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幸福
当然谢柏庭不是忘了, 他是压根就没记起过。
等他开始感到脑袋晕眩不已，神经也一阵阵抽痛起来时, 白蝶连忙出声劝阻道：“主人，您现在境界太低了, 灵识才堪堪被激发，不可长时间沉迷在识海中搜索信息, 灵识会受损的。”
谢柏庭已经简单了解到灵识指得就是人的精神力，对修士来说非常重要,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切不能让之受到损伤。
他刚产生了脱离的念头，灵识便心随所至的从识海抽身而出。
同时他还发现自己的五感范围比之前扩广了数倍以上, 自身内力也暴涨了至少二十年功力。
这便是修真吗？
但谢柏庭感到不解, 明明他之前还只是一介习武的凡人，又是何时开始踏入修士之道的？对习惯于掌控一切的谢柏庭来说, 这种自身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改变，但本人却完全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遭透了。
“我是何时变成修士的？还有从我掉入瀑布潭水之后发生的事是否都是受你的控制？”
或许是识海遭受到了信息冲击的原因, 谢柏庭现在已经慢慢记起了他是如何被诱惑一步一步踏入这个山洞, 然后又是如何像入了魔般将山洞寒潭中似蝴蝶一样的白色花朵给囫囵吞枣地吞进了肚子里。
之后的记忆就只剩下他在丑六怀里痛得死去活来的画面。
他拧眉质问小蝴蝶，“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搞得鬼？如数交代，不要试图欺瞒于我，否则，我知道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契约灵兽…”他心念一动，识海中的契约之力便即刻被触发。
“哇呜～主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小蝴蝶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灵魄中的束缚感，虽然不痛，但依旧让它委委屈屈地哭了出来, “明明是您让我在这凡间的秘境中等您回来，人家好不容易等了几千年了，结果您不仅什么都不记得还这样对我呜呜。你一定不是小白的主人，小白的主人才不会拿契约威胁小白呢！”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主人，回答我！别挑战我的耐心，再啰嗦下去，后果自负。”谢柏庭完全不为所动。
“呜呜…”好可怕，白蝶在大反派的冷酷无情下只得抽抽啼啼地解释道，“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主人的灵窍被封印了，”要不然它也不会如此鲁莽的把谢柏庭引到自己的洞府里，“小白只是终于等到主人太开心了，想尽快和主人建立起意识沟通，所以才会任由主人吃了我的伴生灵物。”
结果谢柏庭差点就因此被灵气撑得爆体而亡，若非有丑六及时赶了过来，而它又在丑六身上闻到了主人的气息…哇呜～白蝶想起自己差点害了主人，内疚不已，哭得比之前还要伤心。
“对不起，小白不是有意要害主人的呜，主人原谅小白好不好呜呜～”
谢柏庭对它的哭声视若无睹，他对灵窍这两字倒十分在意。
等了几息时间，脑海里才浮现出了关于灵窍的信息，如果说灵根是连接天地灵气必须存在的通道，而灵窍就这是这条通道的大门，一旦大门被关上，便意味着修仙之路的彻底断绝。
“你的意思，我之前灵窍是阻塞的，但现在已经通了？”谢柏庭出声问道，否则他如何能成为修士。
“呜没错，这一切都是夫人的功劳，要不然主人就危险了呜呜。”
关这莫须有的夫人什么事？又听到夫人这词的谢柏庭面色一黑：“你口中的夫人到底指得是谁？”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娶过妻子了，这不明来路的灵兽居然还说得煞有其事。
“夫人就是跟您在一起的人类啊，夫人贤惠又善良，长得也很好看。”
跟我在一起的人…？谢柏庭心下思索，一时间根本联想不到死士身上去。
直到又听到小福蝶道。
“主人不知道，您昏迷不醒的时候夫人一直再照顾主人，给您擦身洗衣服，还熬鱼汤喂给主人喝，小白想喝都没有呢。夫人对您可真好。”
