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穿针引线
广陵宫。
沈毅于大殿接待江池二人,备上酒水佳肴,一旁还有数名高手前来,应当是宫中重要人物。
这些人或面露好奇,打量这隔空喊人的来客,或气定神闲,悠然落座走个过场,还有人笑眸盈盈,主动上前热情招呼。
座下有人谈论:“宫主真是好脾气,这般小事也要召集我等,我看徒劳无功,平白浪费时间罢了。”
“杜兄所言极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能有什么本事,还龙山散人,我看就一蹭吃骗喝的牛道人。”
两人交谈,并不遮遮掩掩。
沈毅含笑,也并未制止。
江池闻言一笑,他心里明白,这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同时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本领,不然,人家不会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事。
他朗声道:“宫中高手如云,在座的各位皆是不俗,二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带走,诸位如今又禁足于此,怎么非但不急,还笑的如此开心啊。”
“说我蹭吃骗喝,我认,可诸位整日在此吃喝,想必比这等档次要好的多,可你们怎么光吃不做事呢?
“天底下还有这样荒唐的事吗?”
“你!”
一名中年男人抚着胡须谈笑,闻言,当即怒目圆睁,旋即冷笑,“阁下所言有理,不过我自知无能,帮衬不了宫主,但我看你年岁颇小,请问你有什么能耐在这里大放厥词呢?”
江池笑道:“阁下所言极是,我也是这样想的,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比什么?拳法,剑法,还是骑射?”
中年男人目光炯炯,显然被勾起了兴趣。
江池摆了摆手,“你我如今在同一宫内,打打杀杀难免伤了和气,这个不好。”
“那你说比什么?”
江池笑道:“你我都是修行之人,修行讲究静气凝神,降服心猿,你我,就比谁的心更静,如何?”
中年男人一愣,“比心静,这如何比?”
“是啊,这如何比?”有人附和。
江池道:“沈宫主,可有针线?缝补衣服用的针线。”
沈毅道:“自然有。”
“来人,准备针线,来两百根针,足够的线。”
不多时,侍女呈上来针线。
江池拿出一根针,一捆线,对准针眼,将线引入其中,接着,又拿来一根针,如法炮制。
“就是如此,你我就比,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一百枚针穿完,谁就算获胜,如何?”
“哼,这有何难,准备开始吧!”
中年男子信心满满,座中大部分人不屑冷笑。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小孩子玩的游戏,没有丝毫难度。
沈毅笑而不语。
季飞雪心知肚明,这穿针引线看起来容易,可却极考验耐心,尤其是时间紧促的情况下,若是乱了心,只会适得其反。
有人说,修行就是修心。
心猿意马,指的就是心思散乱,静不下心来,心若不静,谈何修行,因此,修心是修行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江池朝沈毅拱了拱手,“有劳沈宫主当个见证人。”
沈毅点了点头,“理应如此。”
比试开始。
江池稳定发挥,一根,两根,三根,手不抖,心不急,穿过的针越来越多。
反观中年男子,初始还颇为灵敏,可越到后面,他越是手抖,一次失误扎破了手,延误了时间,他不经意看向江池,对方已经领先于他,他顿时心急如焚。
砰!
“我不比了!”
看着江池成果越来越显著,那男子满头大汗,胸前仿佛有块巨石压着,难以呼吸,他这一嗓子喊出声,舒坦了不少。
座下诸人叹气,“杜兄操之过急,可惜,可惜啊……”
沈毅宣布结果,“龙山兄弟胜。”
江池笑了笑,“侥幸,这位老兄状态不佳,算我趁人之危了。”
那中年男子也并非厚颜无耻之人,面色一红,见状便顺着台阶下了,拱手道:“在下目光短浅,还望龙山兄弟见谅。”
沈毅哈哈大笑,“不打不相识,两位都是好手。”
一番客套。
沈毅抛出关键话题,他落于上座,饮下一杯美酒,愁声道:“龙山老弟,你是为二殿下而来吧。”
龙山是江池行走江湖的一个化名,听起来颇有高人风范。
江池闻声,义正辞严,起身拱手道:“自是,贫道虽久居深山,可却也偶尔关注庙堂大事,兄长如今愁苦,我作为兄弟,自然该为你排忧解难。”
沈毅肃然,也同样起身,还了一礼,“龙山兄弟忠肝义胆,沈某佩服!”
说着。
两人举杯相碰,一副多年老友相遇模样。
季飞雪一脸茫然,难道隐阳道人并非是胡编乱造?他真的认识沈毅?
其余人也好奇打量。
江池修为不弱,方才气机外露,似乎也是灵武境,如此年纪就有这般修为,实属天才。
只是龙山散人?
为何从未听闻……?
他们哪里知道,江池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为沈毅排忧解难。
沈毅也是如此,江池是谁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如何化解此次危机。
“沈宫主,敢问二殿下是如何被掳走的,是何人动的手,可有线索?”江池也切入正题。
沈毅放下酒杯,一手攥成拳,砸在桌子上,叹气道:“哎……!”
“惭愧,不瞒龙山老弟笑话,那魔宗之人实力卓绝,尤其轻功了得,竟是无声无息带走了二殿下,待我发觉追去,那人已将二殿下藏匿,我全力与其交手,却也讨不得半点好处!”
“如今陛下盛怒,我是整日惶惶不安啊……”
江池道:“兄长已然尽力,无须太过自责,眼下寻找殿下才是正途。”
“哎…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不知那魔宗之人在哪,殿下又在哪儿!”
沈毅神色无奈,“殿下没找到,反倒是连累了学宫诸位,我有罪啊……”
江池道:“兄长与其交手,可看到那人相貌?”
“容我想想。”
沈毅思索片刻,“那人戴着面具,我看不到脸,不过有一处,他的耳垂有一颗痣。”
“左耳右耳?”
“左耳!”沈毅脱口而出。
江池道:“还有别的信息吗?”
沈毅犹豫一二,叹道:“我听闻荡旸山那边有魔宗的行踪,可如今禁足于此,我难以前往,也不知是真是假。”
季飞雪思索,这与外界相传信息大致无二,看来是真的。
这时,殿外传来一道爽朗笑声,“哈哈哈沈宫主无法移步,在下可替你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