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可就在想明白，正透彻的当下，突然装向一个坚挺的胸膛。来人顺势扶住了她的肩膀，沉闷的声音娓娓道来：“子然说你有事问本王？”

    霍言心就觉得刚刚做好的心里建设，如同放了个大的哑炮。还没成型，就要泄了气。“没有，你别听七王爷胡说。”

    低头反复在心中默念，不要好奇，不要管闲事。可偏偏她向左移动，穆子湛就跟着向左。她挪到另一边，穆子湛就侧身到另一边，一副完全不放她走的架势。“马上就要到王府了，心儿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穆子湛气势逼人，连连把霍言心又比退回了那个墙角。他双手撑着墙面，把人禁锢在手臂之中。压抑浑厚的气息盘旋在头顶，霍言心埋着脑袋都不敢抬头，只能口是心非地反驳道：“谁躲了。”

    穆子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如同受惊小兔子般的模样，只是含着笑，也不说一句话。这种不上不下的滋味霍言心实在受不了，憋了半刻支吾地问道：“王爷的伤怎么了？”

    “疼。”

    “啊？”

    这样一个人会喊疼，是霍言心怎么也没想到的回答，顺势说道：“那王爷赶紧回车上歇息吧。”

    说完她一个蹲身，逃离了穆子湛的禁锢。跑出几步外，才发现穆子湛并没有追来。霍言心长呼了一口气，发现自从围猎开始，自己与穆子湛的关系就有些说清道不明。更是由于那一晚上，她一点都见不得穆子湛，一看见她小心脏就扑通通直跳。有什么情绪说不上来，又压不下去，慌堵的很。还有半日的车程就要到达京城了，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霍言心有些烦躁。这路上还能躲着他，回府后可怎么办。外加想到先前宁元白说的，在北虎寨发现了赤狐环尾戒的气息。当时走得急，也没有自己的调查。如今回到了京城，想要再出去谈何容易，并且她一离开穆子湛就会心绞痛的毛病也没有个症因。想到这里小狐狸就觉得前途堪忧，破事情一大堆，整的脑子都发酸。马车悠悠驶进城门，明显感到一个停顿，霍言心在车中晃了一下。随后车帘被人拉开，熟悉的赤金面具映入眼帘。此刻的穆子湛收起了平日里只对她才有的嬉笑，神色十分凝重，让霍言心心头一紧。是啊，到了京城也不知启帝会怎么处罚他的肆意妄为。“王爷，你……”穆子湛在他身边坐下的同时，马车又缓慢的行驶了起来。街道外面人声沸腾，夹杂着小贩的叫卖。霍言心有些恍如隔世，出城去围猎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回来却心神混乱。“随本王进宫一趟。”

    以为穆子湛也惶恐启帝的震怒，霍言心点了点头问道：“陛下不会真的惩罚你吧，若是……找爹爹求情有没有用？”

    霍天济虽然不厚道，但至少是个侯爵，还有个有眼色的老油条。若是能得到他两句和稀泥，说不定穆子湛的惩罚会轻些。心里有些后悔，自从出嫁之后就没有关心过这位便宜老爹。你看，用得着的时候就尴尬了。正寻思怎么和霍天济开口，让他出面打个圆场的时候。穆子湛的手臂绕过她的肩头，大掌在霍言心的耳边的发丝上蹭了蹭，随后又把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无事，本王应付得来。”

    他故意放缓了回京的步伐，就是让想要为他求情的官员摸不清楚。穆子湛太了解自己这位寡淡的父王了，若是闷声收一顿罚也就罢了，不过是皮肉之苦。只是但凡有人求情，反倒会助长了帝王的怒火。每一次摸霍言心的乌发，都已一种撸狐狸毛的感觉，滑滑顺顺的手感极好。穆子湛自嘲地笑了下说道：“你一会去向皇祖母请个安。”

    “皇祖母？”

    霍言心有些不解，大老远的回来，又是经历了狰兽山贼的变故。不先回去休息，请个什么安呢。“听话，就当帮本王向皇祖母道个平安。”

    既然他这么说，也算是一番孝心，霍言心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那王爷你什么时候回去，会来接我吗？”

    霍言心就是个矛盾的小狐狸，穆子湛对她说浑话，她就吓得要遁逃。但是穆子湛一脸凝重，像是在吩咐后世一般，她就又起了忧虑的心情。总觉得此刻的穆子湛怪怪的，像是如临大敌之前的前兆，平静又暗藏汹涌。“本王会去接你的。”

    穆子湛正经不过几乎话，突然墨黑色的眼眸凝着霍言心问道，“回王府后就和本王搬去一块住？嗯？”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狐狸的本能就觉得穆子湛在强颜欢笑。霍言心有些怒不起来，直接忽略他的问话，反倒是把先前没有在穆子然那里得到答案的问题问了出来。“在猎场是，陛下为何不亲自下诏，让西沱城的军队来救援？”

    揽在肩上的大掌明显一震，显然没有想到霍言心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周遭的氛围突然变得寒冷起来，穆子湛的眼神也空洞充满着戾气。这种眼神霍言心之前见过，还是她说错话的那次，穆子湛差点掐断了她的脖子。本能的缩了一下小脖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中突然跳了出来。“难道说，狰兽是陛下……唔……”冰冷的大掌落下，索性这次是捂住了她的嘴，并没有掐上脖子。穆子湛粗糙的拇指摩挲着她光洁的下巴，收敛了身上的戾气说道：“不许胡说。”

    他越是这个样子，霍言心越是认定了心中的想法。什么狗屁皇帝，什么曾候印都是幌子，从一开始这个老东西就没想过把曾候印给任何人。所有的事情连成了串，狰兽凶猛但遇袭的人并不多，除了狼狈些有爵位世家子弟并没有实际上的损伤。反倒是穆子湛后来派兵救下的人，皆是一些品级不高可有可无之人。她脸色凝重，有一些后怕，心里隐隐觉得这群狰兽就是冲着眼前之人而来的。“王爷，咱们不进宫了。”

    拉住穆子湛的手，霍言心有些语无伦次，“要不……要不……”本能的就是觉得进宫准备好事，说不定还把性命搭在了里面，但是不去又能怎么样，霍言心也说不个上来。小姑娘紧张兮兮的样子，倒是让穆子湛沉闷的心情好了不少。捏了捏她的急的粉红的脸蛋道：“无事，本王还要来接心儿回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