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爹独领风骚
从陆家出来,陆凝霜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盛京朝阳街藏雅轩东家的女儿王芝儿。
藏雅轩是盛名在外的食肆,也是众多官僚会客之地。
陆知温经常被同僚带去相谈公事,意外与王芝儿相识,两人一见倾心。
只是,陆知温某日醉了酒,对王芝儿做了不可言说之事。
这事,陆知温还不知情。
王芝儿是红着眼睛寻过来的,小腹微微隆起。
陆凝霜知道,王芝儿已有三个月身孕。
上一世,她得知消息时,又惊又喜,不仅亲自照料其日常起居,还缝了许多小衣服,满怀憧憬着不久就要见面的小侄子侄女长什么模样。
只是上一世她被陆明嫣拿捏,王芝儿临产的那几日未得空过去看看,后来听闻王芝儿不小心摔了一跤,不仅孩子摔没了,自己也瘫了。
她为此难过了许久。
“姑娘,你帮帮我们小姐,让我家小姐见见陆大人吧,求求您了!”
王芝儿身边的丫头见到陆凝霜从陆家出来,痛哭流涕地乞求着。
陆凝霜转头看向捂着腹部的王芝儿,见她倾城国色的面容难掩颓色,眼圈泛红,柔弱的让人心疼。
微叹,陆凝霜好心提醒道,“你们回吧,陆家的人是不会让你们进去的!”
上一世,她照顾王芝儿都是避着陆老夫人和陆明嫣的。
因为陆知温曾跟陆老夫人提过一嘴,说自己看上了一个身份普通的姑娘,想迎娶进门做正妻。
可陆老太太却让他以仕途为重,不急于娶妻为由将他打发了去,事后又百般打听陆知温心仪女子的下落。
陆凝霜知道,说不宜娶妻只不过是个借口,老太太怕的是,陆知温被不知根底的女子迷惑,反而误了陆明嫣筹谋皇后之位的大事。
另外,她嫌弃王芝儿身份低微,不能带给陆家一丝一毫的助力,还想给陆知温算计着搭上名门望族的千金,凑成一对,好加大陆明嫣坐稳皇后之位的筹码。
所以,不让她们进陆家,也是为她们好。
王芝儿身边的丫头翠兰一听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抽泣,“姑娘,真的求求您,我们小姐有身孕了,孩子是礼部侍郎大人的,您给他传个话,让他见王小姐一面吧!”
陆凝霜伙同南星将翠兰扶了起来,走近王芝儿,执起她冰凉无骨的柔荑,安抚道,“姑娘,你们先回去等着,我会让人捎信给他。这里正是风口处,当心吹坏了身子。”
王芝儿见陆凝霜不似骗她,拿出帕子轻轻擦拭了拭泪珠儿,微微向她颔首道谢。
正带人追出来讨债的陆明嫣将方才的一幕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唇角蓦地弯起。
大哥方才强烈不满祖母给陆凝霜准备的亲事,甚至要祖母将这个贱人跟他的好兄弟文煜遥配在一起,可见心里还是有陆凝霜的一席之地的。
若是大哥知道陆凝霜派人打掉了自己心爱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还会不会为这个妹妹着想半分呢?
阮家。
“什么?大理寺在奎鞍山一案中查出了崇王府特有的玉牌?!”
卿羽刀削斧刻般的脸庞充满不可置信,周身无端升起一股慑人的压迫感。
白云硬着头皮点头,“还有,属下打探到那块玉牌正是陆姑娘托您打造的那块玉牌。
主子,您说,会不会是陆姑娘为保护什么人,故意陷害咱们的呀!”
“不可能!闭上你的臭嘴!”男人侧头怒目,亮出硬邦邦的铁拳,犹如炸毛的狮子。
白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多说一句。
窗棂处咔哒一声,从外头钻进一个刹罗般的黑影。
“主子,别看这陆姑娘人小,肚子里可是一肚子的坏水,您不知道,她今天一件好事都没干……”
黑山一回来自顾自地发牢骚,抬头猛然看见自家主子那黑透了的脸颊,心肝颤地咽了一口唾沫,长话短说。
“也没别的,就是把那位大小姐可劲地磋磨,敲诈了一通,哦对了,她还拿咱们崇王府的玉牌做诱饵,后头又被镇国公夫人拿走了!”
卿羽乍然侧头,星眸紧盯黑山。
“你说什么,她今儿拿玉牌做什么去了?”
卿羽没察觉自己紧紧揪住了黑山的衣领,因为急于寻求真相而把他卡的喘不过气来。
看着黑山呜呜地张着嘴说不出话,卿羽赶紧松开了点,拍拍他的衣襟,“快说!”
“咳咳……属下看见她故意将玉牌丢下,让人捡走了,最后玉牌到了镇国公夫人的手里!”
闻言,卿羽松了一口气。
今儿大理寺查出了那块玉牌,同一时间,崇王府的玉牌又在相府寿宴出现,所以,只要镇国公夫人将那块玉牌呈上去,他们也就不会有什么无妄之灾了。
许久,男人幽暗深邃的眼眸又微微眯了起来。
丫头好像早就知道奎鞍山一案中会发现有关崇王府的线索,所以才早早做了后手。
她究竟是怎么发觉的?又为何要帮助崇王府?
此时,陆凝霜带着南星回来。
她找了一粒山楂丸用纸包起来,派人将这“神药”送去陆家,并顺便给陆知温带一句话。
做完这些,她埋头回到屋子里绘图。
不多会,她找到卿羽。
“过不了两天,京都会派兵攻打崇王,我需要你去凿山,将一山之隔的湖水引到京兵的必经之路上,这些水量虽不足以积水成河,却足以绊住京兵的脚步了!”
抬头,卿羽眸子泛光,震骇之余不免惊喜。
她,果然是在帮他!
掩下若狂,他试探问了一句,“你为何要这么做?”
“崇王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涌泉相报罢了!”陆凝霜淡淡地给出了一个理由。
前世,她被困深宫地牢等着被人屠宰用以研究不世之学,无人过问她冷暖饥迫,无人在意她喜怒哀乐。
唯有崇王毅然为她举起造反大旗,四处替她伸张正义。
她虽不认识崇王,心知自己可能只不过是他造反的一个借口罢了。
可那段冷暖自知,生不如死的岁月里,他真的是她唯一能看的到的曙光啊。
此举,不仅在偿还前世之恩,更是帮他申冤。
因为奎鞍山一案,崇王根本就没参与进来,完全是武王的脱身之计,珩王皇后一党的顺水推舟!
卿羽腿软!心肝颤!
他父王什么时候救过这个丫头了?
天!
他就说这丫头为什么有一种叫他儿子的错觉,敢情她喜欢上那么大把年纪的老头子!
没想到他爹那么一大把年纪,还能如此独领风骚!
卿羽难以置信地靠墙抓心挠肝,郁气实在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