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钟离芸
某处隐秘的地道，阴暗的环境着实可怖，一道浑身黑衣、头上戴着斗笠的人影在此地久久伫立。
片刻，轻轻的脚步声回荡在这里，是有人来了。
看到来人，那黑衣人对此没有感到意外，只是用伪装的粗狂声音开了口，“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过来的人便是朝着黑衣人跪了下来。
“主上，人没有找到，但想必除了凤仪客栈外，应该不会在别的地方了。”
来人双手抱拳，声音无比恭敬。
但看其样子，竟然是白天挡在凤仪客栈门口的燕三！
可与那时不同，此时的燕三脸上全然没有那种放肆嚣张的意味。
“呵呵，你说不会就不会吗？有谁规定，她一定会在那里！”
斗笠下，黑衣人的目光透过黑色的面纱直直地看着燕三，恐怖与威严展露无疑。
“也许，她会躲在青楼里呢？”
黑衣人一声冷哼，显然是对燕三的表现不满意。
但听到这话，跪着的燕三心头只觉得无语。
‘官春心虽然是粉红堂的堂主，主管教内的青楼，且平日里衣着浪荡。
但据她口中所言，衣着属于穿衣自由，而其本人对于男女之事并不上心。
除非遇到身体百脉具通且仍未破身的男子，不然她是不会交出自己的第一次的。’
燕三心中明白，这话不过是黑衣人想要敲打敲打自己而已。
“属下明白，一定会竭力找到官春心！”
赶忙低头，燕三以表忠心道。
“哼，不必了。
栖霞镇突生变故，恐怕会有很多人过来，往后你先小心行事吧。”
黑衣人语气幽幽，目光仿佛透过墙壁看向了远方。
~
环翠阁，老鸨和洪福履的尸体处，一男一女两个人并肩而立。
男人温文尔雅，一身贵公子的装扮，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只是他身形有些瘦弱，面色有一点不健康的苍白，似乎是有疾病在身。
女子一身青白素衣，亭亭而立，面目精致，颇有一股气质在身。
“咳咳，芸儿，这两具尸体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男子掏出手帕捂嘴咳嗽几下，随后朝着旁边的女子轻声问道。
“公子，这位妇女是被人一击刺中心脏，从而身亡。但那人手法很高明，死者并非顷刻就死去，而是在忍受了莫大的痛苦之后才死亡。
想来，凶手和死者之间应该有着莫大的矛盾。而以对方如此高明的手法来看，这个矛盾想必是在他不知情或者是弱小的时候就埋下的。不然的话，以凶手的本领，死者绝对不会得罪他。
至于第二具男尸，我有些看不懂。
死者致命伤应该是在头部的伤口，身上几处伤口都有些雷同。细细观察可以发现，应该是投掷类暗器导致。只是暗器威力如此之大，竟然能击穿头骨。单纯的臂力做不到这一点，说明凶手至少能做到真气附物的技巧。
但是这个等级的高手，杀人一个炼体境的武者，应该根本不会浪费真气，杀人只需一击才对！”
旁边的女子绕着尸体缓缓踱步，她目光专注又有些许疑惑，随即将自己的见解娓娓道来。
“芸儿，你所说不错，我的看法与你大致相同。”
听到女子的话，男人微微一笑。
从两人的对话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并非简单的公子与丫鬟的关系。
若是眼力够毒辣，也能注意到女子身上的装扮，看似朴素但实际上满是奢华高贵。
仅这衣服的某些材料，就和同重量的金子价值相等，有的还有价无市，不对外售出。
由此可见，这位女子绝对不一般，最起码比梁宋正七品的父亲，要高了好几层。
“所以，既然是大致相同，那么也就是说有不一样的地方。”
听到男子的话，女子回望对方，面容冷冷淡淡。
她早已明悟其意思，说‘大致相同’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实际上对方的观点和自己并不一样。
但相同就是相同，不相同就是不相同。为何不干脆利落地说出来呢？
这一行为让她非常讨厌。
“钟离小姐果然冰雪聪明。”
无视了女子忽冷的面孔，男子点了点头道。
但从其称呼却能看出，男子对钟离芸的反应了然于心。
“呵呵，刚刚不是还在叫芸儿吗？怎么又改为钟离小姐了？”
听到对方的话，钟离芸面目更冷，又接着说道：“愿赌服输，我既然输了，说要做你的侍女，那就一定会做到！”
但此刻，男子却是朝着对方鞠了一躬，恭敬答道：“钟离小姐愿意自降身份，但小可并不敢高攀。”
看见男子如此反应，钟离芸的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沉寂片刻，看着对方依旧躬身不起的身影，她显然已经意识到，自从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两人之间便已经有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咳咳！”
弯腰太久，男子又忍不住捂嘴咳嗽起来。
注意到这一幕，钟离芸没再坚持，只是摆了摆手，叹息道：“好了，你先起来吧。”
听见这话，男子才直起身体。
良久，钟离芸看着对方的面孔，又忍不住问出了口，“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可能吗？”
听见这话，看见钟离芸眉目之间的那抹惆怅与感伤，男子不由自主将内心的话语缓缓吐露：“钟离小姐，门当户对并非毫无道理。身份地位不同的两个人在一起后，往后的生活可能并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接着，他又惨然一笑，说道：“其实小可也知道，您并非真的喜欢上了我。您只是渴望一个不会在乎您身份的伴侣，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天上会突然掉下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