。但季祈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他干脆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霍闻年，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宁稚还活着！”
此话一出，奶奶的脸色变了变，而霍闻年则眯着眼睛，终于目光落在了季祈明的身上。“你说什么？”
“看你这样，还不知道真想吧？我告诉你，你以为死掉的未婚妻，还活着！你如今尽职尽责，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
“你见到宁稚了？”
霍闻年冷冷问道。季祈明笑着说道：“你抓着我，我可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听到这话，霍闻年给其他人眼神示意，随后，季祈明便被松开。季祈明转了转手腕，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说道：“霍总，你似乎也不怎么精明啊！”
“你为什么说宁稚还活着？今天又为什么来骚扰老人家？如果不说清楚，牢狱之灾免不了。”
“是吗？霍闻年，你以商务谈判强势的那一套对付我，没用的！我的确看到宁稚，她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伺候这个老太婆这么久，她都没有告诉你真相，反而是我先知道……啧啧，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如果你要说这些垃圾话，你可以闭嘴了。”
说完，霍闻年打了个响指。季祈明身后的人又要上前抓住他。见此，季祈明赶紧改口：“我说还不行吗？”
“你怎么见到宁稚的？如果说谎，你应该明白后果。”
“我在之前的教育聚会上见到宁稚的，她似乎也对孩子入学有需求……”这句话，直击霍闻年内心。因为霍闻年一直在找两个孩子。五年来，他用尽一切办法都找不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孩子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如果季祈明所言属实，一切似乎合乎情理了许多。宁稚带着孩子一起消失，所以自己才会找不到。看着霍闻年表情变化，季祈明知道自己已经让对方怀疑了。他的目光飘到霍闻年身后的奶奶身上，此时老人家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故意凑上前，在奶奶的伤口上撒盐：“消耗仇人的耐心为你孙女做嫁衣，奶奶，姜还是老的辣啊！”
奶奶敛了神色，平静道：“一派胡言，如果这种话都相信，老朽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你想让我说谎，我做不到。我孙女早就死在海中，如今还不被你放过，你到底按着什么心？”
季祈明瞳孔收缩，冷冷道：“老东西，如今霍闻年都开始相信我的话了，你难道还装？你是活够了吗？”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教你做人啊！”
说完，季祈明从怀中掏出匕首。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匕首抵在老人家的脖子上。这么多年他呆在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身边，个性早就扭曲了。加上他原本就不是善茬，如今做事情更加容易走极端。“老东西，你今天不说清楚，我送你上西天！”
刚刚还因为季祈明的话失神的霍闻年，此时终于回神了。他皱眉想要拉住季祈明，却被对方用眼神警告不许靠近。“老东西，你如今也七老八十了，是不是活够了？没活够的话，说出真相！”
“我孙女已经死了，我没有什么好说了。”
奶奶语气平静，说完之后闭上眼睛。的确，她此时还不想死。但是让她孙女回到从前可怕的生活，也不是她想看到的。她才刚刚见证自己的孙女和曾外孙们可爱幸福的模样，怎么忍心让他们吃苦。这么多年来，她也受够了疾病的折磨，如果让自己为了小辈们牺牲，她是愿意的。而这副视死如归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季祈明。“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霍闻年警告道：“季祈明，你疯了！别动她。”
季祈明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逐渐疯狂起来。“我就是要动她，你要如何？我要宁稚！我要和她在一起！”
听到对方歇斯底里的声音，霍闻年逐渐意识到眼前人的不正常。季祈明已经疯了。不论什么原因，他的确疯了。那么，季祈明说宁稚还活着，也许都是疯话。想到这里，霍闻年非常后悔，自己刚刚居然还有点相信对方。正因如此自己的身份，才让季祈明有机可乘。如果奶奶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对得起宁稚？季祈明一声声怒吼，如同催命符一般。但是不论他说什么，奶奶都没有松口。很快，神经已经不正常的季祈明，耗尽了最后的耐心。他高高举起匕首，朝着奶奶的胸口刺去，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霍闻年来不及多想，直接冲上前，伸手挡住匕首。但冲击力过大，他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一刀，划过他的手掌，刺入他的肩膀。之后眼前便是一片纷乱。眼看季祈明真的动手，周围人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季祈明很快就被这些人制服了。只是奶奶惊魂未定，霍闻年也因为保护对方而受伤。奶奶看到这一幕，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原本还想道谢。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霍闻年默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