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儿卖女的爹 二十九
云飞听到小厮的回话，说他们老爷在忙，让他先等等，甚至不打算让他进去等后，笑了。
他转身就走………
只留下傻眼了的小厮，赶紧回去回话。
孙举人却不以为意，走就走吧！今年没人再要名额，那明年还能没人要吗？
抢手的东西，他即便再嚣张！这些白丁依旧得受着。
………
站在风口处，凛冽的寒风吹得额头有些发凉，云飞看着路口处的府邸门前。
一位年老的父亲，手上牵着一位穿着学子长袍的少年，跪在那里磕头。
他颤抖着满是粗茧冻疮的手，递过去一个小包袱，交到小厮的手中。
结果小厮拿到手，打开看了看后，脸色骤然就变了，松开手任由那包银子落在地上，铜板银块散落一地。
语言激烈地说着什么，男人一直在磕头哀求，旁边的少年双拳紧握隐忍着。
“吁~~”
“爹爹！”
正看得出神的时候，云飞似乎听到了圆圆的声音。
转身一看还真是，大闺女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带着弟弟单独骑着老黑跑出来了。
此刻傻姑娘还笑的格外自豪道：“爹爹你看！我都说了吧，我已经可以骑马了！咱家大黑那么乖，怎么可能撩蹄子………”
旁边树上拴着的小黑见母亲来了，死命挣扎着，兴奋不已。
“待会回去了再跟你们算账，先说说，为什么要偷偷骑马出来？你娘肯定不知道吧？”
姚祈元赶紧认错道：“爹爹，您别罚姐姐，是孩儿央求她带我出来找您的。”
事实上，他说的是，找大舅用马车送他们出来，姐姐听到后，偷偷带着他牵着大黑出来了。
然后………
“不是弟弟的错，我这不是见他急着找您嘛！大舅那么忙，我这个当长姐的，当然要想办法了。”
云飞不理会两个孩子的相互袒护，继续追问道：“先告诉我，为什么要独自来找爹？
你们打算怎么找？挨家挨户打听哪有举人吗？”
“爹，咱们回去！不找举人了，咱们回家，您想怎么处罚我与长姐都行。”
姚祈元看见那栋府邸门前的父子，就更不愿意云飞为了他的求学而去那样做了。
两姐弟拉扯着让云飞回家，没办法，三人只能先回去。
………
到家后，父子两人在书房聊了许久，从那天开始云飞又开始挑灯夜读了。
姚祈元回到了镇上的学堂，他依旧聪明好学，尊敬师长，为人谦卑有礼。
而姚祈悦，自从那日独自骑过大黑后，越来越喜欢自己往返镇上和村里。
为了自家这虎姑娘的小命着想，云飞让秦森带着她去了东霖国的云渺山。
山顶上有一家道姑堂，精通医理与武术。
武术等级不是云飞的花拳绣腿能比，姚祈悦尚武，当一位武术高强的侠女，仗剑天涯，一直都是她的梦想。
其实她小时候，并不尚武，之所以爱上武术是因为，女子不可入学堂。
所以她懂事得选择了武，在日益变强的日子里，她才爱上了那种自身强大的自信感。
姚祈悦凭借着毅力与钱财开路，终于拜得名师，留在了云渺山上。
在离家需坐马车一月多才能到达的地方修行。
…………
很快，他们迎来了三年一度的科举。
秦氏带着孩子和秦家三兄弟一起守在了门口处，等待着学子们出门。
远远看见云飞，几人赶紧迎过去，“当家的，累不累？饿不饿？”
秦氏递过去还带着余温的包子和水。
“有一点，不过还好。”
下巴出都青胡茬的男人，眼神疲惫，衣服有些脏乱，手上还沾染着些许墨迹。
“姐夫快上马车，咱们回家休息去。”
大家都懂事的，没有拉着云飞问来问去，一路上让他好好地休息了一会。
到家后，小刘氏已经给他们家的洗浴房木桶放满了温水。
“春林，快洗漱一下，睡觉去吧！有啥事咱们改天再说。”
“好，劳烦岳母大人帮忙烧热水了…”
直到泡进温水里，云飞才感觉自己活过来！这古代的科举，太难受了。
为了防止上茅房作弊，每个考试的隔间里，都放了一个恭桶，监管的士兵们，清晨才会来倒掉再送进去。
饭食也是每日定点送的，累了就趴在案桌上睡觉。
三天两夜的答卷时间，闷热的茅草顶隔间，幸好他带了驱蚊子的药草。
泡完澡后，云飞舒服地躺回床上，这一觉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
三日后，放榜的日子。
因为拥挤，所以只有云飞和秦森去了府城看榜，其他人在家中等候。
直到午时过后，才见两人喜气洋洋地回家来。
手里还带着鞭炮，喜糖那些东西。
“快快快！爹娘，大姐！咱们姐夫考上了！！！官府通报的队伍马上来了，都准备准备！”
“真的考上了？？？太好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准备……对，要准备！
杏儿，家里还有没有红纸？快拿来，多包几份喜糖，准备一份大红封。”
小刘氏开心的落泪，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
没成想丢了的闺女，反倒是嫁了个秀才！可是出息了。
“三儿，快去通知一下村长和老族长，这种大事，得告知他们一声。”
秦大壮也没想到，他这条弯了一辈子的腰啊！竟还有挺直的这天。
“孩儿就知道，以爹爹的才学，就是去当夫子，也是丝毫不差的。”
姚祈元有些遗憾，这么高兴的日子，长姐却不在，也不知再见是何时。
但是长姐是追逐自己的梦想去了，全家人都是支持她的。
“当家的，咱们要不要换身衣裳？”
秦氏紧张地询问道。
“不用！咱衣裳又不差，就这样吧。”
才是秀才而已，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如此。
…………
众人把鞭炮，喜糖，礼钱都准备好后，就坐在家里等着报喜的官兵上门了。
村长让他家大孙子，一直在村口张望着，直到听到敲锣的声音，高兴地喊道：“来了！来了！！”
县衙里的林捕头乐呵呵地上前询问，“小哥能带我们去一趟姚春林，姚老爷的家吗？”
“能能能！官爷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