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担心2
施暴者总共七个，四个校外的三个校内的，那几个校内的孩子家长也被找来了，听说校外的就是借校服混进来的。
还有程嘉平母亲张微微也在场，程洋去医院看自己大儿了，唯独没有家长的就是一开始在厕所被欺负的，高一五班的王言。
他的头发被抓的乱码七糟，鼻血干在脸上留下了痕迹，半边脸和眼睛很肿，校服很脏，眼睛里一点儿光都没有。
“孩子，你家长呢？”
“我住校，他们在南方打工，我爷爷在乡下，来不了。姐姐，在读大学……”
王言看着校长觉得他这脸皮，无非只是张面具，跟他解释这么多又没用。
“校长，人都没事儿，那三个脑震荡，一个是咱们学校的”杨主任刚给郭主任发信息，郭主任赶紧告诉这一屋子人。
听说人没事儿，这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氛围才缓和一些，
“咱们学校那个叫宋思源，”郭主任小声儿问了句：“宋思源家长在吗？”
“哎呀，领导啊我孙子到底犯什么事儿了？”一对年迈的老人出来应声，
两人正在家里吃午饭，却被学校一通电话叫到学校，听说自己孙子打了人，还被人打了一下子就失了魂，甚至忘了自己孙子还在医院里。
“今天这事儿……”校长看了一眼王言，
“是宋思源和本校其他两个同学，勾结校外人士，校园霸凌王言同学，结果被程嘉平同学撞破，几个人才发生了摩擦”
“我儿子绝对不会……”张微微‘多管闲事’还没说出口。
“你撒谎”王言看着校长几乎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们霸凌我很久了，我父母在南方，会给我打生活费，每个人他们都会拿走我的钱，去买烟，还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们还打我”说到这犹豫了一下，没接着说下去。
“至于那位同学本来都在抱头求饶了，可是他们还是不依不饶，他们用脚来回踹他”
郭主任用手捏了捏他肩膀，生怕他说太多，程嘉平的母亲不依不饶，影响学校名声。
“我害怕这样下去会出人命，就要跑出去喊人，可他们追我，要把我追回去。
那位同学估计也想到了，放任他们把我追回去，我俩就死定了，他才开始打他们的，他是正当防卫。”
“校长，你也听到了，这些流氓混混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我觉得您也应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微微听着王言的话，心火直翻，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的儿子也会经历这种校园暴力。
“校长，参与这件事儿的三个人必须开除，另外我儿子我也会带去验伤，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另外两个人的家长突然炸了，“我们家儿子又没动手打人，打人打的最多的，那不还是你家孩子”
“早知道我家孩子是先挨打才打他们的，这叫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张微微看着他们，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跟这些家长掐一架。
“你们最好是能和解，不然孩子的档案上，都少不了这一笔”校长提醒他们
“他们三个必须开除，他们先是对这位同学长期校园暴力，现在又故意伤害我儿子，还勾结社会闲散人员，这还不够吗？”
几个家长终归挂不住面子了，劝着张微微要补偿他们，然后和解。
张微微转念一想自己儿子确实是打了宋思源，虽然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子，终归他程嘉平也是打人家了
“我儿子只打了宋思源一个，其他两个必须开除。”一听张微微有松口的迹象，校长马上接茬，
“社会人士学校方面会处理，他们肯定跑不了了”校长其实是极力地掩饰安保的过失。
“二位是赔了钱安心被开除，还是要我告到法庭上，让孩子档案上留个案底才行呢？”
几个家长听着也觉得心虚，干脆低头默认了，心里想着虽然孩子不成才，但是这一到公安局留下前科就更糟糕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宋思源记大过，除了宋思源以外的18班刘某和15班王某开除”
“谢谢你，谢谢你，我家孩子不是东西……”宋思源的爷爷奶奶，在张微微身边有点儿颤抖，不知道是感谢还是害怕这个浑身戾气的女人。
“还有赔偿金，到时候商定好了都给这位同学”张微微看着一直在她身边沉默的王言，
明明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却被欺负成排骨干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小孩子。
他们家不会缺了程嘉平的医疗费，她想要的无非就是让霸凌的人退学。
王言也看着她，“走吧，姨带你去医院看看，顺便看看程嘉平那小子。”
王言咽了口唾沫，不再理会校长和正在讨论赔偿金的众人，跟着张微微往医院走了。
温愉离开学校就往医院去了，可是一路上他仿佛感受不到自己的心了，两次了，
两次了，他都是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抬上救护车。
他心里当时一片空白，他只知道无所顾忌的。蹲下身搂住浑身是血的程嘉平，
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样子，一如四年前姥姥倒下的时候，两个人的影子在温愉的世界里莫名重合。
直到听护士站的护士说了他的房间号，到了他的病房前，温愉的心才逐渐缓过来，伴随他的是一瞬间的情绪反扑
他的背靠在程嘉平病房门外，手用力捂着嘴，生怕泄出一丝声音，他难受极了，好像心脏被谁用手大力捏住，现下又突然松开。
温愉的头变得昏昏沉沉的，他费力站起身想要去看看程嘉平，哪怕只看他一眼也好。
又想到自己身上有血，还刚哭完的狼狈样，手都轻轻摁到门上了，最后也没有勇气敲门，只是极为痛苦的把头抵在门上。
最后还是晃晃悠悠的走了，刚巧走到护士站，他感觉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随即而来的就是黑暗里生出来的无数双手，不停地把他往里扯，他的头和胃开始刺痛，耳边开始有指甲划黑板的声音，他又开始反胃。
温愉晕倒了，在护士站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