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雪狮狂情(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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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人众多, 现在还有这般定力坐着的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投石问路,抛砖引玉。自己不动手,便要让别人动手。
云闲早便说过, 来北界是因那入魔的小石镇散修, 后又得知锻体门内有传出魔书之人, 归根结底,她这一行人与所有人的目的都不一致。
当然, 她还要帮姬融雪夺权篡位, 但这是她和姬融雪二人的对话, 其余人根本不知。姬融雪也在大殿上提过魔人一事, 要求众宗看重,那现在,怎么可以不出手?
她们是为铲除魔人而来的,便没理由不出手。打得赢是最好, 掌门印到不到得了手是另一回事,打输了也没坏处,削弱实力,不妨碍这些人坐享其成,顺便还捞一个好名声。
多冠冕堂皇,多言之凿凿!
而事实上,即使他不说, 云闲也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姬融雪又感到南荣红的视线定在自己脸上。她忍不住蹙眉。
这般视线, 她其实察觉过很多次。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何含义, 但不带恶意, 她与南荣红根本说不了几句话, 便也不管了。
姬融雪看向那头的铁蛋, 铁蛋也在注视她。
她突然成为了视线的中心。
裘卓裘丹已经被废了,南荣红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弃若敝履,更何况姬融雪?她能讨得了半点好?
薛灵秀见南荣红浑身的伤,心里头很不舒坦:“这还要怎么打?”
宿迟“铮”一声把剑□□了。
“你干什么?”薛灵秀阴阳道:“你还真不客气啊!”
“不仅不客气,还要尽全力。”宿迟冷眼看他,道:“其一,我打不过她,全部人加在一起有待商榷。其二,对她,你放水和羞辱无异。”
以南荣红的性子,的确如此。
“我跟你说的是一件事吗?!”薛灵秀抓狂道:“你右手拔剑了还不放开她,抓习惯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帮忙扯开啊?!”
宿迟:“……”
乔灵珊嘴角一抽:“……薛道友不说,我竟然都没发觉。”
祁执业金眸内满是无语,错眼道:“魔气,似乎越来越弱了。”
风烨也道:“没有魔气修补,她的伤势只会越来越重。”
再重下去,便真的走不了了。
顶着众目睽睽,云闲终于凝神,迈步,定于南荣红身前三丈之处。
“前辈。”她接过宿迟递来的灼月,凝道:“得罪了!”
南荣红的视线在她面上停留一瞬,似有莫名笑意,又豪气万丈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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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如此阵仗,还是在四方大战打蜘蛛时。不过那时姬融雪不在,大家还初出茅庐,都是小小的金丹期。
也不知,成长了这许多后,会是怎样精彩的一场一对多武斗。
对峙中,似有暗潮涌动。
寂静停滞在一瞬间。云闲一拍剑柄,剑气呼啸,讪道:“别都在等我说话啊!我真的不会指挥!!!”
火红剑气凝成实体,簌簌向南荣红刺去,被魔光震碎,南荣红视线一转,径直先向薛灵秀拍来,薛灵秀怒而闪避,道:“没谁对你有期待!!你不动手我们怎么动手?!”
云闲一惊。南前辈怎么也知道开局先打医修?!这给摸到一下,薛兄当场就得出场外躺着了!立马道:“来个人挡一下——”
薛灵秀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向后暴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凌厉剑鸣,宿迟冷道:“闪开!”
剑锋就蹭着他脸颊过去,差点削下一缕头发,南荣红被迫化攻为守,化仰掌抵住剑尖,红光闪动,两方骤然溃散。
一寒,一热,针锋相对,势均力敌,没有谁更克制谁。
“宿迟!”薛灵秀脸差点被划破相,他恼怒道:“你故意的吧?!”
宿迟:“哦。抱歉。”
祁执业的法杖不在,但此时修为却依旧水涨船高,他扼住腕上佛珠,薄唇微启,没念招式名,又是一声:“都走开!”
乔灵珊及时抽剑,让开位置,那道金光毫无阻碍地降至南荣红身侧,她却如同后背长了眼睛,霎时回身,又是一掌化解,甚至还趁势使出一招“醉挂桥”,八字掌便要扼向风烨咽喉。祁执业极响地“啧”了一声,金钟罩再现,勉强替风烨抵挡住了这一击。
太准了,云闲喝道:“奈斯!!”
