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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观哨指路,悬棺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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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对伢子说道:是不是老罗她们开辟的我不知道,反正再大的山也有猎户、采药的走出路来,山里野货越多,路就越好走。

    二人一边议论一边将奄奄一息的月圆和雪娥从船上提溜至路边。

    “解开脚锁和绳子吧,都到这里了,这两小妞碍不了事了。”老马笑着对伢子说。

    伢子同意老马所说。

    便是将二人锁枷打开一部分扔掉,只留下一根铁链连着锁住两人的双手,将那船上食物用品,能带走的都打包带走。

    月圆和雪娥,见有食物,先抓食囫囵了个半饱,很快恢复了些精神,虽然一身疼痛难挡,但总算是痛楚清醒,不再迷迷糊糊了。

    月圆最先问:我们有何怨仇?竟这样?这是哪里?

    “没有怨仇,只怪生死有命,既来之则安之吧,这是万山老林,要叫的话你们可以先叫一阵。”老马冷静对她们说。

    “啊······啊······救命啊·····啊······”月圆立马开始喊叫,却只惊得那山中鸟儿群起,乌鸦离枝,独见回声和江上湍急的水声。

    “可是与我爹结怨?冤有头债有主,那你可放了她。”雪娥冷静了下来。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那爹爹对我们巴结得好着呢。”

    “那你们竟如此没有人性,丧心病狂,将我们掳至这里来,却是为何?”

    “没办法,我们也要活命,正巧遇到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给人家送见面礼呢。”伢子跟着说。

    “见面礼?这是哪里?”月圆问。

    老马一下子抓住月圆的手,淫笑着道:小娘子,我最心痛你了,这里是巫峡,就是只有鬼没有人的地方,我带你来享福来了,你放心,只要你们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撒开你的臭手,恶心。”月圆使劲甩开老马的手,顺手就想耳光上去,确是忘了手上的锁链,直费力拉扯得疼痛难当。

    看见她痛得缩牙咧嘴,老马开心地说“我喜欢,待我先办完事,再来和你耍个痛快。”

    一旁的雪娥则没做过多咒骂,只是赶快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寻思着周旋办法。

    “你们是自己走,还是·······?”老马一边说,一边抽出刀,指了指那丢在一旁的枷锁。

    “先让我等歇一歇,现在也走不了。”雪娥试着起身,便一下子摔在地上。

    “好好好,绑了这么多天了,理解,理解。”老马见情况确实如此,便无奈地说完,又对伢子说:去点烟,给老罗传信号去。

    老马从腰间取出一包狼粪和火折子,不知是行伍出身的缘故,还是他早有这打算勾连,东西早已备得妥妥的。

    伢子接过东西,上去几步,抓来些干枯柴火就想点。

    “你脑子有问题吧,去前面那弯道那边点去,在这里点能看得见吗?再说了你在这里点是想招鬼呀,还是招人啊。”

    “啊,好好,可那边,太远,万一有大长虫和······”。

    “有屁,你那脑子能不能灵光一点,这里是人道,又是大白天,哪来的鬼?哪来的大长虫,你再不去,天就黑了,那才是有鬼,要不你来看着这两小娘子?她们要是跑了,我看你拿屁来做投名状。”老马狠狠地骂起伢子来。

    “好好好,我去,我去。”伢子便拿着东西往前方的江道拐弯外去了。

    接下来,那老马自是各种污言秽语调戏起月圆和雪娥来,一边戏逗一边烦心地等着那伢子的返回。

    这夔门以下,崇山峻岭,树林茂盛,河道一转三拐,水势甚急,十步不同景,三里不同天,确实是那冷兵器时代躲藏的天然之地。

    过了许久,见那伢子疯狂地往回跑来,像是被什么追赶一般。

    “好了?”老马站起身来喊道。

    “老,老马,那边,那边·······”伢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

    “传出去了?”

    “那边,好多死人,我······”伢子断续道。

    “狼烟点了?”

    “没有。”

    “你这个蠢货,定是又疑神疑鬼,胆小找借口。”

    老马有些无奈,有些发怒,但看还是得亲力亲为,便逼迫着二女起身,四人往坡湾那边翻去。

    四人顺坡上去,到了那湾坡顶,但见前方两岸都是对立十丈约高耸的光石崖壁,石崖直入云,崖壁几乎没什么草,像刀削斧砍一般。

    再一看,那崖上到处都是洞穴,那洞穴与洞穴之间不时掉出些硕大的铁链,每个洞穴里都或长或短、东倒西歪地露出一大截棺材。

    再整体一看,两岸满崖壁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有的斜挂崖上,有的露出半截,或完整倒悬,或腐朽半截·······。

    直让四人头皮发麻,月圆和雪娥竟被吓得几声慌叫:啊!啊!