谢柏庭：“！”
他再听不出来小白说得人是死士丑六他就是个傻子。
不，他此刻觉得这只灵兽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能把一个死士当成他的…
“你休要胡乱猜测，”他表情僵硬地否认道，“丑六不过是一个死士，我的下属，服侍我再正常不过。”
“可是，我昨天看见主人一直在咬夫人啊，您咬了夫人的手不够，还想咬他的嘴呢，”白蝶语气天真地打主人的脸道，“难道这也是正常的…”
“放肆，你闭嘴！”谢柏庭气急败坏地打断它。原本那些他轻薄死士的记忆已经被他关进了小黑屋，结果此刻却被白蝶三两句地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好吧，主人让小白闭嘴就闭嘴吧，本来我还想告诉主人，我看见夫人趁您昏迷的时候偷偷在…”它故意不继续说了。
谢柏庭：“………”
额角抽动不已，若非自己触摸不到这鬼东西，他真想一掌结果了它！
……
“你说我灵窍会通是因为丑六的功劳，这是何意？”沉寂了一会儿后，谢柏庭虽然很想知道它未完之语是什么，但他又拉不下面子主动询问，便转移话题道。
白蝶：“……”人家是个听主人命令的乖灵兽。
谢柏庭青筋鼓动：“说话＃！”
白蝶假哭道：“呜呜，主人可真是善变，一会儿让我闭嘴，一会儿又让我说话，小白真是太难了呜呜～”
忍耐度达到极限的谢柏庭声线极其森冷：“说人话。”
好吧好吧，主人真是惹不起。
见好就收的白蝶回答道：“因为夫人给主人吃了一颗洗髓丹，才得以让主人洗髓伐经冲开灵窍封印。”
洗髓丹…修真界的丹药谢柏庭了解过，其中洗髓丹又是众多修士为了祛除杂质提升资质所必不可少的丹药。
他微眯起了眼睛，丑六一个普通死士为何会有修真界才会出现的东西，这实乃匪夷所思。谢柏庭同时又想到了丑六那一身比教内众堂主还强大的实力，光凭焚天决心法如何能做到这一点，莫非也与修真有何关系。
他心思刚转到这里，就听白蝶扒丑六的底道。
“而且夫人好像跟主人一样灵窍俱开，已经踏入灵气修炼之途。只不过他跟主人一样，修炼得都是凡间的内功心法，这种从修真功法中简化而来的武功心法虽然可以调动体内的灵气为人所用，但却无法让人功力进阶。”
“所以若是要想境界更进一步，必须要尽快得到合适的修炼功法才行。”
谢柏庭：“……”
他真没料到在自己才刚接触到关于修真界的消息，自家死士却已先行一步开始灵力修炼了。
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事情，丑六居然还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自己这个主子，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顿时升腾起了一股怒意。
等丑六回来，他一定要好好审问这胆敢欺上瞒下的死士！
然而谢柏庭却忘了，当初丑六分明是想将所有事情都全部禀告于他，结果是他自己不要听的。（咳
“主人，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您可不可以把我放出来啦。”
谢柏庭：“……”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谢柏庭才懒得理它，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狠狠教训一下这没大没小的灵兽一顿。
“主人，主人？”您又在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吗。
白蝶再次泪目不止，主人果然没有心，他一点都不在乎小白呜呜～
不过没关系，主人不在乎它，总会在意夫人吧，哼，自己手上还握着杀手锏呢，它就不信主人不上钩。
“主人，你知道我是什么灵兽吗？”白蝶自言自语起来，“小白可是一只幻冰蝶哦，我不仅可以为人构建出虚幻而真实的幻境，也可以替人具现出已经发生过的场景。所以…”
“……”谢柏庭的注意力被这鬼东西给拉了回来，他到要看看这只灵兽想说什么。
“夫人趁主人昏迷之时…偷亲您的画面，您想看吗？”
谢柏庭：“！！”
