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苏丹街头
<b></b> 陈星连忙说道“我带了!”国产风油精,不管是驱虫还是治疗被虫咬过后的患处,都可以说是神药,陈星带了两瓶过来。
陈星回房间里面把风油精拿下来,然后看了看福特被咬后的小包。
“额,你这……好像不是蚊子咬的?”
“那是什么?”
“应该是跳蚤。”
“真的?”福特反问了一句,然后自己看着红色小包,又说,
“有可能。”现代只要不养宠物,那生活里面很少能看到跳蚤,陈星以前被咬过所以有印象,福特就纯粹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了,他从来没见过现实中的跳蚤。
不管怎么样,风油精总是有用的。陈星把东西放在他手里,自己把床搬回房间。
来夫博德抄着手看着陈星扛着床上楼,不由感慨道“陈看着没什么肌肉的样子,但力气还真大,你说他会不会打架呢?布鲁斯陈?”福特没什么谈兴,叹气道“我只在想我床上到底有多少咬人的东西,你们房间都没有吗?”来夫博德笑哈哈的说道“没有遇到,今晚我也要把床搬到外面来睡,陈真是个天才。”他说话时候叼叼的样子让福特一阵气闷。
难道只有我被跳蚤咬了吗?又过了半小时,他总算觉得欣慰了,摄制组里面被跳蚤咬,被蚊子咬的人都有,刚从城市里面来到这荒漠一般的非洲,好多的习惯都没有改过来。
陈星把床放好就拿着相机出去了,他想在镇上逛一逛。这里给陈星的感觉就和他昨天想的一样,感觉几分钟就能逛完城中心,这里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公路的地方,到处都是那种袒露着的黄土地。
只有他们住的那一圈,才有钢筋水泥的二层房屋。不过街道上有很多兑换外币的商店,以及购买车票和机票的地方,但这里的每一家店铺都很萧条,要不就是关了,要不就没人进去,并且苍蝇到处都是,陈星很疑惑在这里开店是否能赚到钱。
但这种穷苦的景象,真的就和教授说的那样,能激起一个摄影师的创作欲望。
陈星的心都沉重起来了。情绪来了,拍好片的几率也更高一点。不过,可能也就他们这些外来的人会觉得他们生活不好,一直在这里很难生存下去,生活在这里的本地人应该没有这样的想法。
妇女们头顶着东西走来走去,一个塑料的,小孩洗澡用的那种大盆子,里面装了洗过的衣服,但是没拧干,应该要带回家晾晒,就这样不用手扶着就能顶回去。
这也算是一种技能了吧。陈星用英语问路,但当地人大多只会阿拉伯语,不过少数受过教育的人还是会英语的,他在一家商店里面问到了当地邮局的地址。
这里的邮局很小,搭建在临时的木头棚子里。
“你好,这里有明信片卖吗?”
“有。”谢天谢地这里的工作人员会英语,陈星之前每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从来都没为语言发过愁,还没出国就会英语,到了法国系统又送了法语。
陈星在这里的明信片里面选出来五张。邮局卖的明信片没有小商品店里送女孩的那么精美,基本上都是一些国家的风景和年度贺卡之类的,但这也更能代表一个国家的文化。
来非洲之前就说了要寄明信片给非达叔叔他们,陈星就寄了一张给他们,然后还有国内的一些朋友。
陈星个人觉得,到欧洲有什么了不起的,到非洲那就是真的了不起。弄了半个小时他才把所有的信件写完。
付了钱刚准备离开,就有一个女人过来抓住了他的衣服,看着很年轻。
陈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相机。这个女人不懂英语,只是用手示意着陈星跟她去看什么东西,陈星当然不去,摆脱了她的手就想走,她又去找了邮局的人帮忙传话,那人追出来说道。
“这位先生,她想让你去看看她的丈夫,她的丈夫生病了,没有钱医治。”陈星也说道“可是我也不是医生啊,找我也没用。”但是要走的时候又被抓住了,陈星又不想在大街上跑。
去看看吧,他想,反正今天出来也就是为了拍一拍苏丹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去找找素材也不错。
如果那人是什么感冒,高烧之类,吃点药就好的病,他们也带了点特效药过来。
至少她不是骗子。他很善于用眼神去看一个人的情绪。陈星点了点头。
黑人少女大喜,笑着带路,脚步很是雀跃,陈星也得加快步伐才能追上她。
好在离得不远,走两分钟就到了。她的家也是那种黄土和茅草建起来的小房子,没有窗户,所以虽然是白天房间里面也很暗,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而且几乎是一踏进门就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腐臭味。
这种味道刺激着陈星的鼻腔。有时候五感比较好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环境特别差的地方。
陈星掩着鼻子,等到双眼能适应环境了,才看到地板上正躺着一个年轻人,盖着红色的格子布,隔着布就能发现他的身体异于常人,下半身严重肿胀。
继续看这个房子。这里面只有一个卧室的大小,没有床,床应该就是男人
躺着的地板,但是有沙发,沙发看起来还不错,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了,灶台陈星都没看见。
陈星想让这个女孩把被子掀开,用手比划了一下。但这时候男人居然说了一句英语。
“你好……”他似乎刚睡醒,声音有点迷湖和虚弱,女人连忙上去把情况说了一下。
陈星等在旁边。实际上,看到男人薄毯下面的异常以后,陈星就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办法了。
说他是医生吧,他也是,但陈星只是一个院前医生,他对急救的各种技巧了如指掌,在设备健全的情况下至少能救活百分之七十的急症患者。
男人显然不是什么急症。过了会儿,男人说道“我知道自己的情况,麻烦你了。”陈星点点头,说道“没事,我就顺便过来看看,你需要什么帮助吗?”女孩子比他更着急,看陈星要走了,就掀开了被子让陈星先看看,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找外国人帮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场面有点恶心。好在陈星有急救的知识,记忆中很多场面比这个恶心多了。
是烧伤!陈星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烧伤估计拖了有一阵子了,双腿肿胀得至少有正常人的两倍大,腰部以下烫伤严重,已经溃烂化脓了,陈星闻到的臭味也是因此散发出来的。
陈星当即就叹了口气,摇摇头对他说道“我帮不了你们,必须得去医院看。”这烧伤看起来最初是不致命的,稍微养一养,敷了药的情况下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进了医院,这双腿也保不住了。
但如果能去医院,他们不早就去了?他自己又默默把那块红色的格子布拉上来,似乎这样才能给他留住一丝丝的脸面。
女人流着泪。男人说道“我知道,但我也没有办法。”陈星听他英语说得不错,就说道“你应该也是读过书的吧?英语这么好还找不到工作吗?”