“……什么意思?萘丝?草药?”薛灵秀没懂,不忘呵呵道:“祁道友金钟罩可真是用的越来越纯熟了,一点也看不出以前斩钉截铁说不学的样子呢。”
祁执业直接把风烨丢出了场,让他别来碍事,转身抵住南荣红一掌,一边被逼得向后退,一边胸口闷一边吐血,即便这样也不忘冷漠道:“你没有针的样子好可怜。”
薛灵秀:“你——”
乔灵珊苦心劝架:“别吵了!现在是吵的时候吗?!燕回旋·十!”
云闲将剑尖抵地,无数剑气自下而上腾升而起,紧绷道:“大小姐不要划水!!前面去两个就够了,祁道友和大师兄去前,其他人绕后!绕后!!再说一遍绕后!!”
宿迟短促道:“云闲,让一下。”
薛灵秀:“你这时候不说闪开了??”
宿迟:“你闪开。”
姬融雪初来乍到,无所适从:“……”
好吵,耳朵要聋了!
不得不说,南荣红是真的,太强了。不止强在力量,更是强在根基。武斗经验纯熟,变招奇招预料不到,越强,一行人就越紧绷,越紧绷,话就忍不住越来越多。这毛病自云闲开始呈辐射性扩散,以前宿迟甚至一场下来都不说话!不仅多,还杂,还乱,好像几十只大鹅一起狂叫,外人根本听不清,却见他们交流得好像毫无阻碍,即使场合不对,也还是露出了略有些呆滞的神情。
江兰催道:“爹,这群人有病吧??”
江奉天蒲扇般的巴掌呼他后脑勺,风声中尽显父爱:“你懂个鸡毛!你没看人家动嘴不妨碍动武吗?刚才那么多人啃不下一个硬骨头,现在虽然看似下风但至少能牵制住,耗到最后谁赢?”
江兰催:“他们赢。”
江奉天:“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烦!”
江兰催:“……”
已经有人负伤了。云闲被拍了一掌在侧腰,祁执业内伤,宿迟手骨断了,剑差点折在掌心,南荣红的呼吸也越来越重,姬融雪在众人此起彼伏的缝隙中,眼瞳逐渐缩小,竖起,她如蛰伏的狮,正在找寻一个机会。
无论如何。不论如何,她要这掌门之位,所以,必须——打败她!
找到了!
就在这谁也察觉不了的空隙,姬融雪闪电般蹿到南荣红背后,面无表情地伸手,撕裂那隐隐已然愈合不了的伤口!
对她来说,一击便要重伤,否则便是添乱。
血肉崩塌,惨不忍睹,南荣红闷哼一声,竟是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掌门印就在对方掌心里,余光是其下如闻到血腥味的老鼠一般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抢夺的人群,姬融雪强迫自己摒弃所有杂念,伸手去取——
就在这时,南荣红的声音自她耳边温声响起:“融雪。”
姬融雪神情一凝,视线扫过周围众人,发觉这是传音。
为什么?她要说什么?
“融雪。”南荣红莫名道:“你为什么想当掌门?”
“……”姬融雪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回应,道:“这跟你没有关系吧。”
仅一句话的功夫,南荣红又成功找到破绽,狠辣地将云闲的剑折断。灼月破碎,她却像逗小辈一样,道:“谁教你剑要这么拿的?”
云闲:“我出生就这么拿。”
“哈哈哈哈!”南荣红笑道:“小屁孩!”
不知怎的,众人却敏锐地从她话语中分辨出一些逐渐虚弱的气息,周围群狼环伺,可众人却不约而同地,放缓了攻势。
外人看不出来,局中人却再清楚不过。
“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叫我。”姬融雪传音道:“我和你没说过几句话。”
南荣红说:“我一直在看着你。”
姬融雪:“……”
“你的计划不错,但,还是不够狠。”南荣红道:“宴内那些人,是刺杀长老的吧。你比我想象的能干,竟然真能掌握他们弱窍的位置。你知道几个?三个?大长老,二长老,七长老,都是裘丹派的,死了的确比较好。”
姬融雪呼吸一顿。
这三个人,是她方才杀掉的。
“裘卓不足为惧,需要担心的只有裘丹。长老们绝对一个都不会同意。不同意便不同意吧,直接杀了就行。所以先将这三个杀了,然后。”南荣红缓缓道:“掌门印空悬,无法领兵。他们无法领兵,你可以。内门弟子已经被你收复,外门弟子也只信服你。让我猜猜你想做什么?抢掌门印,强行镇压,剩下七个长老和管事全部入死牢。裘卓裘丹也杀了,杜绝后患。关大门,禁出入,分化宾客,生米煮成熟饭,迫使他们只能承认兵变接替。态度激烈的杀几个当警示,一切水到渠成。”
姬融雪道:“你分明知道,又何必。”
“你的朋友们知道吗?”南荣红道:“有些小屁孩,人都没杀过。你能下得了手吗?”
