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赶鸭子上架
赶鸭子上架记
“何栩，这里”何栩第一次见不穿校服的苏无恙，白色毛衫外套浅蓝色牛仔裤，出奇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在外头的何栩跟老鼠过街一样，刚才苏无恙的一声儿何栩，差点儿让他把头缩回去。
“你小点儿声”何栩看着苏无恙，下意识拉了他的衣服，就像过年的时候他妈拉着他，给大姨打招呼一样
“好，那咱们上去吧”苏无恙直接拉开门，对着门口比了个请的手势。
何栩也不再说什么，从门缝钻进去了，看着有点儿像做贼的样子，给苏无恙直接看笑了，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也跟进去了。
进了书店的何栩一直缩在苏无恙后面，说是亦步亦趋也不为过，“何栩，你在学校也不这样啊，怎么一出门”
“嘘，别说话”何栩好像很紧张，像是有什么人在找他，找到他就要杀了他一样。
“怎么，我好不容易清醒一会儿，跟你说说话还不行了？”
“你一说话别人就会看我们”何栩在后面头都不抬，就看着苏无恙鞋跟 ，一点儿一点儿往前走。
苏无恙突然停住步子，何栩一个没反应过来，惯性往前扑。一下子扑在苏无恙后背上。
“练习册下册都在这呢”苏无恙没觉得他扑过来是奇怪的事儿，走路一直跟着前面的人不摔倒才奇怪。
“嗯”何栩在苏无恙身侧木讷点头
“你过来看看，随便挑一本去做吧”
何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相对还比较安静，而且两人在的这个书架旁边也没有其他人，何栩瞬间镇定了不少
“随便一本吗”
何栩觉得学霸之所以是学霸，不都是知道抓住重点嘛，知道做什么题对这个阶段有帮助嘛，没想到苏无恙就直接给了随便两个字。
“对啊，做什么都是一样的，只要你别只停留在自己会的题目上”苏无恙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我就不喜欢这种卷子类型的，我喜欢练习册的本”
说完把卷子插回去了，随手拿了本a4纸大小的书翻了翻，“就这本了”
何栩眼睛里都是问号“你上课不都是睡觉的么，难不成回家挑灯夜读去了？”不自己不觉得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挑灯夜读”苏无恙挑了挑眉“你真看得起我”
“那你是怎么学习这么好的？”何栩终于问出了想问的
“我真没睡觉”苏无恙弯了嘴角，眼睛里仿佛有很多说不出来的东西，“我只是闭起眼睛听，以前习惯了，不闭眼睛集中不了注意”
“那老钱上个学期整天批评你，你怎么不跟她说？”何栩一脸好奇。
“这个学期她不是不管我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学习好”
“对啊，所以有时候不用解释，只要达到她的要求他就不会管你了”苏无恙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了，你选哪本书了？”
“那就，这本”何栩随手拿了一本练习册
“那你自己去结账”说完手搭上了何栩的肩膀，从书柜后面走过去了，何栩眼看着他离开，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人就走没了
“喂，苏无恙”何栩的声音有气无力
说实话何栩最大的胆子也就是跟学校打饭的大姨说要打饭和跟小卖部的大姨说买水，这突然被扔在这一下子就懵了。
其实何栩也知道结账而已没多难的，可是他真的不喜欢那种感觉。
你站在柜台前收银员会问你有没有会员卡，你要担心手机的网到底好不好，付钱的时候会不会刚好卡住。你的余额还够不够……
何栩都不敢往下想，只觉得脚底灌铅
但他也知道一直在这站着不是什么好办法，就挑着人少的书架慢慢往前台去，何栩突然抬头看着柜台里的姐姐在看他，他突然浑身发毛，大脑一片空白，宕机了一样。
他哆嗦着绕过去了，他想着再缓一会儿再去，然后就一个人又绕着几个书柜走了几圈，再次鼓起勇气往收银台走。
他在距离收银台几步之遥的地方，看见收银的姐姐又注意到他了。
他心里某个沉睡已久的仿佛地方开始苏醒，那个女人的眼神仿佛穿过十五年再次与他对视。
他又逃了，又钻回书架里徘徊，又过了十五分钟，苏无恙像是消失了一样。
何栩怎么也找不到，急得满头大汗，心里想着最后尝试一次，就又转悠到收银台。
还是到几步的地方，对上了姐姐疑惑的眼神，他已经到了能听到收银员说话的地方了，却只能看见女人嘴在动，她说什么，
何栩根本听不见，胃里也突然不舒服起来，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他可能要晕过去了吧。
“何栩！”他听到了苏无恙的声音，很大声，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苏无恙”
何栩瞬间委屈起来，眼泪一下子溢了整个眼眶，他的手狠狠握住苏无恙胳膊，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何栩，我在，我们一起去，好吗？”苏无恙一下子就看出他状态不对，突然意识到他这不是单纯的“社恐”才对
“好”何栩眼睛不肯离开他，手松开他的胳膊而抓着他的衣角，跟在他的侧边
两人一起往前走，“姐，这两本书结一下”苏无恙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
“需要袋子吗？”
“不用了，我们带了书包”
嘀的一声儿后，苏无恙扯着何栩离开了门口，苏无恙感觉到刚才自己说他俩带了书包的时候，何栩抓着他衣服的手抓得更紧了。
他把何栩往小胡同里领
到了人少的地方何栩好像慢慢平静了，恢复意识松开了苏无恙，但是眼神还是有些呆滞，眼睛里的泪水还没有消失。
苏无恙想说什么，但看着何栩的样子，只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头，是想安慰他，却发现有时候动作才能填补语言的空缺。
“对…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过了好一会儿何栩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是怎么了，
何栩他妈不是没带他出来尝试过，每次都是以何栩蹲下大哭结束，近几年他妈也不带他出来了，毕竟他妈知道其中缘由就不在逼自己儿子了。
“要说对不起的是我，你的情况比我想的严重，突然从你身边离开，抱歉”苏无恙低着头定定的看着他，
“以后如果你想说什么的话，我一直在”苏无恙也在等一个解释，毕竟何栩表现出来的样子比起社恐，更像是应激反应。
过了一会儿，苏无恙扯着何栩的手腕从胡同里走出去了，何栩从未觉得有一日的阳光如此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