“我以前是个矿场的爆破工,一次事故害死了几个人,我自己也这样了,我家里的钱都拿去赔给别人了,房子也卖了,我……我真的没救了吗?”陈星侧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神,说道“不要乱想,去医院是能治好的。”
“我受伤已经一年了,如果有钱去医院我早就去了,而且从这里到医院要走很远,我们这里的诊所已经去过了,他们也没有办法。”陈星摇了摇头,想退出去,不过忽然又问道“我可以给你们拍张照吗?”
“当然,没有问题。”这个男人在陈星看来绝对够坚强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坚持一年的时间不去医院,烧伤可是很疼的,就连开水烫伤一小块都会让人疼得睡不着觉,就更别说烧成他这样。
面对陈星的镜头时,他还是勉强的笑了出来。在以前应该是个很乐观的人。
陈星还给这个女人拍了一张。他对黑人的审美有点脸盲,不过她可能在当地也算美女,头发是染成粉色的脏辫,但现在已经褪色好多了,身上穿着红色布条做出来的衣服,有些暴露,估计发出来过不了审核,脖子上带着很多绳子编出来的项链。
由于刚哭过的原因,眼神楚楚可怜,但也十分清澈。陈星对去到其他国家的黑人是有很大意见的,这种意见来源于他们时不时的犯罪行为,以及低文化程度说出的那些搞笑言论,但他对黑人本身没有意见。
所以,陈星真的没有种族歧视。非洲兄弟们待在非洲,我们就是好朋友。
陈星给他们留下了10苏丹镑。虽苏丹很穷,但苏丹镑却意外的很坚挺,几块钱就能在酒店里面住一晚,而且酒店都是外地人去住的,外国人基本不会缺钱。
当地人的话,十块钱能买到不少东西了。中午的时候陈星回到了酒店,一些出去逛的人也纷纷回来了。
他们显然没有遇到陈星这样的事情,说着路上遇到的故事笑得很开心,陈星想了想也不把事情拿出来说了,只说自己去邮局买了明信片。
来夫博德当即就站起来。
“我也要去送几张。”诺贝尔教授喊道“吃饭了你要去哪里?下午你再去好了,陈星还能给你带一带路。”
“好的教授……不对不对,好的诺贝尔导演。”来夫博德的动作很搞笑,大家都笑了起来。
陈星去旅馆的厨房看了一下。旅馆的老板叫加夏,她妻子叫艾丽,在当地应该算是有钱人,不过厨房里面用的依旧不是天然气,或者煤气,而是农村土灶的样式,艾丽正在往里面加着火。
作为苏丹的中产阶级,他们一家人都是会英语的。他们有两个女儿,一个十三,另外一个十五,也在厨房坐着。
陈星进来了就和她们聊天。十三岁的妹妹比较开朗一点,追问华夏的歌曲是怎么唱的,陈星逼不得已唱了一首我爱燕京天安,这是陈星一下子忽然想起来的一首歌。
“好听!好听!能不能教我们唱啊!”她姐姐虽然没说话,但也用大眼睛看着陈星。
好吧,陈星又唱了两遍,然后教她们,妹妹古图尔非常有天赋,很快就记得调子了,不过汉字她真的不会,在那边哼哼唧唧的唱,姐姐阿波尔问陈星。
“哥哥,如果用华夏话,我的名字是怎么念的呢?”陈星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没有差别,也叫阿波尔。”她听起
来有点失望。
陈星对这个也无可奈何,他可没有前人那么好的翻译水准,只能直译了,而且阿波尔好像也没有太大的翻译空间。
两个姐妹,一个练歌兴奋不已,一个默默不语看妈妈做饭。陈星忽然说道“我教你怎么用汉字写你的名字吧?”阿波尔眼前一亮,跑到陈星面前问道“真的?好写吗?”陈星说道“好写,出来吧,我在外面的地上教你写。”离开厨房后,陈星在路上捡了一块石头,然后就蹲在地上用石头写出‘阿波尔’三个字。
还好这里的土地也不是混泥土做的,就是和外面街道一样的黄土地,不然陈星还得去找纸笔来给她练习。
陈星指着自己写的字说道“阿波尔,用汉语来念是三个字,阿,波,尔,你来写一写?”她也捡起一块石头,跟着陈星的字迹练了起来。
笔画都是不对的,与其说是写,不如说是在画。不过,好在是把小女孩的情绪安抚住了,陈星想起了自己来厨房要做什么,又走进去……他最开始只是想进来看看中午吃什么。
陈星进去问了一下。艾丽站起来掀开盖子让陈星看。锅里面煮的是馒头之类的东西?
有点黑黑的,陈星问了一下,是一种非洲的粗粮加水以后捏起来的东西,其实就是非洲版的馒头,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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