姬融雪咬牙:“……我为什么不能!”
南荣红:“你不能。尽管你已经想了很久,但我想,你还是下不了手的。融雪,你要知道,你的不足,只能靠狠毒来弥补。你够狠,别人才会怕你,才会心服口服……有时,你不够狠,别人只会比你更狠。”
姬融雪沉默不语。
“你不够狠,因为你想当掌门是被迫的。”南荣红叹道:“你知道,若是换了人,就像你为了掐灭其他危险要杀掉裘卓裘丹一样,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你。你不得不这样做。”
“怎么。”姬融雪冷冷道:“想当掌门,还要分一个三六九等?”
南荣红低低喘咳了一会儿,在刀光剑影中,语气含笑:“不。你说得对。”
“我有时会在你身上看到我自己。很多时候。明明都在锻体门,却好像时刻都陷在泥潭之中。现在,可以无所谓了。无所谓是出于什么理由,无所谓够不够得上值不值得,去夺去争,哪怕会痛会伤会死,至少跳出来了!死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陷在里面,却还觉得自己活着。”
姬融雪:
“你受伤太重了。闭嘴。再不跑,你会死!”
“哈哈哈哈!以前都是我叫别人闭嘴的份!!你是不是嫌我啰嗦啊?你还不懂吗?我想跑早就跑了!这些废物能拦得住我?”南荣红的血在地上染出一条细流,她畅快道:“面具戴久了,已经快忘记自己是什么样子了。爽!打得真爽!!”
姬融雪:“……”
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尽管云闲再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她的衰弱。
有第一个人上来了。
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就算我是根系,是树,也至少得让我选该托举谁吧?”南荣红朝天骂了一嘴脏话,又痛快道:“老娘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姬融雪挑开后方人马的刀,道:“你……说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就要死?”
“什么莫名奇妙?!这么有道理的话,你不听就算了。”南荣红见姬融雪狠瞪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好吧。我只是想说,不要杀掉你自己。就算偶尔杀了,杀那么一次两次,也就够了!”
姬融雪道:“更莫名其妙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你的朋友很好,好好对他们。”
血色中,南荣红打断她:“祝你开心,祝你平安……我要你永远自由!!”
众人蜂拥而上,就要将她吞噬。掌门印泛起微光,一下子被姬融雪掩在手里,姬融雪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句话:“你没有朋友吗??”
“我有。”南荣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只是,我赌她应该会来……好像赌输了。路上堵马车了吗?”
千钧一发,太平红色的光芒照耀天际。
“云闲!!”太平尖叫道:“我以为你叫我出来打人?!你叫我出来吸收招式,你有病是不是啊!!我是垃圾桶?!”
“叫什么叫?!吵死了!”云闲脑门大如斗,道:“借力打力,懂不懂啊!!”
她真的快应付不下去了,终于,余光看见了一丝细小的剑痕,顿时对众人传音道:“停手!!”
尽管不知她为何要这么说,也没想过之后会有什么危险,其余四人瞬间停手。云闲借着这浩大到恐怖的势头,一剑将南荣红自地面挑起,越过层层叠叠的人头,过了一丈,三丈,十丈……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个血人快要被打飞到玄铁门外了。
“我操?!下手没必要这么狠吧!!!”
“这还佛狗狗呢,哪里佛?恐怖如斯!”
“掌门印不在她身上了?!被哪个龟孙子抢走了?!怎么还没停啊,还在飞!!”
