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科举的肮脏事

    第四名的儿子挪到了探花的位子上。活生生的害惨了宁元白，说起来他们霍家可真是天大的罪人。心里闷闷的，即使和自己无关，霍言心也有些负罪感，问道：“宁神医知道我是忠勇侯府的人吗？”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事也瞒不住。”

    穆子湛续道，“更何况，明日你哥哥还要到府上商讨治理蝗虫之事。”

    “本王本以为宁神医过几日才回到，不成想……如今倒是要撞个正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可是毁了人家前途的缺德事，这可怎么办是好。见她眼睛半阖着愁眉不展，与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样子，相差甚远。穆子湛心里暗想，他的小王妃果然还是个心善的小丫头。换做旁的世家贵女，即便是有错，也不会贸然承认。更有甚者会认为像宁元白这样的庶民，本就该为世家子弟让路。“你也别急，本王只是给你提个醒。”

    “如今你哥哥也做了岭南知府，在百姓间颇有声誉，也不枉费他为官一场。”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爹爹和大哥的做法也的确有欠妥当。”

    难得她能如此通透，穆子湛眉眼闪动了一下说道：“无妨，左右有本王周旋着，闹不出乱子。”

    他和颜悦色的话语尤为动听，给人一股笃定的力量。霍言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明地信任他，乖巧地点了点头。—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穆子湛早早就去上了朝。天色刚亮，照入房内，霍言心没有了睡意，起身独自在南沁苑里徘徊。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有人比她起得更早，天不亮就在湛王府门口处等候着了。柳姨娘第一次来湛王府，心里是直打鼓。以前就听闻湛王杀伐果断的恶名，她只是侯府一个不受宠的姨娘，听过也就算过了。不成想会有一日踏进这里。行了刻把钟，终于到了霍言心的南沁苑，她心里有些后悔了。南沁苑是如此偏院，想来言心在王府过得很不好，贸然前来相求，会不会太为难她了。“姨娘，快坐！”

    放眼望去南沁苑的院落倒是挺大的，只是怎么看都像是个农家小舍，寒颤得很。“言心，你这……”都是看着长大孩子，柳姨娘眼底有些担忧。霍言心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宽慰道：“是言心喜欢这些东西，王爷特地给安排的，姨娘莫要多心了。”

    柳姨娘黯然点头，心里焦急也不与她攀谈，直接把上门的原由说了出来。昨日霍天济下了朝，连同庶子霍博渊一同回了忠勇侯府。本应该是举家团聚高兴的事情，可霍天济却发了老火。责怪霍博渊没上没下，不懂得分寸，竟然贸然离守，还把岭南的破事搬倒了大殿之上。霍博渊也是刚烈的性子，见霍天济一味地讲规矩，讲制度，伦理法，却毫不关心百姓的苦难。最后他直接指着霍天济的鼻子，怒怼了几句。两人是越吵越凶，徐氏也趁机加入拱火，把霍博渊说得一分不值。最后霍博渊气得衣袖一甩，直接离了忠勇侯府，独自在寻了个客栈过了一夜。干得漂亮！霍言心心里暗赞。看来她的这位大哥还是有些风骨的，至少不和霍天济一般只关心自己的前程富贵。“那后来呢，柳姨娘可去劝过大哥？”

    柳姨娘摇了摇头，说道：“昨日闹得凶，徐氏又看得紧，我哪能去找博渊。”

    “我知道今日博渊会来湛王府，天不亮趁了个守门换班的档口，偷溜出来想让你帮帮忙。”

    霍言心询问要如何帮忙，柳姨娘却没了主意。她一个妇道人家，朝堂上的事情自是不明白。只是到父子二人政见不同，孰对孰错不重要，他只关心儿子有朝一日能得忠勇侯的重视。可是现在闹得……“其实，我倒觉得此次是爹爹不对。”

    柳姨娘憔悴的模样，她有些不忍心，说道：“姨娘莫要太担心，姑且在我这里先歇息片刻。等王爷和大哥事情商量完了，我做个和事老，一同送你们回去，可好？”

    想了想，霍言又问道：“大哥当了岭南知府，可是因为三年前科举夺了探花的缘故？”

    说道探花，柳姨娘苍白的脸上有了喜色，连连点头。看来，柳姨娘也不知道当年科举的黑幕，就是不知道她的那位大哥是不是局中人。安顿好了柳姨娘，霍言心决定趁早去找一回那位宁神医。一个脾气耿直，呆愣不懂变通的大哥。一个性格古怪，思维活脱跳跃的神医。光想想就觉得很难搞，霍言心扶额，总觉得干一架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