什么？偷，偷亲？这死士简…简直说他胆大包天都错了！竟然敢在主人昏睡不醒的时候偷亲主子，这分明就是色胆包天！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然而无论他内心如何气愤填膺，本来早已消散的热气却再次死灰复燃，很快熏染了他的两只耳郭。
别看大反派在原书中凶名赫赫，小儿止啼，其实他自身却真比黄花大闺女还纯情，实在难以承受死士如此直白大胆的“追求”。（咳
“嗯？主人您听到我说得话了吗？”见谢柏庭迟迟不表态，小福蝶故意失望道，“好吧，看来主人果然一点都不想知道…算了，那小白还是一只蝶再多关会儿吧。”
“……”
“不过小白真的太可怜了呜呜。”发现他不上钩，小福蝶又哭着卖惨道，“主人不喜，夫人不疼就算了。明明我只是目睹了夫人在偷亲您，夫人就害羞地把我关了起来。无论小白怎么求饶夫人都狠心不放我出来呜呜。”
“呜好吧，小白惹夫人生气了被关禁闭也是我活该。小白现在就是替主人可惜呜呜，关起来后我都不知道夫人接下来又做了什么了，不过小白猜夫人肯定偷亲了主人您很多次。要不然夫人为什么要把小白关起来呢，主人你说是吧？”
“闭嘴！”听不下去的谢柏庭恼羞成怒道，“不许再叫他夫人了！”
白蝶：“……”很好，主人你这第二次命令我禁声，闭嘴就闭嘴，看谁先按捺不住。
……
于是接下来，小福蝶都稳稳维持着闭嘴状态，一点声音没再发出，仿如就此消失了一样。
谢柏庭：“…………”
约摸两刻钟过去，就在它以为主人还是不为所动，自己快要放弃时——
“你…被他关在了哪里…？”谢柏庭终于迟疑的出声道。
白蝶：ヾ(≧o≦)〃嗷~～
山洞深处，寒潭池。
谢柏庭一进入第二洞腹，一身冰寒之气就仿佛与之产生了共鸣一般，身体温度骤降许多。
他不由自主地运转起了寒霜决，接着立刻感受到了不同之处。
自己的内力运转比之前从未有过的充沛而顺畅，如果说以前他是把内力压缩在一个丹田里小心谨慎的使用，而此时哪怕他如何随意将至阴至寒的内力遍布全身，即使体温同样偏低但仍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他有种预感，从今往后也许他的寒症不会再有机会爆发了。
从出生开始，二十年来给自己带来厄运悲剧痛苦的寒症就这样消失了吗？
谢柏庭刹那间感到难以置信，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茫然若失的迷惘表情，连自己来第二洞腹的目的都扔在了脑后。
他忘了不要紧，还有失去自由多时的小蝴蝶迫不及待地提醒他。
“主人，主人，我在这里呢，低头低头～看脚下～”
谢柏庭下意识垂首，就见一个竹条编制的小笼子歪歪扭扭地滚到了他靴子旁：“…………”
有这小东西打扰，一时间真是什么感伤春秋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弯腰想从地上捡起笼子，却发现竹笼头顶还绑着一根细如小指的细长挑杆。
除了没在笼子外敷上红纸，这模样完全跟灯笼没两样，当然竹笼内里装得不是烛火，而是一只小孩手掌大小的白色蝴蝶。
有意思，他没想到丑六作为一名死士还会这种手艺活。
谢柏庭无意识地勾起嘴角，提起竹笼挑杆转身一步步走出洞府来到了光线明亮的洞外。
“主人…主人您还在犹豫什么呢，快放我出来啦～”
活泼好动的白蝶被关了好几个时辰早就受不了了，这笼子虽然编得漂亮精致，可惜就是空间太小，完全活动不开。
此刻白蝶跟着谢柏庭一来到洞外看见宽阔无比的天空，灿烂明媚的阳光，更加急不可耐地向往自由。
当然其实以幻冰蝶的实力它并非不能暴力破开这脆弱的竹笼，可问题是它害怕夫人会生气呀，到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这就很致命了。
不过要是主人弄坏竹笼的话，就不关它的事啦，小福蝶想到这里嘿嘿一笑，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
谢柏庭双手拿着圆圆的竹笼仔细打量起来，竹笼的确编得很精致，整体乍然看上去浑然一体，完全找不到编头和收尾在什么地方。
似乎想要将幻冰蝶从笼子里拿出来只能将竹笼破坏才行。
不，不对，一定有活动的开口在什么地方，只要他找出来就能打开笼盖放出蝴蝶，竹笼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思及此，谢柏庭表情严肃认真的像是在做什么大事一般，翻来覆去将竹笼每一处编制地细节都一一印入脑子里。
“主人，主人，您在看什么呢？快放我出来啊，球球您啦，我好晕呜呜～”