十五丈以外的半空中,一道黑衣身影遥遥踏剑而来,就像守候在此,恰如其分地将南荣红拦腰接住,手臂一震,将势头尽数化解。
南荣红终于睁眼,看到了蒙面之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她艰难地笑起来。
“……”
人可以改变从前的自己,却不能杀死它。南荣红明白这个道理。
她最艰难的时期,朋友想来宽慰,她却每每拒绝。可朋友锲而不舍,她终于抽出一些时间,那是她和朋友的倒数第二次见面。
再见面,就是几十年荏苒而过。
南荣红已知道药丹的事,万念俱灰,可她唯独还撑着那点傲气,不肯让朋友看出来。两人像儿时一样坐在江畔水边,看小鱼被冻在冰层里,她无动于衷,朋友剑柄一敲,将小鱼放了出来。
“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南荣红:“很好。”
朋友不会看脸色,又或者是她伪装的很好,便又说到东界的事。此前她二人相约去东界,现在虽然没明说,但谁都心知肚明,此事是不成了。
南荣红看着水面上映着木然的自己,和旁边依旧洒脱的朋友,心中的黑雾快要将自己笼罩。
她问朋友找她有什么事,朋友脸色一顿,无奈道:“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恩人为我说亲,说门当户对,我还料是谁呢,竟然是江奉天!我多烦这人他不知道么?”
南荣红心头一抽:“说亲……”
“不过我一想,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如果非要结道侣,结个不知底细的,那还不如江奉天。算了,真不想!江奉天跟心智有障一样,跟他待过一刻钟都折寿。”朋友好久没和她见面,有好一堆话要说:“唉。不急于一时。星衍宗的说,我有子嗣缘,多半是个来讨债的。若是有,希望是个女儿。我要给她我从小的那把剑,让她练跟我一样的剑法,然后母女双煞……咻咻咻!”
南荣红垂下头。
她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愤怒和酸楚。凭什么,凭什么你还在这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什么叫不急于一时,什么叫想要女儿。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凭什么她修为比朋友高那么多,现在却……没有选择。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黑雾正在一点点将她吞没。
“我想了想,结道侣一事还是算了。可能之后会有,可能没有。但至少,我现在不想要。”朋友看向她,“荣红,你觉得呢?”
南荣红的话好像不是她自己说的,但她控制不住:“结吧。江奉天挺好的。要是结
了,我们住得近,还可以互相照顾。结吧。”
朋友愣住了,担忧道:“荣红,你最近出什么事了?”
南荣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没走几步路,就吐了。吐的昏天黑地,眼冒金星,痛苦到难以言喻。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认知到,她把自己杀掉了。用那句恶心至极的话,残忍地杀掉了!!
她吐了很久,去喝了很多烈酒,摸着黑夜,又蹒跚着追回到朋友的窗边。
南荣红耻于再见到朋友,一边流泪,一边用最平静的语气对朋友说:“我骗你的。”
朋友:“什么?荣红,你在哪呢?!”
“我说,我骗你的!不要信!!”南荣红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喊道:“不要这样结亲,不要做不愿意的事。不要,不要,不要!!!听到了没有?!!”
“你去东界吧,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可我不能去了。对不住,我食言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静静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一辈子的朋友。”
“你不怪我?”
“不去就不去,没什么的。我不怪你,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肯见我?”
“你答应我,只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再来见我。”
“好。”
“你答应我,如果你真的有了那样的女儿,一定带给我看看。”
“好。”
“……”
几十年后的锻体门半空,废墟遍地,神秘人托着南荣红染满鲜血的手,突然道:“看到了没有?像不像我?”
“看到了。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南荣红看着那头被自己不慎打得鼻青脸肿的云闲,笑道:“还真的是……一看就是你的女儿!”
……
乔灵珊看着半空中那道黑漆漆的身影,困惑道:“这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宿迟闭嘴,云闲闭嘴,薛灵秀有点狐疑但没证据,祁执业半闭不闭,姬融雪正在角落里炼化掌门印。
“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下面有人抱拳,准备来一套先礼后兵:“阁下有所不知,此人已经不是南夫人了。她入魔了!”
神秘人踏剑立于半空,不言不语,高深莫测。
见伊态度如此,众人皆如临大敌,不敢动弹。
下一刻,神秘人陡然开口,语气只有技巧,毫无感情,粗犷男声响彻天地:“桀桀桀!老夫路经此地,突然手痒,很想掳走一个人!就你了!走!”
众人:“?”
“什么,怎么会这样!”云闲用当仁不让的惊恐嗓音道:“天啊!怎么怎么办!南夫人被神秘人掳走了!!”
众人:“??”
云闲死命用余光剐江奉天,此人一根烟差点掉到地上,半晌才理解意思,僵硬地棒读道:“呵呵!大胆老贼!竟敢如此嚣张!就让我江奉天来追捕你归案!谁都别来跟我抢!休走!”
风卷残云,三人一个带一个,瞬间便消失在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全都是懵圈的脸。
薛灵秀已经快要窒息了:“…………”
你们剑阁的乔装术是祖传的是不是?!这不就是萧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