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万事开头难
派出所。审讯室。
警察按照程序审问林法天。
“姓名。”
“林法天。”
“年龄。”
“35。”
“地址。”
“海州市玉州区平安街382号。”
“职业。”
这可把林法天难倒了，墓地银行行长？说出去有人信吗？
待业青年？他又整天游走在客户之间，同样瞒不了警察叔叔。
进厂打螺丝？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警察仔细观察林法天的变化，见他半天都答不上来，便问：“你的工作很神秘吗？”
思来想去，林法天觉得业务员最适合他的身份：“业务员，神不神秘你说了算。”
了解基本情况，警察上下打量着林法天，发现他戴着近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与他掌握的情况完全相反。
有道是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外貌往往欺骗人。
于是，警察突然说了一个梗：“骗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骗子有文化。”
林法天摘下眼镜：“警察叔叔，我高中毕业，没有文化。”
警察不想和他兜圈子了：“根据群众举报，你进行新型诈骗，专门骗老人的钱，有这回事吗？”
林法天行走江湖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沉稳的说：“你有证据吗？”
警察有点泄气：“我会找到证据的，到时候你就洗净屁股坐牢吧！”
林法天回敬说：“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恐怕你等不到那一天。”
警察对他的回答比较满意：“最好是这样。”
林法天戴上眼镜：“我可以走了吗？”
警察一口回绝：“不可以。还要家属来签字领人，你想通知谁？”
这事绝对不能让吴秀珍知道，他不想再让妈妈担惊受怕了。
幸好他还有一个姐姐在海州打工，他想了一下说：“我姐。”
说完，他把姐姐林倩君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警察。
半个小时后，林倩君赶到派出所。
见了面，林倩君着急地问警察：“我弟弟犯了什么事？严重吗？”
警察指着笔录说：“不严重，你在上面签个名，就可以带他回去了。”
走出派出所，林法天站在派出所的大门口不肯离去，甚至往里面看，貌似依依不舍。
林倩君恨铁不成钢：“怎么，蹲派出所蹲上瘾了？”
林法天忙赔笑脸：“不是，我在等人。”
林倩君上去用手拧住他的耳朵：“我的天，还有团伙？”
长姐如母，林法天不敢反抗，唯有求饶：“姐，我的亲姐，能不能轻点，痛！”
林倩君加大力度：“知道痛还组团去干坏事？”
“我没干坏事。”
“没干坏事警察会吃饱没事干找你？”
“光天化日之下，派出所门口打人，你说谁干坏事？”
“你……你还有理了？”
林倩君被气哭了，松开手掩面而泣。
林法天最怕女人哭：“姐，别哭了。”
可是，林倩君哭得更伤心了：“爸，我管不了您的好儿子！他像他的名字一样无法无天，我有负您的重托！爸，对不起，您说怎么办？”
草木皆兵，捕风捉影，进过派出所，就是坏人？搞得好像他被判了死刑似的，至于吗？
别人不理解，他忍了。
可姐姐也不理解，甚至怀疑他干违法的勾当，他忍不了：“姐，连你都不支持我创业，我还指望谁？我太难了！”
林倩君泪眼朦胧地盯着他，冷啍一声：“创业？支一张桌子，挂一块牌子在自己的狗窝办公也叫创业？连三岁小孩都不信你！打着创业的旗号，空手套白狼集资，说好听点就是空壳公司，说得难听点就是诈骗，你以为警察是吃素的，不抓你抓谁？”
林法天不服气：“警察不是把我放了吗？这证明我是个太太的良民。”
“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那是因为没有人上当受骗，一旦你诱骗成功，法律会放过你？”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难听的话我还没有说。”
“万事开头难，等我创业成功，你和妈就等着享福吧！”
“不是我打击你，连女朋友都搞不定的人，有可能搞到钱吗？”
“今日你爱理不理，他日你高攀不起！”
“哎哟，还喊上口号了？”
……
两姐弟在派出所门口展示口才，谁也说不服谁。
最后，林法天万般无奈地说：“姐，我是有苦衷的！”
林倩君问：“有什么苦衷，不能跟我说吗？”
林法天斩钉截铁地说：“不能！况且说了你也不懂不明白！”
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死；进一步有可能是深渊，也有可能旗开得胜，从此打开局面，走向人生巅峰。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何况他不是傻子，只要有1的希望，他都敢赌。
这时，陆军和女朋友刘芊佳从派出所里面走了出来。
刘芊佳全程黑着脸，没完没了地痛批陆军。
陆军认错态度很好，一直低头不说话，任刘芊佳骂他。
人比人气死人，林倩君看在眼里，有感而发：“阿天，看到没有？孙猴子再厉害，也逃不出佛祖的五指山。我管不了你，得找个对象管管你这个孙猴子了。”
林法天说：“姐，饶了我吧！你和妈像唐僧念咒语一样，都让我头疼死了，要是再来一只母老虎，还让不让人我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芊佳以为林法天在暗骂她，立马扭过脸来，转移了矛盾。
她用手指着林法天的鼻子说：“你骂谁？”
陆军站在两人之间，对刘芊佳说：“佳佳，他骂我行了吧？”
她早就看林法天不爽了，只是苦于没有借口，现在机会来了，她当然不会放过。
她依然用手指着林法天的鼻子：“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还做着发财的千秋大梦，难怪没有女朋友！自己作死也就罢了，拉陆军下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又有这样做兄弟的吗？”
有一说一，怎么进行人身攻击了？
林法天刚想反驳，林倩君就当起了护弟魔：“没有女朋友怎么了？他又不要你嫁！我们也娶不起100万身价的千金小姐，而陆军勇气可嘉，跟着我家阿天创业，以便早日凑够彩礼娶你，这也有错吗？”
林倩君说得没错，高价彩礼没有吓退陆军，但又没办法弄到彩礼钱，只好整天向林法天诉苦。
林倩君逼林法天去相亲时，林法天就拿陆军血淋淋的反面教材做护身符，让林倩君赚够了一百万，再通知他去相亲。
陆军深有感触：“对，工字不出头，我就是打一辈子工也存不够钱娶你，你又不敢和你爸妈作对，怎么办？现在天哥有好项目，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我，他是为我们好！”
以前她指东，陆军不敢往西。
现在陆军居然敢顶嘴，而且选边站，她一时接受不了，下了死命令：“你是选他，还是选我？”
陆军没有犹豫，站到林法天身边。
“好，你有种！我们分手吧！”刘芊佳绝望了，哭着离开。
“还不快去追？”林法天推了一下陆军。
“追什么？不分留着过年吗？”陆军摆摆头说。
“对不起，害得你们分手了。”
“这不关你的事，我累了，早就想和她分了。”
尽管如此，林法天还是觉得特么对不起兄弟。
有了兄弟的支持，没有家人的支持也等于零。
所以，林法天试探着问：“姐，你这是默认我创业了吗？”
“我骂你可以，她骂你不行！”林倩君望着刘芊佳远去的背影，然后接着说，“陆军这个外人不惜和女朋友分手，都大力支持你，我这个亲姐还能说什么？”
“谢谢姐。”林法天取得了林倩君的谅解，但他还担心吴秀珍知道这件事，“姐，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在没有成功之前，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好吗？”
“放心，我还想妈多活几年。”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吗？”
“我看好你有什么用？关键是你要争气！”
“收到！陆军，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