然而不出所料小蝴蝶第n次被它的无良主人给遗忘的彻底。
竹笼中翻天覆地转得头晕目眩的白蝶可怜兮兮的再再次泪目了tt：主人您的心一定是黑色的，不放小白出来就算了，为何要这样折磨小白！呜呜～
谢柏庭全副心神都被这小小的竹笼给占据了去，如何能关注到白蝶，忽然，他翻动笼子的手蓦地停了下来。
他脸上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错愕神色，等等，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竹笼一定有开口呢？
这般毫不犹豫地确定，就仿如他很久以前，曾经见过这种一模一样的蝴蝶…笼子。
没错，谢柏庭的眼神渐渐多了抹难以言喻地东西，这就是蝴蝶竹笼，专门用来关放蝴蝶的竹笼。
他开始一手揉动着额角，一手提着竹笼不停来回地走来走去。
内心五味杂陈，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全部交织在一起，让谢柏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何种反应。
丑六…
会是自己幼时在森林遇见的那个死士？
但，总教不是曾经告诉他，死士早已经死在了任务中吗？
谢柏庭一点点握紧了拳头。
从出生开始他就被亲爹，也就是上一任教主扔进了落雾森林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一个新生儿想要在深林里独自存活下来简直天方夜谭。
若非有总教一直偷派人手暗中守护还是婴儿的谢柏庭，包括食物衣物这些从没断过，这才让他活了下来，不过也是谢柏庭生命力强命不该绝，若换成普通人家的小孩可能根本撑不了多久。
然而当时谢柏庭触及即死的魔物凶名传遍整个浮屠教，除了总教，教内上下包括教主都对他讳莫如深，而在教主的压制下，总教偷派出去保护谢柏庭的人手除了保证他不死之外，完全不会做任何其他干涉。
一年一年过去，受命者越来越懈怠，甚至十天半个月的连吃食都很少再送往森林去。
等总教发现不对劲时，小小的谢柏庭已经茹毛饮血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总教大人怒不可遏，将欺上瞒下的弟子扔进刑司堂处死后，他不再信任任何一个浮屠教教众。
除了——
无情无欲，没有任何私心，只听从上级命令行事的死士营死士。
谢柏庭五岁开始，跟在他身后的保护者便成了死士。
而丑六六岁被卖进浮屠教，之后在训练营封闭教导洗脑了整整六年，直到他满十二岁可以出任务时，他人生中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保护落雾森林的少主子，彼时谢柏庭才不到七岁。
其实一个孤独的在森林与动物花草树木作伴，一个只会默默跟在身后暗中保护。两人之间一如其他死士做任务时一样，来去沉默无息，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和沟通。
甚至那时的谢柏庭连话都不怎么会说。
直到某一天谢·小魔物·柏庭迷上了在森林里辣手摧蝴蝶，特别是长相越漂亮的蝴蝶他下手越狠。
各种斩首扯须，去翅留身，五指分尸，粉身碎骨的场景，真乃惨不忍睹。
十二岁的丑六小正太：“…………”
当时的丑六还没有如今这般，被主子意愿高于一切的洗脑大法摧残得厉害。
不过第三天他便忍不住拖着一根细长的竹子，主动走到了少主子面前。
然后当着他的面开始削出一根根竹条，动作熟练的给他编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竹笼。
别扭的小魔物：“………”其实我并不想要……那是骗人的。
长到七岁却从没接触过任何孩童玩具的谢柏庭怎么可能不想要，甚至那只蝴蝶竹笼还成为了他唯一心爱的东西。
当然从此之后他也乖乖得没再摧残过任何蝴蝶就是了，只是捉住把它们关进笼子里，玩腻了又放出去，这期间死士偶尔还会陪他一起在森林里捉蝴蝶。
两人之间就此有了一点点交集。
不过往后他们的相处其实也算不上如何亲密，语言交流同样很少，丑六还会时不时与其他死士换班，并不会时常在少主子跟前现身。
但只要谢柏庭知道丑六还跟在自己身后，他还会出现在森林里，哪怕没看见人小小的谢柏庭仍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