    这一叫,直将那空旷的激流江湾之内群鸟惊起,霎时间,怪叫,群棺,怪石崖壁一起入脑,直吓得四人瘫坐在地,尤其是那伢子,竟软在地上,浑身发抖,双目圆瞪,嘴角一张一合,发不出声。

    随着群起之声,那崖壁上的某个洞穴中仿佛露出个人头一般,兴许是某种野兽,几人都没看见。

    月圆和雪娥双双搂得紧紧的。

    “去他娘的,那老罗怎的选这么个地方,不过也好,自是没什么人来往,倒也安全,走吧,伢子,不过去就在这里等死,管他是鬼是人。”

    月圆和雪娥自是胆小不想入,但架不住二人的推搡与威胁。

    老马在前,伢子在后,中间夹月圆和雪娥,一行四人下得坡去,那路又直接往悬崖上蜿蜒着入了一个洞穴。

    “走,走,快点过去,再不过去,天黑了······”老马提醒。

    一听这话,伢子仰头望着那洞穴,惊汗淋漓,一路走来,他总觉得身后有股阴风,提着刀不时回头看。

    “马,马哥,要不你到后面来,我去前面。”

    “你还中用不,你不怕前面窜出个什么?”

    “我,算了吧,还是我在后面。”那伢子一边走,一边把那刀刃向上,双手反到背后拖着走。”

    那时那地,只有老马,马向东的脑子还算清晰。

    月圆和雪娥竟是忘了自己被劫持的身份,自觉地跟着老马朝前攀去。

    入得那洞穴,大家都傻眼了,这洞内又出现了很多洞,约莫有五六个,里面都是洞连着洞,不知该往哪处走。

    “到了,伢子,你去那边洞口放烟,那老罗当是能看到了,也好引人来带路,果然好去处。”马向东一边小心地扫视着各个洞穴,一边朝那边靠崖的一处有棺材的洞穴指了指,竟然赞叹了起来。

    “那边,马哥,你去吧,我怕,那里有棺材。”伢子不愿去。

    “天杀的,就是有鬼,·········。”那月圆见状,一股莫名火冒起,与其在那山路洞窟中担惊受怕,倒不如死了算了,生死一横心,便破口大骂起来:···············。”

    老马过来夺过伢子身上的狼粪和火折子,没有理会月圆的咒骂,兀自朝崖边走去,点起狼烟。

    “你他妈的,看我打不死你。”伢子本就害怕,又受一顿乱骂,其实他根本没听月圆骂的什么,只觉得心里烦躁无比,抬手就是一拳打在月圆脸颊上,那月圆细皮嫩肉,哪里受得那大男人一拳,直被打的一个侧翻摔倒在地,一动不动,脸颊渗血,眼角充满了血丝,一动不动。

    雪娥一把护住月圆,拖得那铁链子“哒啦哒啦”作响。

    “你要再打,我们两立马就撞死在这里,你个天杀的畜生。”雪娥搂着月圆,做出往那石壁上撞击的姿势。

    “别、别、别。”点完狼烟的老马赶忙跑回来对着雪娥喊道:别。

    刚说完,一把抓过链接月圆和雪娥双手的铁链子,一下子便把二人拉到中间,递给伢子说: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当这些年侍卫,没见过棺材,没见过血?

    “马哥,你是从边塞回来的,那自是见过死人无数,我,我是托关系,我原来就是那西京铜雀酒楼看门的,活人自是见过不少,可这,这········”伢子一边接过铁链,一边老实地说。

    “我早就琢磨着,你他妈怎么回事事,那么胆小,原来是这样啊,呐,你给我牵好这两姑奶奶,到得老罗的寨中,那他肯定高兴的很,要是打坏了或者是折了,那你自己看着办,你这个蠢货。”

    月圆和雪娥总算是清楚了绑自己二人而来的用途了:原来是入伙当礼物送人的。

    “那么远绑了我二人,你们也不怕招来横祸。”

    “不是没想过,只是怕夜长梦多,你们两不是喜欢穿男人衣裳嘛,巧了,官爷抓的就是男人,其他地方也不见得有你们俊,懂吗?再说了,其他地方摸索半天,还担惊受怕,估摸着像二位这么俊俏的自也是少,那些胭脂教坊里都是庸俗之物,别说送礼,老子都看不上。”

    太穷凶极恶了,月圆强忍疼痛,想起身,雪娥一把搂住她,近距离盯着她,略微摇了两下头,示意她不要冲动,免受无谓之苦。

    到得这荒冢绝崖之内,冲动是没有任何用的,只有周旋而见机行事才有用处。

    这雪娥不愧是从五品官宦人家的千金,遇事自比那从小锦衣玉食刁蛮商家的月圆要冷静许多,亦或者说各有所长罢,圆月长于经营之道,雪娥长于思谋之策。

    几人在原地等了很久。

    “对面的兄弟报上号来!”

    那江对面的乱山绝壁里传过来一个喊声。

    老马和伢子喜出望外。

    “对面可是罗先生的兄弟?”

