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彻底遗忘
有些心理准备并不是一句话的嘱咐就能做好的。
当一切重来，那本应该围绕在他身边明媚而开朗的少女真的对他犹如陌生人一般时，琴酒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真的忘了他，真的对他再没有一丝眷恋，那熟悉的桃花眸眼尾微微上挑，张扬而明媚，可是她的眼神却如深海一般深邃而平静，只有海底的那一丝深的不易察觉的好奇。
没有眷恋、没有思念、没有戏谑，甚至没有亲切，是彻彻底底的与他成为了陌生人。
这就好像你每天正常上下学，回到家之后照常睡觉，一觉起来，你的父母都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你，并且还问，你是谁？
这放谁都难以接受。
这就好像，你上学住校，努力学习，很久都没有回家，终于有一天学校放假了，你开开心心的回家，想要给父母一个惊喜，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父母却不认识你了，甚至亲切问你是谁，是谁家的孩子。
这种亲切比刺骨的恶意还要致命，突然成了陌生人，就像现在，巨大的恐慌瞬间包裹了琴酒的心脏。
即便白茶之前说过，等她再次出现时，可能就不认识他了，可能会彻彻底底的忘记他。
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琴酒却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想杀人，想疯，想毁了这个世界。
第五世。
这次的见面，琴酒身边并没有任何人，他在接到白茶会来到的信息，就把所有人调走了，自己一人开着车，孤身来到这里与白茶相见。
琴酒不相信白茶会忘记他，他一定要制造一个没有人的场所，他有很多话想问白茶，也想和白茶说。
可是当白茶来到这里时，一切却都变了。
“哎呀呀？竟然只有一个人来接我，人家这么不受欢迎的吗～”幽深的隧道，白茶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轻松而随意，她上前环视周围，对于仅仅一人来接她有些惊讶。
真是的，她不是地位挺高的吗？和朗姆平起平坐，也算是这些人的上司吧？只让一个人来接她，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不过话说回来，伏特加不是琴酒的贴身小弟吗？琴酒竟然也有不带伏特加的时候？白茶还以为，就算来的人少，至少也是琴酒带着伏特加呢。
白茶在面前高大的男人身前站定，仰着头，好奇而天真：“我记得你不是有一个贴身的小弟吗？如影随形的，怎么他……”
白茶话未落音，就被急促的打断。
“angelkiss，你真的不记得了！”琴酒靠在引擎盖上，按着车盖的手隐隐发白。
闻言，白茶明显一愣，她没明白琴酒在说什么。
“我们，见过吗？”白茶歪着头，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这么说起来好像确实见过，几个月前的宴会上，她看到琴酒来参加宴会了来着，正好就想过来看看。
可是那次他们也只是遥遥相望，琴酒和她也只是陌生人，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交集啊。
“呃，确实见过，不过我承诺过你什么吗？”白茶疑惑，琴酒这么激动，是她答应了什么食言了？
不会吧，她现在已经提前步入老年记忆不行了？脑子过期了？白茶寻思自己最近也没去上大学啊。
“你忘了吗？你说的轮回，我们的相遇，我们一起重生了……唔！”琴酒急切的上前抓住白茶的肩膀，语调紧迫，可是他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古井无波的瞳孔。
心口一阵剧痛，琴酒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血来，轮回之人，不可泄露天机，这是被反噬了。
感受到琴酒气息的微弱，罗月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如果自己被白茶发现，是否会起到反效果，连忙出来帮琴酒稳定身体的状态。
琴酒现在可是肉胎凡体，哪里承受得住神级的攻击，若是他真出了个好歹，大家都得玩完。
“你是，罗月？”看见青年突然出现在琴酒身边，白茶微微诧异了一下。
她的记忆碎片实在是太多了，数都数不清，因此失去了一些白茶也没有察觉到，更何况，白茶也没有随时随地清点记忆碎片的习惯。
罗月的突然出现，倒是让白茶惊讶了一下，对于琴酒所说的重生也有了定论。
“好吧，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白茶托着下巴，她看着跪在地上因为受伤狼狈不堪的琴酒，眸色清冷。
她笑着，可是从她的眸中却看不出丝毫的暖意，似乎只是神明在俯视凡人的挣扎。
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不过，还真是让我失望。”白茶半跪下来，左臂撑在膝盖上，右手轻轻托起琴酒的下巴，白茶动了动手指，抹去了琴酒嘴角的鲜血，嘲讽的冷笑一声：“真是狼狈啊，gin。”
琴酒心脏骤然一停，这还是白茶第一次这么叫他，如此的冷漠，不带丝毫的情感，冷冽的像是刺骨的寒风，让琴酒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
以往白茶总是那样娇俏可人，像是蝴蝶围绕的花朵一般围绕在他的身旁，让琴酒忽略了白茶的身份，也忽略了白茶的实力。
如今突然，像是一盆冷水从上而下将琴酒浇了个透心凉，让他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白茶的手指纤细修长，却骨节分明格外有力，带着如她瞳孔中的情感一般沁人心脾的凉，透过琴酒的肌肤，凉进了他的心里。
“我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竟然能让密涅瓦之石的使用超过四次，看来这个世界有个大麻烦呢。”白茶起身，无所谓的拍了拍手，像是随手丢掉一个玩具一样转过身去。
只是她依然笑盈盈的，似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无法改变白茶这一如既往的笑面。
“罗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系统、密涅瓦之石，包括你，都是我刻意留在琴酒身边的，对吧？”白茶回过头去，斜睨了罗月一眼：“我倒是不知道究竟是你没有尽到职责，还是我看走了眼。”
“我倒觉得你可以稍微相信一下你的教官。”罗月倒是不怕白茶，他早就习惯了白茶的各种样子，他们可是老战友了：“人生第一次总是要交交学费的嘛。”
“哦？那看来这是第五次轮回。”白茶心下了然：“我将这么多东西交给你，应该不是希望你成为现在这种样子吧？真是狼狈，如果你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嗯？”
白茶正说着，琴酒已经慢慢爬了起来，他顾不得心口钻心的疼痛，像是刚从冬日的河中捞出来的人，僵硬的像是只提线木偶，双目猩红，眼中火光明明灭灭。
“天使之吻，你真的不记得了，你说过你是神的，你怎么能不记得了！”琴酒捂着胸口近乎癫狂，他痛苦的闭上眼默了默，他素来冷漠自持，却因为她失了理智。
刻骨铭心的回忆到头来只有一人铭记，这和背叛有什么区别。
可是白茶只是站在他几米开外，叉着腰静静的望着他，终于琴酒似乎终于控制住了情绪，他抬起头看着白茶，墨绿色的瞳孔如冰川般冰冷，冰川下隐藏的岩浆般的情绪却让他如同一头野兽。
“哦？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白茶看着琴酒如鹰鸷般的模样，挑了挑眉，终于来了兴致。
“这才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