那一年多的时间大概是他无聊单调的童年时光里唯一有了些色彩的深刻记忆了。
后来谢柏庭八岁。
他爹因练功走火入魔而亡，总教一人之力以代教主的身份力压全教之人，将谢柏庭从落雾森林接回了浮屠教。
并从此开始各种教导他说话，学识，为人处事，武功。
但谢柏庭他每隔几日就会往森林跑，无论总教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威逼利诱都管不住他的双腿。
刚开始总教完全不明白，他甚至认为谢柏庭放养的时间太长，野性难驯，已经定型完全无法挽回，更没有办法将之培养成一教之主。
总教失望无比，心下已经有了让他这辈子就安稳当个普通人的念头。
直到某一天，谢柏庭似乎终于开窍了般，懂得以自己少主子的身份来跟他要人，要得还是一个死士。
总教：“…………”
因为一个死士，我看好的教主继承人差点被我放弃了？！
总教面无表情，还有点控制不住想骂人。
接下来可想而知，老头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各种搞小动作，制造各种证据让谢柏庭相信，他要找得死士已经在执行任务途中死在了教外。
死士营作为浮屠教死亡率最高的地方，死个武功经验不足才十四岁的小死士实在再正常不过。
谢柏庭终于就此彻底消停了下来。
并且在同一天，那只一直被他保存完好的蝴蝶竹笼也被谢柏庭狠狠踩得稀巴烂。
自此他再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那个死士，仿如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随着时间流逝，一年年过去，记忆也渐渐模糊不清起来。
偶尔回首往昔，连谢柏庭自己都恍惚以为，也许那人不过是自己幼时孤独寂寞幻想出来的玩伴而已。
可如今，在十多年后。
一只似曾相识的蝴蝶竹笼却再次出现在了谢柏庭手中。
谢柏庭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良久，他放开自己捏得指节泛红的手掌，开始两只手在竹笼在一点点一寸寸摸索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竹笼笼底下方某处，有一个与笼身严丝合缝的小暗扣，只要摸到了它轻轻一往上推。
“啪嗒～”果然一道小门前后错开弹了出来。
在笼子挺尸的白蝶：“！！”
这玩意儿居然还有门？！啊啊，为什么它不知道，早知道的话它自己就能打开了啊！
夫人好狠的心呐，居然只告诉主人一个人，不告诉它呜～小白果然是一个没人疼爱的小可怜呜呜～
幻冰蝶扑棱着翅膀，内心戏的满满得从竹笼里飞了出来。
不管怎样，重获自由还是心情美美哒，白蝶委实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围着主人一圈圈飞舞起来。
而在它的有意诱引下，山谷中几十只为数不多的各色蝴蝶，慢慢在谢柏庭身旁聚集，跟着幻冰蝶一起花飞蝶舞。
但谢柏庭却是一副大脑当机的模样，目光无神地盯着手里的笼子。
就这样，打开了？
所以，丑六真的是那个人吗？幼时的模糊记忆都是曾经真正发生过的事，并非是他的幻觉？
谢柏庭就这样试图去挖掘过去越发清晰起来的儿时记忆，许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当丑六拖着一只庞大无比几乎有正常野牛的三四倍体积，外貌狰狞可怖的巨大妖兽回到山洞前时，看到的便是自家主子拿着他编制的竹笼正在发呆的情景。
缕缕阳光倾泄在四周。
而他身边有许多美丽的蝴蝶正围着他翩翩起舞，甚至他的发顶，肩头，衣角包括修长的手指上都停留着翅膀一张一合的蝴蝶。
这一副美好如画卷般的场景，以及画中的人和物，都让丑六刹那间从未有过地感受到了一种满足而愉悦的美妙心情，他无法移开视线，更舍不得去破坏它，就想一直这样远远地看下去。
“叮～”
丑六眼前浮现出了一行熟悉的字迹——
【主线任务完成，请宿主再接再厉，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越和巧克力蓝莓蛋糕两位小可爱的地雷，以及其他许多小可爱的灌溉评论和订阅，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