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始终是局外人
洛研卿手劲惊人,刚才那一下时司予被摔得不轻,但未等他喘息分毫,男人又一拳向他毫不留情砸来。
他反应极快地攥住他挥来的拳头,随着拳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他长腿一抬朝他下腹狠踹去。
洛研卿想不到他能有机会还手,于是没有防备的挨了一脚。
他踉跄着退后,脸色沉的厉害,时司予的反击被他视做挑衅,他的眼神更凶狠了些,却在下一秒又被他钻了空隙。
只见时司予手肘撑向地面迅速爬起,在他意想不到之际又动手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是替洛挽打的。
若不是他强取豪夺把她带到这里,她又怎么会出这种事。
他深邃的眸中带着同他一样的戾气,气势上丝毫不输于他。
洛研卿发狠地冲上前将他推到墙上,随着一道沉闷的撞击声落下,新的一拳又要朝他挥来。
时司予快速侧头躲过,他的拳头落了空狠狠砸到墙上,力道大的几乎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
时司予趁此机会覆上他的手腕,而洛研卿却借力将他又拉倒地上。
两个男人顷刻间扭打在一起,输赢难分,颇有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直到卧室门再次被打开,当金发女人见到死命纠缠在地上的二人,饶是她心理素质再好也被吓了一跳。
在她无措之时,身后跟出的两名医护人员同样惊呆。
金发女人迅速给了他们眼神示意,那两名医护人员才赶紧上前拉架。
结果两名无辜男性倒霉的被卷入了其中。
金发女人难以置信地抱住头直呼上帝,在一旁大喊住手,两人却充耳不闻,直至她提到洛挽他们似乎才反应过来,纷纷停了下。
“少爷,您没事吧?”
洛研卿虽出手狠戾,但时司予动作灵活,打起来也不输于他。
因此双方不相上下,他也占不到便宜。
两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衣衫也脏破的不成样子。
时司予低喘着气用指节轻刮去嘴角渗出的血渍,急迫地上前询问金发女人有关洛挽的情况。
洛研卿一言不发,同样将目光投向她。
于是金发女人也不再磨蹭,她严肃地道出里面的状况。
“小姐长期处于精神过度紧张的状态,心理压力太大……经过检查还存在胎儿位置异常无法自然分娩,我们必须马上将小姐就近送往医院手术。”
“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胎位不正你们之前看不出来?”洛研卿本来在时司予身上讨不到好心中便充满烦躁,此时听到这番话更加没好脸色。
金发女人刚想解释,时司予已经出声打断,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你们不能给她做手术吗?”
“先生,手术是有一定风险的,而我们没有充足的血,以防万一建议最好送往医院进行。”
时司予绷紧神色,没再多问,他越过她身后直直地闯进室内。
此时的洛挽早已昏迷人事不省,他不由分说扒开阻碍在前的人,直接将她从大床上抱起出门。
在洛研卿的注视下,他沉着脸色将她抱出。
“你要做什么?”他蹙起眉上前。
时司予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他,他垂眸停下脚步,语调平淡却字字如刀刃。
“我认为我的妻子轮不到你来操心。”
“……”
他一句话便让他哑口无言,他低头看着洛挽的模样,她身上的裙子早已被血糊脏,手臂无力的垂落在外。
就像个破碎的布娃娃,看得让人胆战心惊。
时司予没再等他反应过来,他抱着洛挽就朝外走去。
待他们离开,金发女人还等在身旁。
洛研卿双目空洞地盯着地面久久不能回过神,直到女人出声唤回他的意识。
“她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她原因。
金发女人抿唇解释道:“这跟小姐的心情变化有非常大的关系。”
妊娠期间,孕妇因体内激素变化出现低落心情是正常的,但如果长期保持低落抑郁,甚至精神高度紧张,则十分不利于腹中的胎儿,包括孕妇自己。
“心情……”他低喃重复。
“是的。”
所以……最终还是他造成的。
可他已经让步,他不再强迫她,不再逼她……如果不是时司予的出现,他不会这样……
为什么……
他背靠墙顺势缓缓蹲下身,双手痛苦地抱上头。
此时那双狭长独特的凤眸中再无任何戾气和暴虐,只留下一片无法散去的悲楚。
他的脑海里快速闪过洛挽恳求他的那种眼神,还有她不顾自身安危扑向时司予的样子。
他们相爱,而他,始终是局外人。
……
时司予抱着洛挽下楼,一路冲出大厅。
窗外等候良久却迟迟不见总裁出来的靳泽心想一定是遇上麻烦了,现下他正准备从大门进入探个究竟,却被西特阻拦在外。
见时司予抱着浑身是血的洛挽出来,他倒吸一口凉气,趁面前几人走神推开他们迎上前去。
“时总!发生什么了?”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时司予挂满彩的脸,简直不要太吓人。
他家时总什么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还有太太……
这,这都是什么情况?
“送我们去医院。”时司予没跟他废话,他眼神冷冷地瞥了眼西特然后落在他脸上。
还不明所以的靳泽浑身一颤立刻掉头带路。
几人上了直升机便朝医院去。
时司予低头望着女人苍白无血色的脸,心中某一处疼的要命。
他发抖的伸手覆上她泛着冰冷的脸颊,眼角不受控的湿润,紧接着灼热的泪从眼眶中滚落。
洛挽,你一定不能有事。
此时的洛挽仿佛被打碎的玉瓷,好像风一吹就没了。
身旁坐着的靳泽看在眼里也充满担心。
直升机很快停落在费城一所医院的停机坪上,时司予等不到担架便直接抱起洛挽进去。
到医院内,里头护士推出手术推车接过洛挽。
他一路跟到手术室被拦截在外,医生询问他几句关于孕妇的情况,他言简意赅解释清楚便让他们立即手术。
她现在已经昏迷不醒根本不会有力气生。
直到签字了以后,门外的手术灯亮起,他赤红着眼死死地盯着。
后面跟上的靳泽站定在他身侧,见状想安慰他两句,最终还是张了张口又噤了声。
等待的时间往往是最漫长的,漫长到几乎度秒如年。
没有见到洛挽安全脱离危险,他一秒也放不下心。
即使现在的时司予一脸挂彩,神色疲惫不堪,他仍屹立不动地站在原地等着手术结束。
过了一个小时,靳泽通完电话安排好在费城的住所回来,见时司予还是不为所动。
他想上前劝,又不敢。
最终他陪着他站在门外等待。
上天庇佑,太太一定会安全生下孩子的。
他搓着手睁大眼一同望向手术室门外的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