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重新回到家的苏颜清看着客厅茶几上还剩的三层蛋糕，跟摆在最前的五个小人和顶层蛋糕上的她，眼底有些落寞。
茶几旁边的巴特和宁卡还是很乖的守在蛋糕旁边，还有它们的饭盆。
苏颜清看着它们红了眼睛，想哭又想笑。
走到地毯旁边踢掉脚上的拖鞋，拿过蛋糕刀，把最底下最大那层分了一大半给它们，自己也一口一口机械性的吃着然后自言自语的说。
“直到今天，我们认识八年了，我12岁的生日，是我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第一个有蛋糕的生日，是你们送的，今天我吃的，还是你们送的，只是身边没有你们了！”
“蛋糕很好吃，我还送人了，你们肯定想不到，我这样不喜欢跟人打交道的人，竟然会主动把蛋糕送出去。
还有哦，我有想过把你们的骨灰挖出来陪我过生日，但是怕你们正好在投胎，就还是算了，但我许愿了，祝愿你们都能投胎到有爱的人家……”
“砰砰~”
敲门声打断了苏颜清的絮絮叨叨，挖着蛋糕的手也停了下来，就这么一会，敲门声又响起来了，苏颜清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平日的淡漠。
对着门挥了挥手，就继续吃着蛋糕。
墨景川关好门，随着他的走近就看到了拼接在一起的两个茶几上的蛋糕，除了蛋糕，茶几上就没有其他食物了。
也看到了蛋糕顶上跟女孩神似的人物和单独摆在一边的人物，有男有女。
再看看一直低着头麻木吃着蛋糕的女孩，心底密密麻麻的疼，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沉默在屋内蔓延，很是压抑。
这次，墨景川没有选择坐到苏颜清的对面，而是在她旁边坐了下去，转头就看到女孩泛红的眼尾和有些抖的手。
“别吃了，清清。”
墨景川伸手制止了女孩吃蛋糕的手，声音里带着祈求和沙哑。
把男人滚烫的又有些粗糙的大手拿开后，继续挖了一口蛋糕吃了下去后，带着鼻音说：“这是他们送的最后一个蛋糕，以后不会有了。”
之后自顾自地继续说：“墨景川，别喜欢我，我杀了很多人，男女老少，老弱妇孺都有。
七岁的你们被父母捧在手心，而我手上已经染了很多鲜血，你生长在阳光下，我活在阳光照不到的地底，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苏颜清软软糯糯的声音平缓没有起伏，仿佛就在叙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墨景川听的眼前一黑，从来没有心痛到颤抖过的他，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的手无比的颤抖。
半晌，墨景川声音暗哑地问：“你是怎么……”
“我是在二十年的今天被组织捡回去的，是个弃婴。”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苏颜清先开口：“你以前是军人，保家卫国；我是一个钱到位，就会去把目标解决的人。”
苏颜清是没谈过恋爱，不代表她是一个白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和行动是掩盖不住的。
因为没有人会突然的对一个人好，要么是这个人有利用价值或者有她（他）图谋的东西；要么就是喜欢上对方。
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呢！
魔物？妖怪？总之不是个正常人。
墨景川总算知道她为什么去过一次他家后，再也不去了，是因为她不习惯别人的热情，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更重要的是，她身处的环境也不允许，如若不警惕一点，早死的连渣都没了。
墨景川把苏颜清手上的勺子拿开，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着她，声音有些哑但是给足人安全感。
“已经晚了，你就像罂粟一样让我上瘾，现在已经无法戒掉了；如果真的有报应，我愿意为你挡下朝你而来的劫难，愿意跟你一起面对。”
“别赶我走，清清。”
而被抱住的苏颜清僵硬着身体，脑子飞快的运转，没人告诉她这种情况该怎么应对。
重要的是，她心脏的悸动，浑身的陌生酥麻感，让她不知所措。
她知道墨景川好，在他们相处这段时间里行为有度，没过界，她茶几上的鲜花，都是他通过自己的木系催生的，有红玫瑰，满天星，桔梗花，薰衣草。
每当花开始焉了，就会被他换上新鲜的。
需要剥皮的水果，是他剥好的，就连麻辣小龙虾，大闸蟹那些也是他剥好的，她根本不用动手。
每隔两天他就自己带食材做一些小吃给她吃，有脆皮五花肉，肠粉，串串香，锅贴，生煎包。
知道他好，所以她才不想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一根筋的对她好。
她见过组织里的其他女同伴为了爱情，飞蛾扑火，最终惨死在爱人手里。
至此她都还记得那个男人一脸冷漠的说：“你这样的人，还妄想有爱情，也不怕因为你自己的罪孽，连累别人吗？！”
但是她也见过夕阳下，一对对爷爷奶奶蹒跚而去的背影，那眉间弥漫的幸福感，举手投足间的关爱，相互搀扶在夕阳下远去的身影，不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吗？
她相信有爱情，只是不相信爱情会降临在她身上。
当然，她也不明白喜欢是什么感觉？爱是什么感觉？
但这些都不妨碍她相信。
“你先放开我。”
苏颜清伸手推了推还在紧紧抱着她的男人，她都快呼吸不了了。
而原先郁闷的心情，早就被抛到脑后了。
苏颜清拿起一串裹满红油的西兰花，一口下去，辣味和鲜香瞬间在她口中融合，特有的麻辣味刺激味蕾，令人流口水，令人垂涎三尺。
。
烤羊腿还在冒着热气，一滴滴热油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慢慢滑下，色泽焦黄油亮，味道带着鲜香，不腻不腥，烤肉的香味让苏颜清都有些后悔了。
两个像是看懂了主人有后悔的迹象，纷纷在上面舔了一嘴，然后咧嘴看着苏颜清，一副大憨憨样。
苏颜清给了它们一个白眼，她有那么小气吗？
冷哼一声后，继续吃自己的串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