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牧非檀下线
位于舒城南部的老城区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先前孤儿院的地址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花园，周围的建筑也跟着变成了花园的一部分和公园外围的大路。
夜晚空无一人的马路边。
淮生站在公园大门外，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久久回不过神。
不知过了多久。
天空中飘起了丝丝小雨。
在雨势慢慢变大的同时，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撑着伞到来。
“阿生。”男人说，“抱歉，是我来晚了。”
淮生慢吞吞的扭过头，声音轻盈的像是一碰就破的泡泡，“牧非檀，我找不到六六六了，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他。”
牧非檀垂下眼，“六哥该不会又把你拉黑了吧。”
“不是！不是拉黑！”
“淮生……”
“对不起，我不是想和你发脾气。”淮生努力让自己面对男友有个笑模样，“只是这次太不对劲了，什么都不对，我找不到六六六也找不到孤儿院，我……”
淮生焦急的声音就在耳畔，牧非檀微微低头，却像是看着地面溅起的雨花出了神。
雨幕中伞下的空间寂静了一瞬。
淮生说着说着突兀的就消了声，在那一刻，他看着面前沉默的男人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牧非檀，你知道六六六去哪儿了？是不是？”
青年的嗓音颤抖着，音量不高，甚至盖不过伞外淅沥沥的雨声，可又那么沉重，重的让牧非檀的心发疼。
“没关系，我大方得很，只要你如实禀告我不会怪你的。”淮生冰冷的脸上只有嘴角被用力的勾起。
“阿生，你想听什么呢？”牧非檀手心附上淮生的面颊，“我的阿生那么聪明，真的没有猜到真相吗。”
真相……
淮生极快的眨眨眼，敛去了眼底晶莹的湿意，“你是说，不仅六六六，连你也要离我而去的真相么？”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可惜已经收不回去。
青年的懊恼牧非檀看在眼里，但他只是轻笑一声拉起对方的手，“出来的急，我这具身体只穿了单衣，我们去车里说吧。”
淮生沉默地跟上。
没关系的，事情还能怎么糟呢。
路边的车上。
“不用开灯。”淮生制止了牧非檀打开车内顶灯的举动。
牧非檀收回手，慢慢开始讲述了他所知的真相——
“我们回主神空间的时候，六六六和我说主神空间出了差错，这也导致了其他小世界和主神空间失去联系。”
“因为如此，他才会急着让我和你离开。”
“这是你的本源世界，所以你会没事，而我，应该算很幸运才会融合进这具和我一般一二的身体……”
听到这里，昏暗车内，淮生苍白的唇片动了动，“融合？”
“对。”
牧非檀道，“因为小世界的排拆，我降临的时候和你走散，连记忆也是刚刚才苏醒。”
“不过你不需要担心。”他又道，“我和他的融合过程不会很长，等到融合结束我们会彻底变成一个人，会一直陪着你。”
淮生闭上眼睛，侧头对着车窗，“融合结束之前你还会出现吗。”
“……大概，不会了。”男声带着点点笑意。
“嗯，我知道了，我们快开车回家吧，不然我怕你这壳子熬夜猝死。”淮生声音含含糊糊的，缩着脖子，闭着眼将半张脸都缩进了衣领里。
车灯亮起，随即发动。
在行驶开始，副驾驶上的人又问了一句——
“所以，六六六消失了是吗？”
牧非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阿生，六六六他……”
“我知道了。”
随着话音落下，车内重新恢复寂静。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
进了门，淮生张开双臂将背对他的男人紧紧抱住，“我今天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睡，可是我怕明天早上醒的时候你的这具身体会被吓个半死。”
“那怎么办呢？”男人温和地询问。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来日方长。”最后紧紧地抱了一下怀里的人，淮生轻轻松开手，转身进了他的侧卧，“晚安。”
青年着急离开的异样让牧非檀有些不放心，抬脚就要跟上去。
这时，进了房间的淮生像是心有所感一样倒退回来，靠着门框对着要跟来的人抛出一个飞吻：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六六六是离开了，但又不是没有再相见的机会，放心，我才不会哭。”
牧非檀点点头，深深看一眼强颜欢笑的伴侣，“阿生，晚安。”
“晚安。”
牧非檀回了房间，锁上门，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床边，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也随之飘出一点点的白色荧光。
等到荧光全部消散不见，床上的人也闭上了眼睛。
阿生。
再见。
隔壁侧卧里。
承诺过不会哭的淮生一回房就走进了阳台。
外面的雨变得大了不少，他刚坐在椅子上人就被浇的快透了。
将额头垂落的湿发向后一捋，感受着雨滴砸在脸上的感觉，淮生闭上被雨水浸的发涩的眼睛。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白光乍现——
主神出现在了纯白的主神星。
“淮生，你还好吗？”
“你，你是主神？”淮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他怎么会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短黑发，穿白衣的主神开了口，“当然。”
“可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淮生嘴唇颤抖，“我之前见你的时候，你明明，你明明……”
想要反驳的证据就在嘴边，可他的大脑此时却一片空白。
主神的语气平静的诡异，“我一直是这样的，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就是这个模样，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发现吗。”
第一次见面？
淮生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可那时候他分明就因为直视对方脸被刺伤了眼睛，还是对方出手治好了他。
“我没有见过你的样子！”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他的音量都加大了。
“是你不想见我，不想看清我，淮生你还要自欺欺人吗？”主神缥缈的声音再度响起。
淮生握紧了颤抖的手，喉咙发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