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离别
程嘉平把温愉留在家里和家人一起，自己来找何栩了。
“阿姨？”，看见何栩家门口堆满了东西，何母一个人在忙活，程嘉平一头雾水，“您这是”
“小程来了！”
“栩栩说叫我过来，有事找我”
“他去买东西了，待会儿回来，你进屋等他。”
“阿姨，我来帮你搬东西”程嘉平刚弯下腰，就看见何栩从楼梯上走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你来了，进屋，有事儿跟你说”何栩脸色有些苍白，那笑也像是挤出来的
程嘉平没说话，跟着他进屋去了，“你这是？”
何栩看着他，眼眶发红，夕阳的光晃在他瘦得颧骨突出的侧脸上，程嘉平不由得觉得有些凄惨。
“是家里出事儿了么？”
“平子”何栩深吸一口气，好像下了多大决心一样“我要离开这里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程嘉平正了脸色，“是不是苏无恙欺负你了”
“没有。我要和妈妈回宾县了，家里的亲戚把我家的田还回来了”何栩努力弯起嘴角在笑。
“不是，你当不当我是你好哥们，这点儿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程嘉平一眼就能看出这每一句真话。
“我和你初中就认识，你和阿姨过的什么日子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着急要搬走，你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到底是怎么了”
何栩转过头去不看他，泪水也正从眼角滑落，程嘉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用手钳住他的肩膀把人掰过来，“还不说么？把我叫来一趟，至少也让我知道”
“只是想回去了”何栩吸了吸鼻子，“当年就是因为我，我妈才带我离开老家。她自己在城里带我辛苦，姥姥一家在村里忙活田也辛苦，只是最近姥爷累倒了。我”他说着有些哽咽，
“我现在也不能那么不懂事儿了吧”
程嘉平看着他，有些发愣，“你真的想好了”
虽然这些年何栩一直不说，但是程嘉平也明白宾县肯定和何栩自闭的病有关，这次他回去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好了，还是另有什么事瞒着他。
“我想好了，有些事儿我不能一直逃避”
来时赏看夕阳，去时一身月光
终于是跟温愉说完了何栩这种种遭遇，程嘉平深吸了一口气，“总觉得他还有很多没告诉我”
温愉在被子里动了一下，离他又近了一些，“他有自己的打算，别太担心”
程嘉平借着窗帘没捕住的月光，安静的看着温愉的侧脸，
“嗯，睡吧”
温愉当然明白程嘉平心里在想什么，毕竟苏无恙之前的种种表现，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多想。
“我在呢，不会走”温愉抓抓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口，
“我会陪你，很久。到你不需要我…”
“嘘”
程嘉平抱紧他，贴在温愉肩头贪婪的嗅着他睡衣上的香味儿
“等开春，去放风筝吧”
“啊？”
“答应过你的，忘了么？”
温愉伸手摸了一把他毛绒绒的脑瓜子，“我以为你忘了”
“答应你的，我就不会忘。”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去送何栩和阿姨。
“哎呀，小程啊，麻烦你了 麻烦你了”
“没事儿”程嘉平放下行李，
“去您家蹭了那么多顿饭，帮帮忙不是应该的嘛”
“这孩子”何母看了一眼闷声儿帮着搬行李的温愉，
“儿子，这位也是你朋友？长得好俊”
“是其他班的同学”何栩接过温愉手里的行李，也不看程嘉平一眼。
还是程嘉平现在跟他说了话，“快去吧，检票口要开了”
“好，那阿姨就带他走了，放假有时间过来玩”
程嘉平看着何栩的背影，“何栩，你很值得啊”
何栩愣了，转过身飞一样跑过来，狠狠地抱了程嘉平，似乎是红了眼眶，却一句话没说，转过头又回到母亲身边了，刚刚那一幕就像不存在的插曲一样。
看着两人没了影子，程嘉平看了一眼温愉，温愉的目光也怔怔地看着车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温老师，吃醋啦？”
程嘉平嘴角带笑，被刚出来的朝阳一晃，温愉觉得他年轻的爱人，是在发光。
“吃醋”
“嗯，不然你盯着他看？”
“只是在想…”还没等说完，程嘉平像个大熊一样，把人抱进怀里
“我只想抱你的”
温愉也不挣，只是四下看看，因为是早上的第一班车，车站也没什么人。
他干脆把头搭在某人羽绒服上，安抚着他的后背。
一切生活都恢复了正轨，市医院精神科的刘主任永远失去了一个病人，温愉的花花草草重新等来了自己的主人，温母也算是能好好的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
而程嘉平不仅拉回了自己的爱人，也带回了那个会辅导他作业的温老师。
“程十二，这题你还不会？”温愉那波澜不惊的俊脸都没忍住抽了抽。
“你讲过吗？”程嘉平一脸迷糊
“期末考试题不是还有”温愉差点儿气笑了。
“温老师”
温愉一抬眼眉，“你自己想”
“你再讲一遍吧！”
日光落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明亮的双眸，稍带着一点儿愠意，看向自己时却散发出一种清澈而纯净的光芒。
程嘉平盯着他的眼睛看，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好吧，再讲一遍，你听仔细。”
“物体沿斜面下滑的速度最大时，须加速度为0……”
温愉一眼都不看程嘉平，比玻璃翠还粉嫩的嘴，对着一道干巴巴物理大题说个不停。
程嘉平缓慢靠近，“你干吗！”温愉顺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我觉得你口渴”这理由可谓是蹩脚。温愉看着这个食髓知味的小贼，有些无奈。
“把这道题学会”
“我学会怎么样？”程嘉平的眼睛里有些戏谑的味道。
温愉有些不好意思说，瞪了他一眼，想让他闭嘴，
“学会是不是就给亲了”
“你！”温愉看见他眼睛里的笑，一时间说不下去了，
“是，你总也先学得会。”温愉干脆来个激将法
“成！”
看着程嘉平那激动的样，温愉突然觉得这货有时候儿很像小孩子，还很幼稚。更奇怪的，自己居然不讨厌，还有点儿想哄。
过了一会儿，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嘴终于是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