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权位
第五,因此皇太子兄长便给他取名为武子慕。那一些给故意遗忘的场景再度在皇上脑里浮现出。他的眼神变的涣散,嘴中低声呢喃。“武子慕,武子慕……”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多年不曾听人提起这个名字。以至于他都险些忘了。武子慕就是他呀。司马琰出声把皇上的思绪叫回。“皇上看上去该是认识武子慕此人的。”
皇上的眼神望向别处,表情恢复淡漠:“寡人从没听闻过此人。”
司马琰却像是没听见皇上的否认般,自顾地往下说。“现在司马明涛已给臣派遣人控制起。即便他骨头再硬,臣也可以将他的嘴撬开。只是就是多费一些时间跟精力而已。在此前,皇上能好好想一想,该怎么给这事收场?”
皇上的视线转回到司马琰身上,哑声问。“你在怀疑寡人?”
司马琰直直的看着对方,坦然承认:“对。”
皇上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笑一声。“寡人都已这样了,还怎么去害人?况且寡人和含山王世子跟嘉兴王世子无冤无仇,寡人为什么要谋害他们?”
司马琰不疾不徐的说。“皇上虽说瘫痪了,可这未央宫中依旧有好多人忠心于你。你完全能叫那帮人替你出门联系司马明涛,叫司马明涛替你卖命。至于你这样做的原因,和仇怨无关,你纯粹就是想借机挑拨臣跟各地藩王当中的关系。那一些藩王们本就野心勃勃。一旦他们知道自个的王世子在京里出了事儿,一定会以此为理由,联手讨伐臣。而你只需要在那时稍微推波助澜下。比如说叫人透露出消息,说你给臣给软禁了。藩王们立即就可以打着清君侧、救皇上的幌子,挥师北上,直取神都。有了藩王们的牵制,臣对朝廷的控制力会减弱。到时你就可以乘虚而入,夺回朝廷的控制权。”
皇上安静听他说完,表面上表情不变。“你的故事讲的非常精彩。可你不要忘了,寡人都已是个废人了。即便真可以将朝廷的控制权抢回,寡人又可以怎样?大晋朝不可能叫一个废人继续当皇上。”
司马琰从容不迫地应道。“你虽说不可以继续当皇上,可你能扶持皇太子继位。皇太子现在才六岁,还就是个稚嫩孩童,非常容易就可以给你操控。到时你即使深居宫里,无法动,仍旧可以把大权紧紧掌控在自个手里。”
皇上摇摇头,叹息道。“这一些都就是你的臆想,寡人从没想过要这样做。”
司马琰知道他不会承认。换做是任何人,这时都不会承认自个的野心。即使司马琰可以听见对方的心声,确定对方确实就是这样计划的,可他没真凭实据,压根奈何不了对方。退一万步说,哪怕司马琰手中真有证据,也无法给皇上定罪。对方可是一国之君,身份地位尊贵无比。从他嘴中说出的话,即使是错的,那也必须是对的。皇上轻轻咳嗽起。他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喑哑。“这样多年来,寡人一直都把你视作亲生儿子。不管外人怎样编排你,寡人都坚定的站在你这一旁。寡人那样信任你,为什么你却要怀疑寡人?难不成在你的心中,寡人就是那样不堪信任么?”
司马琰站起身,华贵的衣裳布料从榻上扫过,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看着床榻上憔悴苍老的皇上,沉声说。“事的真相究竟怎样,料来皇上心中比谁都清楚。”
皇上望向他的眼神,就像是长辈在看待一个任性无礼的小辈,口气中满是纵容跟无奈。“你总是这样,时常想一些有的没有的,究竟还是太年青了,沉不住脾气。”
司马琰轻轻一笑,嘲笑道。“和你的老谋深算比起,臣确实是太稚嫩了。到底你可是连亲生儿子全都可以利用的人。臣和你的决断力比起,属实是远远不及。”
皇上的眼神快速变的锐利冰寒。司马琰缓步冲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臣原先当,在你看着亲生儿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过世后。你会幡然醒悟,懂亲情的可贵。事实却截然相反,你非但没体会亲情的价值,反倒把权势地位看的越拉越重。或许在你看来,这世上的任何人全都可能会背叛你。惟独唯有你手中的权势、以及你身底下的帝位不会背叛你。这样说起,你实际上还蛮可悲的。”
皇上铁青着脸冷嘲道。“你还不是一样?为争权夺位,连自个最心爱的女人全都失去了。”
若换做是以往,司马琰听见这话一定要发怒。可是此刻,他却就是轻轻一笑,从容不迫地回了句。“不,臣和你完全不一样。”
皇上觉的他就是在嘴硬。司马琰已来到门口。他看着门外的深深庭院,慢慢说。“听闻古代君王都称呼自个为寡人,臣觉的这个自称非常适合皇上。现在的皇上,已是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说完,司马琰就迈过门槛,步入阳光明媚的庭院之中。宫人关上门。寝殿之内从新归入阴暗跟寂静。皇上躺在床榻上,阴森的眼神近乎和全身的黑暗融为一体。他闭上眼,深吸气,努力将心中那股怒火压下去。那小子就是存心气他来的。他不可以上当。待皇上再度睁开眼,心绪已恢复安静。“来人。”
佐及推门走进,恭敬行礼:“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长信亲王府那里怎样了?”
佐及如实回答:“长信王世子已给软禁,外人不得见,婢女也不知他现在情况怎样。”
他当心观察皇上的表情改变,试探性的问。“婢女要不要派遣人找机会见一见长信王世子?不要叫他乱说话。”
皇上皱眉沉思。以司马琰的性情,他会特地入宫来讲那一些话,一定便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非常可能他早就派遣人守在长信亲王府附近。只须皇上派去的人一出现,他们就可以抓个正着。到时人赃并获,皇上怎么全都洗不脱嫌疑了。皇上暗道,他不可以上当。如今于他来讲,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哪怕司马明涛真的将他供出了又怎样?他是皇上,谁敢给他定罪?思及此,皇上已做出决断。“不必,暂时先静观其变。”
佐及当即应说:”是。”
司马琰离开未央宫时,已是傍晚时分。曾慕西问:“殿下今天晚上是要在城里过夜么?”
司马琰翻身上马:“不,回家。”
他虽说在盛京城里也有府邸。可那便就是个住处罢了。于他来讲,有苏苏在的地方,才可以算的上是家。梁苏苏睡的迷迷瞪瞪时,突然感觉床边仿佛有人。她从睡梦里醒来,睁开眼一眼,发现床边果真坐着个人!四周一片幽黑。那人也不知道在她床边坐了多长时间。这场景太怪异。吓的梁苏苏一个激灵,腾地一下翻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