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怀心思
二人是听了他人的介绍才来，并不知这个店铺是苏晓开的。
柳子涵尴尬地僵住了身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看，倒是顾菲月落落大方，向苏晓柔柔笑道：“好久没碰见姐姐了，原来姐姐竟是忙着做生意。”
苏晓见她面颊圆润了不少，想必是最近过的很好，说道：“既是打发时间，也是养家糊口罢了。”
“之前竟是不知道，姐姐竟然如此多才多艺，令我折服。”
苏晓看她说恭维话脸不红心不跳，可当真厉害，直言道：“不知你和五王爷今日来是所为何事？”
顾菲月挽着柳子涵的胳膊，笑道：“没什么，我最近总是身子懒倦，想着多走走便好，今日和柳郎一同逛街，没想到竟不知不觉走进了姐姐开的店。”
“好家伙，三年抱两，您二位是真能生。”苏晓心里默默吐槽道。
柳子涵默默立于一旁，听着身边顾菲月讲话都是虚飘飘的，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总是会莫名其妙聚集在苏晓身上。
苏晓见他目光无神，整个人好似都在发呆，心想：“才几天不见，这柳子涵怎么就一脸肾虚样，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难不成是真的累坏了？”
苏晓表示，完全不敢想象他和顾菲月晚上过的什么好日子。
“五王爷……王爷……”苏晓轻轻唤道。
柳子涵反应过来望着她，睫如乌羽，目似点漆，好像一个木偶突然有了灵魂，见苏晓眼神十分奇怪，问道：“你叫我有何事？”
苏晓讪讪道：“见你有些劳累，不如先到这边休息，和一起顾小娘子饮饮茶。”
柳子涵见她虽然关心自己，但语气冷淡，好似一个陌生人，莫名有些失落，这是淡淡说道：“好。”
王富贵在旁目睹了一切，虽是十分马虎的人，也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
顾菲月在旁吃着糕点，心中忧愁，不知为何，苏晓走后，柳子涵虽然日日找她，却仍是觉得他冷淡了不少，整日魂不守舍的。
苏晓终于安顿好了这对夫妻，叹了口气，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手指上的玫瑰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人注目。
“姐姐这戒指是哪来的，可真漂亮！”顾菲月羡慕道。
她这番话自然也引起了柳子涵的注意，柳子涵细细地看着那枚戒指，像是杜恩国的匠人所制。
苏晓看着这枚戒指，便想起了不知身在何处的潭玉郎，心想：“那人笑起来比这戒指还要夺目不少”低头轻轻说道：“只是一个朋友送的罢了。”
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柳子涵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玫瑰水晶，杜恩国最耀眼的宝石，只会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苏晓，你可是有了喜欢的人？”柳子涵薄唇轻起，定定地看着苏晓，直接问道。
只见顾菲月突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柳子涵，而苏晓则是一脸懵的状态，说道：“我们现在和离了，我就算喜欢别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柳子涵垂下眉眼，右手攥紧袖口，自嘲道：“对，是没有什么关系……”
真不知道这柳子涵发什么神经，简直莫名其妙的。
说完便一个人走出了兰亭，只留顾菲月一人尴尬笑道：“姐姐，今日就先不叨扰了，我先出去看看王爷。”
苏晓在身后挥了挥手，说道：“可拜拜了您二位。”
李二挠了挠头，小声向王富贵说道：“老爷，我怎么觉得这五王爷对着苏小姐还余情未了了呢？”
王富贵侧过头，悄悄地说道：“这世间当属这‘情’字最为复杂，就像是这雾里看花，水中捞月般，让人捉摸不清。”
李二见他平日粗鲁不堪，今日却说出这般文绉绉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晓见他俩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些什么坏事，于是叫道：“都别在这看热闹了，去添添货。”
自己却放轻了脚步，在门口眯眼看着柳子涵与顾菲月二人的极限拉扯。
“柳郎，你不会后悔了吧。”顾菲月红着眼圈问道。
柳子涵心烦意乱，心里满是苏晓手上的那枚鲜红戒指，拉住顾菲月的双手，说道：“月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负你的。”
苏晓撇了撇嘴，好老土的剧情，一点也不好玩。
顾菲月一袭紫衣，在风中站立，楚楚动人，酸涩说道：“王爷只怕是嫌我出身卑微，又见今日苏姐姐如此厉害能干，更是比不上她一根头发丝了。”
柳子涵被她说中了心事，今日见到苏晓，自己确实起了后悔之心，却出于对顾菲月承诺，说道：“月儿，你放心，待我准备好一切后，你就会成为五王妃了。”
顾菲月靠在柳子涵怀里，娇嗔道：“王爷可当真没有骗我。”
柳子涵抬眼向兰亭望去，只见一片生意兴隆的模样，对着怀里的顾菲月说道：“再过段时间，荷花池的荷花都开了，我们也正好可以泛舟游玩，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
顾菲月听他谈及荷花池，有些心虚道：“是啊，灼灼何华端，亭亭出水中，多美的景色。”
“要不是月儿你英勇相救，只怕我早葬身鱼腹了。”柳子涵想起往事，轻声说道。
顾菲月见他一脸柔情，将手心的虚汗在袖子上擦了擦，笑着说道：“我从见到王爷的第一眼起，就心生爱慕。”
