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实力不允许
鬼多力量大，法不责众，是吧？
“肃静！”秦广王拿起惊堂木拍在案台上，“但也不能成为你们抢劫的理由！”
众鬼吓得瑟瑟发抖，头低得不能再低，都贴到地上，怕惹阎王生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信哥提醒严绿林说：“认错态度好，也许阎王会放过我们。”
严绿林不肖地说：“信哥，你是带头闹事的鬼，怕阎王不放过你吧？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的。”
信哥苦口婆心地游说：“往年的零元购被抓到的，只是装装样子，在基层审问。今年三级联审，而我们的规格最高，阎王亲自接见了我们。是喜，是忧你比我还清楚。阎王的权威不容挑战，服个软吧！否则，大家都跟着遭殃……”
严绿林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严绿林生活在最底层，每逢佳节零元购被抓时，她都趁机建议改善生活，扭转治安环境，提高鬼们的幸福指数。每次鬼差都承诺上报，可每次都石沉大海，它既失望又无可奈何。
所以，严绿林最大的愿望是和阎王见面，当面提交建议，为贫困线以下的贫困户户争取福利。
它这种无名小鬼连给阎王提鞋都不配，更别说见面了。
信哥给它创造的机会，百年一遇，它岂肯放过？
“服软？”严绿林双手叉腰，“我缺爱，但不缺钙！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阎王！”
本来是两鬼私下交流，严绿林却唯恐天下不乱，大声说出来，让阎王的面往那里搁？
鬼王之怒，血流成河，谁不怕？
鬼们，包括信哥都像鸡喙米一样频频磕头：“它是现代鬼，不懂地府的规矩，要罚就罚我们。”
信哥它们抢先把罪过揽在自己身上，以为鬼多力量大，阎王奈何不了它们。
不料阎王就是阎王，不按套路出牌：“反了你们？好呀，我成全你们，大刑伺候，全体下油锅！”
白无常指使鬼差搬来一口大油锅，当着众鬼的面点烧熊熊大烧，油在锅里劈哩叭啦响个不停，滚来滚去，令人望而生畏。
严绿林也怕，但它不想连累其它鬼：“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它们无关，要罚就罚我！”
“你以为是进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奏广王拿起惊堂木狠狠地拍案而起，“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坏，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要么你跪，要么全体受罚，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严绿林面不改色地说：“不必了，我现在就给你答复，我不跪，也不想看到它们因我而受到惩罚。总而言之，你不是维护法律的尊严，而是保住你的面子，掩盖你的无能——把地府搞得乌烟瘴气，鬼不聊生，该下跪的是你，而不是我！真的，我劝你善良，下跪向天下苍生谢罪！”
众鬼暗暗为严绿林捏了一把汗，但个个都都自高兴，因为它们的心里话有人替它们说了。
奏广王：“你……”
严绿林痛打落水狗：“你什么你？你能给我一个说服我下跪的理由吗？”
奏广王理直气壮地说：“自古以来民跪官，这个理由够了吗？”
严绿林哂笑：“老古董，你不知道大清早亡了吗？”
奏广王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重提旧事：“零元购还可以法外施恩，但是殴打人类，违反了天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严绿林依然昂首挺胸站着：“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走上不归路？”
“承认你懒就这么难吗？你有手有脚，干嘛不去上班挣钱？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难吧？”
“呵呵呵！阎王大老爷，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从古至今，死了多少人，有多少鬼，不用我告诉你了吧？岗位就这么多，就是排队也轮不到我啊！你老人家这么体恤民情，倒是给我安排一份工作啊，小女子感激不尽！”
“这……这个办法总比困难多，可以让你的亲人养你。”
“我都说了，没人给我扫墓！”
“这就是你不对了，生前只知道享受，丁克，不婚不育，怎么舒服怎么来，还嘲笑别人是孩奴。生前多爽，死后就有多惨，无人上香，后悔了吧？可这怪谁呢？”
“看来你还比较了解当今社会。”
“当然，与时俱进，否则，怎么管理像你这样的新时代的鬼？”
“刚夸你就飘了，臭不要脸！”
看着两人唇枪舌战，一点也不像审案，倒像是泼妇骂街，林法天有点不满，对白无常说：“请我来看戏？这和我的案子有半毛钱关系吗？”
“小声点。”白无常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我们的老板办案经验丰富，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往下看就行了。”
奏广再拍惊堂木：“大胆刁鬼，辱骂本王，该当何罪？”
严绿林盯着奏广王：“当官不为民造福，不如回家抱老婆孩子，你该骂！不是吗？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精准扶贫你知道吗？如果地府也执行扶贫政策，保证最低生活，谁还冒险去零元购？”
奏广王自我检讨：“我也想照搬这种模式，可是实力不允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空虚，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实在是拿不钱来扶贫。你们没饭吃，我也很难过，我对不起大家……”
说着说着，奏广王哽咽了，流下了两行英雄泪。
画风突变，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是笑里藏刀，还是真情流露？
它们的心声高层听进去了，众鬼很容易满足也跟着哭。
严绿林并不买账：“道歉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了吗？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这个可以有。”奏广王指着林法天说，“你们能不能吃上饭，全靠他了。”
“他？开什么国际玩笑？”严绿林严重怀疑秦广王的智商，“你一个干了千年的劳模，都不能带领我们脱贫致富，至少还有成千上万的贫困户还没有解决温饱，他一个凡人何德何能解决千年难题？”
奏广王冷笑一声：“信我你就下跪伏法。”
严绿林缓缓下跪：“好，我信你一次。”
硬骨头居然跪下了，什么情况？
这是演双簧给他看吗？
林法天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时，奏广王三拍惊堂木：“参与殴打林法天的鬼，上前一步，听候发落！”
严绿林、信哥，以及几个鬼同时站起来，向前跨一步。
“严绿林、信哥、小玲、张三、李四、王五为首的团伙，不守鬼不犯人的清规戒律，群殴人类，犯了地条，罪大恶极，经本王深思熟虑，决定执行最高刑罚，打入死牢，秋后下十八层地狱。其它从犯打入大牢，择日下油锅，以儆效尤，退堂！”
虽然林法天觉得严绿林等鬼，罪不至于下十八层地狱，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同情心，对此判决很满意。
也许奏广王卖他一个人情，让他去大力发展墓地银行，互相利用，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等等！”严绿林大声说。
奏广王心下一惊，又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