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诊

    鬼魅028

    肖云璟背起老汉自制的药箱一起来到买菜的阿黄家。阿黄的父亲面色萎黄，干涸的嘴唇起了一溜的皮，一双眼睛看起来浑浊不堪，他躺在一张单薄的被褥上，背后枕着一床露出许多线头子的破毛毯卷成的靠背上不停的喘着粗气，喉咙里犹如煮开的水一般发出一阵一阵的呼噜声。

    阿黄将一个脏脏的木头做的桶放在他爹可以随手取到的位置上，不到一会儿就装满了白色夹杂着黄色的痰液云璟有点恶心他不由得将头偏向了一侧，自己不怕脏是一回事，但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吐出的一堆黏糊糊的东西，云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吃了晚饭。

    老汉将耳朵贴在阿黄爹后背上听了听，又要阿黄爹伸出舌头上下翻看了一阵，搭起脉仔细的号起来，阿黄在旁边为老汉和云璟倒了点茶叶沫子煮的水，对云璟说道：“大夫，谢谢您们能来看我爹他这样已经五天了,本来以为可以自己发点汗闷着脑袋睡睡就好了，没想到连床都不能下了，不停的喘气，晚上后半夜更厉害完全就是硬坐一夜您们看我爹能好吗？”阿黄不安的将手在手心里搓了搓，他今年已经快35岁了，还没有娶到媳妇，细看阿黄长得还算工整，只是因为起早贪黑眼睛下面一圈很重的暗沉，再加上长年累月的劳累显得比他实际年纪要大上许多，他平时就靠卖菜度日，这么一间老破又小的屋子，夏日都憋屈的照不进光来，再加上一个老爹，根本就没有媒婆愿意为他说媒，更别谈还需要给媒婆礼金了。

    老汉仔细诊脉后，又伸出头看了看痰液，坐到一边开始准备写方子，阿黄拿出烧的只剩一点点的短蜡烛头细细点燃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护着放到老汉旁边。

    老汉沧桑的面容被蜡烛温暖的光芒照出一层淡淡的黄色的光晕，云璟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娇气了。

    老汉将方子递给云璟说照这个去药箱抓药，两碗水煎成一碗。分两餐服下，要温服。云璟一看上面的字迹模糊可以辨认出甘草、桔梗、陈皮、麻黄、鸡内金等物老汉继续说：“你爹这病怕风寒、又受不得热，平日饮食不要沾凉，多吃点山药、小米等物。”阿黄为难的说：“我也想给我爹多搞点有营养的食物吃，可是除了窝窝头，就是些烂菜叶煮汤我哎！”阿黄突然想起什么样一样跑出门抓了一把青菜叶和几个鸡蛋塞给云璟，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干瘦的手掌说：“对不住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诊金能先欠着吗？”

    老汉摆摆头，站起来说：“留着给你爹吧……”过三日要还没有好，你记得来找我。

    阿黄感激的将两人送出屋，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只有点点灯笼在远方照着云璟跟在后面看着老汉单薄的背影问到：“大伯，为何阿黄已经如此辛苦了，还是赚不到钱呢？”

    老汉想了一会儿说：“生如蝼蚁，活着已是不易。还何谈其他不过是撑着一日算一日吧……阿黄他爹未生病之前在谢府当过长工，后来因为生病就被辞退了。”

    “谢府？就是今日送拜帖来的谢府？”

    “是的，他们家是这魑魅城最富的一户人家，户主叫谢之林。夫人是门当户对曹家的大小姐曹灵灵。两人成婚有十几年了……这谢之林奴役起长工来，简直是惨无人道，亏得阿黄爹抽身早，不然就算不病死，也要累死在他谢家。”老汉说其这话，语气里满是鄙夷。

    “那他们家如此富裕”云璟后面一句话觉得不合适，没有问出口。

    “如此富裕，为何又来请我这小老头？你是想问这个吧？”老汉冲云璟笑了笑。

    “对不起我不是”云璟脸红了。

    “无妨本来我那小屋就够破了，可是如果我修的那么大，这些穷人又怎敢登门求医呢？有时候帮助一个人要从心里真心的帮助他们，而不是做给外人看。”老汉拍了拍云璟的肩膀。

    “嗯……大伯，您真是个好人。”

    “好人谈不上，问心无愧就行了……日行一善，必有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