柳子涵听她对自己一心一意，自己却时不时还会想起苏晓，心生愧疚道：“我自然是要对你一生一世好的。”
苏晓扒拉着门缝，刚才看见柳子涵突然回头，吓得心脏突突的跳，将他们的话给听了个大概，又见这顾菲月一脸心虚，苏晓猜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突然一双手在苏晓的肩头点了点，苏晓给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到，安宁公主正在一脸好奇地看向自己。
“公主吉祥！”
“无妨，从今以后见到我就免礼吧。”苏晓见她今日未穿那华丽彩衣，只是一身素白长裙，用蝴蝶妆掩盖住了疤痕，一张瓜子小脸，面容清丽，气质不俗。
“不知公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店做客。”苏晓一边向丫头吩咐制作一杯茉莉花茶，一边向安宁公主缓缓说道。
安宁小口抿着杯里的茶水，入口清香，虽不似皇宫中的那般醇厚，到别有一番滋味，说道：“怎么，不欢迎？”
“哪敢，您来我自是十分欢喜的。”苏晓哄道。
“那就好，可别让我做了讨人厌的家伙。”安宁性子冷淡，对其他人总是视而不见，唯独对着苏晓有些好感。
安宁看着她问道：“你刚才一直盯着我五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给他听？”
苏晓又想到了刚才表现奇怪的两人，感觉莫名好笑，便说道：“我对他的话在和离那天就已经说尽了，若是他还来这里，我只当他是顾客罢了。”
“你倒是与传说中的很不一样。”安宁淡淡说道。
苏晓眯着眼睛，红唇勾起，笑着说道：“过客也不过是想看个热闹，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又何必过分担心。”
安宁见她一脸坦然，话语洒脱，更是喜欢，轻笑道：“你这话倒说得不错。”
苏晓见她今日并未带侍卫，有些担忧道：“公主一人出行，只怕是会有些危险。”
安宁指了指热闹的大街，摆了摆袖子，说道：“负责保护我的那些暗卫就在那里。”
正当苏晓不知该说什么话时，突然对方的肚子发出饥肠辘辘的响声，安宁不禁红了脸。
苏晓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可爱，笑着说道：“想必公主殿下的肚子饿了，不如我带你去吃些好吃的。”
安宁戴上了面纱，任由苏晓拉着她的手，二人穿过人群，走进了一家面馆。
见这面馆的桌凳有些脏，安宁便站在一旁，不肯坐下。
苏晓无奈，取出手帕，仔仔细细地将桌凳都擦拭干净，安宁见状，这才肯坐下。
“苏晓，这馆子这能吃饭吗？”安宁从小见惯了宫里用膳的豪华布置，还从未在外面吃过这么简陋的饭。
苏晓见她一脸担心，便笑着说道：“公主殿下，你就放心吧，这面馆的味道可是一绝，全镐京都找不出第二家这么好吃的。”
见对方还是一脸半信半疑，苏晓轻轻笑道：“你就放心吧。”说着便招呼来伙计点了一碗剁椒面，又问道安宁。
安宁想了想，说道：“那就和你吃一样的。”
“你能吃辣吗？”
安宁想着，自己在宫中因为要吃药治疗这个疤痕，饮食清淡，想来这个也是治不好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吃些。
“我要最辣的。”
苏晓道：“没想到你还挺能吃辣的。”心想道：“这安宁公主倒还挺勇的，敢吃这么辣的，就连自己这么能吃辣的人都受不了。”
安宁以为她是在恭维自己，笑道：“那是自然。”
不到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端上了桌，伙计说道：“您二位慢用。”
苏晓将那碗看起来十分火辣的面放在安宁面前，说道：“吃吧。”自己已经搅拌开来准备吃了。
安宁看着碗里满满的辣椒，突然有些露怯，用筷子搅拌好，挑了一小口面，一下全塞进了嘴里。
苏晓见她吃饭的样子像一只小兔子，觉得很有意思。
面条爽滑劲道，没有安宁想象的那么辣，便放心地吃了起来。
见对面苏晓不顾形象，正在大口吃着，安宁也抛弃了淑女架子，学着苏晓吃饭，倒是感觉这样吃饭更香了。
突然间，安宁觉得自己的嘴里像是着火了般，又像是被许多小针刺扎，唾液疯狂分泌着。
“好辣……”苏晓见她被辣的嘴唇红肿，眼泪涟涟，急忙向小二要了碗面汤。
面汤要来了，安宁见那面汤清绿一片，赶紧端着碗喝了一大口，咂摸着嘴巴，觉得还不止辣，便将碗里的面汤喝了个干净。
放下碗后，便看见苏晓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公主，你不是说自己很能吃辣吗，怎么这就有点受不了了？”
安宁见对方有些欠欠的表情，皱了皱鼻子，故作严肃道：“不许跟别人说。”
苏晓见对方明明还是个小女孩，却故作老成，更是笑成一团。
安宁见她不仅不害怕自己，此刻还这样嘻嘻哈哈的，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张贵妃养得那只小狐狸，自己十分讨厌那只狐狸，可却有点喜欢苏晓。
就在此时，苏晓突然拿出了另一条干净带着香味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安宁下巴上的汤水。
安宁愣住了，像是一只被掐住脖颈的猫，却莫名觉得这样的举动十分舒服。
“好了，一顿饭都吃到下巴上去了。”苏晓说完这话，见她正亮着眼睛看着自己。
安宁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被擦拭的下巴处，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吃饱了。”
苏晓已经渐渐习惯不叫她公主了，便笑道：“你吃得这么少，难怪瘦的跟小鸡仔似的。”
说完又狼吞虎咽起自己的那碗面，安宁被她调侃，并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