    “报上名号·····”

    “西京内教坊于水中手下马向东、刘伢子兄弟带物资前来。”

    那边没有了回声。

    伢子和马向东怔怔地望着对岸,听着,没有了任何声音,又等了一会。

    对面又传过来一个声音:老大知道了,那最右侧三进洞里有几根火把,你们点着顺洞口有三划刀口的方向走,过得这棺山自有人接应,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加上一句:明白了吗?

    “太周到了,明白了。”老马回话便去找出两根,递出一根给伢子,点燃。

    对岸再没有声音传来。

    老马兀自去找寻那洞口有划痕的入口,可一看,每个洞穴都有,稍稍惊了一下,不过他仔细一看,还真是只有一个洞口有三刀划痕,很明显,也很新鲜,其他的不是一刀就是两刀,或者更多。

    马在前,牵着月圆和雪娥手中的铁链,伢子颤颤地跟在后面。

    只两个转入,一口陈旧破烂的棺材呈现在众人面前,可把几人吓得够呛。

    “什么都没有,一副烂棺。”老马一脚将那朽破的盖子踢开,说道。

    又转来穿去,穿去转来,那洞中石壁上居然出现了凿刻的菩萨,很明显,但技艺却十分粗糙。

    不知过了几个洞,那老马在两个洞口来回看着不再入内了。

    “怎么了,老,马哥。”那伢子可能是怕得厉害,为讨乖却早已很有礼貌地呼起了马哥来。

    “怎么都有记号?”

    伢子赶快上前一瞧,还真是,两个洞口都有三道划痕。

    “这怎么走?”

    约莫思考了一下,老马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探路,千万别乱走。

    “嗯。”伢子无奈地回答道。

    见那老马往右边那洞口进去,那火把光亮很快便消失在了洞中,只剩得伢子和月圆、雪娥三人在那洞中等候。

    一等,没见老马回来,二等也没见回来·······

    过了很久,老马并未回来,三人却听的左边那一同样有记号的洞中,传来什么声音:咳。

    声音很小,似是而非。

    过了一会,又一声。

    三人有些害怕,月圆和雪娥搂得紧紧的。

    伢子鼓起勇气确认了那声音,仿佛就是咳嗽声,便举着火把往洞内探听,许久之后仿佛又是一声。

    “我去,这是咳嗽声吧?”伢子转头问月圆等两人。

    两人哪里肯回答。

    “我问是不是咳嗽声?”伢子跑回来就要开打。

    “是,那么明显的咳嗽声,还用问吗?”雪娥回答。

    又等了一会,伢子去右边那洞中还是没有看见老马回来,便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咳咳”,又听见左边有声音传来,这次还伴随着一点光亮,但就是一闪便灭。

    “马哥,马哥,马向东·······”

    并未回答,又是一点光亮闪过,“咳咳。”

    “马向东,马向东,老马······”伢子坐立不安地朝里面喊道,并未回答。

    伢子终于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老子非不信你是鬼,老马,老马······。

    一边喊一边骂,伢子举着火把朝里面而去,一个,三道划痕,拐弯,又见三道划痕,又拐弯······。

    眼见面前一片漆黑的月圆对着张雪娥说:雪娥,三哥和化龙她们知道吗?我们········呜呜呜呜呜,月圆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雪娥也跟着哭了起来。

    “月圆,到得此处,就算后追来,想必也很难救得我们了。”雪娥一边哭一边说。

    “都怪我,不该再逛街,要是我们和三哥、化龙一起在那听说书,便·······”月圆一边哭一边悔恨起来。

    “不怪你,我们都没有错。”雪娥一边抽泣一边说。

    “呜呜呜呜呜······”。

    两位十七八的姑娘一边哭着一边商量着,漆黑的深洞里,什么都看不见,兀自回荡着两个女孩的抽泣声·······。

    “伢子,伢子,快,估摸着两边都能出去,那边应该是岔道,都在前面有一个洞口汇合,快。”老马回来了。

    老马跑回来,看见两位缩在角落里抽泣的女子,伢子不见了,便大声凶道:刘伢子哪里去了?说!

    雪娥朝左边那洞指了指。

    老马拾起铁链往雪娥指那洞的方向一拖道:走,快走。

    过了几个洞,几个转,见得前面隐约有火光了。

    “伢子!”老马停下来喊。

    没有回应。

    “伢子,刘伢子。”老马一边督促着月圆和雪娥往前去,一边又喊了几声。

    老马有些紧张,便越过在前面的月圆和雪娥,朝那火光耀出的洞口而去,雪娥和月圆也自是赶快跟了上去,至那洞外停住了脚步。

    老马小心翼翼地转右入洞而去,一边转入,一边叫:伢子,伢子。

    他进去没多久。

    “啊!”突然一声惶恐的惊叫,接着是人跌倒和火把落地的声音和影子投出来。

    再没有任何声音了,那室内火光幽明。

    月圆和雪娥自是被那叫声和接下的动作的影子惊吓得瑟瑟发抖,始终不敢朝前迈出一步。

    过了许久。

    “伢子,伢子,你怎么了?”那老马开始喊叫起来。

    月圆和雪娥听得人声,便往里凑去,一伸头进去: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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