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火烧茅屋
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
陈青金顿时脸憋得通红,好半晌才慌张地拉着王氏的胳膊道:“三婶,我不是故意的,求三婶千万帮我遮掩,我怕我娘知道了,会打死我!”
眼见着她就要哭了,王氏和善地笑道:“是我没拿稳,若你娘知道了,也与你无关。”
在王氏看来,小女孩犯错,畏惧长辈是正常。
更何况二房的那位素来是个暴脾气,纵使儿女头上,她也能下死手打。
陈青金见王氏如此说,长吁了一口气,顿时又露出娇甜的笑容。
她略一侧头,扫了一眼桌上的碗。
好家伙,居然有五大个!
这是两菜一汤吧,虽说已经吃得丝毫不剩了,但还是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猪肉香。
“三婶和妹妹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吃过晚饭了?我娘还说要接三婶和妹妹去我家吃呢!”
陈青金把目光转回来,对上王氏,佯装没有看到灶台上煮过水的猪肉和排骨。
“这是刮的什么风?二伯娘竟这么好心,又是送头油,又是请吃饭,敢情是二伯发财了?”
面对突然上门示好的二房,陈紫金懒得应付,只想将她请出去。
好在陈青金也识趣,讪笑两声,便转身往外走。
“三婶,可千万别让我娘知道了啊!”
她壮胆似地大喊了一声,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跑。
狗子在她身后吠个不停,但没有上前撕咬的意思。
它还瘦小着呢,万一敌人一脚踹过来,它没办法躲过去,定然要受伤。
陈紫金赞赏地看了小狗一眼,又往它盘里添了点骨头。
母女二人洗了碗,又烧水洗头洗澡。
王氏虽然懦弱胆小,也没什么大本事,但很爱干净。
这么些年来,家里再破旧,却从不脏乱。
床单、被罩还有窗帘,是她用破布头拼凑缝制的,乍看之下,有种独特的美感。
一年四时,闲暇之际,她还会用清水供养各色鲜花。
随手剪插一番,拿陶罐供在窗前,也算是心系明月。
累了一天,王氏很快就睡熟了。
陈紫金还在瞪大眼看着屋顶想事情。
总觉得陈青金来得蹊跷,可又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若说送来的头油有猫腻,可那已经被打碎了,连瓶渣子都被她扫出屋外去了。
可惜头油都泼在地上,渗入土里了,她不能检测一番。
细细推敲着,不知不觉地,竟迷迷瞪瞪睡过去了。
夜里,她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到前世在境外村庄出任务,正救治一个当地难民时,忽然出现了一头棕熊。那熊张开血盆大口,正要往她和难民身上扑!
忽而,她听到一阵狂躁的狗吠声……
她不是已经穿越了吗?
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挣扎了一会,她缓缓睁开眼。
茅屋里没有点灯,只有窗户上透进来的月光。
睡觉前,她不是已经把窗户关好了吗?
“娘……”她嘟囔了一声,侧头去看王氏。
这一侧头,竟看到一个瘦猴似的男人,正跨坐在王氏身上撕扯衣裳。
脑中顿时清明,背后惊出冷汗!
这人是村里有名的无赖闲汉,平日好吃懒做,最喜欺辱姑娘小媳妇。
上个月他当众强摸了村东翠姑,还到处炫耀。
一时流言四起,把个正在说亲的姑娘气得投了井。
翠姑家人到县里告状,但被那闲汉一个做官的远亲兜住了案子,又苦于没有杀人害命的实据,因此翠姑只能是白死了。
这闲汉坑害过的姑娘,远不止翠姑一个。
若不是顾忌陈紫金的爹从军,怕哪天回来找他算账,那王氏母女早就遭他毒手了。
陈紫金猛地起身,一脚将瘦猴踢翻在地。
她推了推王氏,却是一动不动,还在沉睡,想来是中了迷药。
若不是屋外小狗一直狂吠,将她叫醒,只怕她也要着道。
“小娘养的,敢踢老子!急着叫老子先搞你是吧!”
瘦猴扶着腰,骂骂咧咧地爬起来。
陈紫金眸光微冷,迅速从空间里摸出一把军刀。
看见她从虚空里摸出一把亮闪闪的刀,瘦猴怔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
可还没等他再多看一眼,那把刀就朝着他裤裆砍了过来。
“啊!!!”
尖叫声穿破云霄。
断子绝孙的痛楚,非常人能承受。
瘦猴捂着裆,在地上滚来滚去,血水淌得到处都是,没过多久就昏死过去了。
陈紫金起身开门,将王氏背到篱笆院外的草地,再将家里的粮食肉菜等陆续搬出。
农家啥都缺,唯独不缺干柴。
往茅屋墙根下摆了一圈干柴,点着火后,她就站在院门口看。
连续十几日没下雨了,茅草屋很快燃起熊熊大火。
夜空下,她抱着安静的小狗,神色平静。
以后这村里,再不会有翠姑这样枉死的女孩子。
在院前草地上枯坐到次日清晨,村里的鸡打第三遍鸣时,出门耕作的村民才留意到老陈家这边的滚滚浓烟。
大火烧了一夜,除了这阵浓烟,什么都没有了。
等到保长赵老爷子赶过来时,连烟都没了。
他拍着陈紫金肩头叹道:“人没事就好,罗家的宅子昨天已经替你们问过了,租金200文一个月,你们若是能接受,今日就可以搬进去。”
起先罗家随口开的价是250,被他给抢白了一顿。
他怒斥,开什么价不好,开250,埋汰他年迈昏聩吗?
于是罗家忙赔礼道歉,说200就成。
“那是原先他们家主还是贡生的时候修葺的,院子我曾见过,十分整齐,房舍敞亮,盖的也严实,200文一个月很是公道!”
陈紫金摸了一把脸上的烟灰,很是感激地笑了笑。
围观的村民则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200文一个月的租金,还很是公道?
罗家宅子是好,可是村里有几个人付得起这样的租金啊?
有木工手艺的李老头,去县里官户人家做工,累死累活,一天也才挣100文呢!
“咦,老陈家的人呢?怎么一个也没出来瞧瞧?”
人群里有一声鄙夷。
心知肚明的陈紫金,笑而不语。
“阿紫……哎哟……我的头怎么这么痛……这、这、这……天爷呀!!!”
躺在草地上的王氏,终于,醒了。
一睁眼,发现自家茅屋凭空不见了,原地只有一堆大火烧过的焦土。
王氏一把抱住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好女儿没事,不然她真是要后悔得撞墙。
昨日不过累了点,怎么就睡得这么死啊!
围观的人心想,都能租200文钱一个月的房子了,还哭啥哟!
等她哭差不多了,才有人意意思思地上前劝慰,左不过是苦尽甘来、多往前看之类的话。
“哎哟!这是怎么了?”
甩着帕子的张家婆娘,率一众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爬上了山坡。
一见这情形,赶忙问了一声。
同时心里也是一紧,她的宝贝儿媳妇,不会跑了吧?
“毛丫头,你三姐呢?”
张家婆娘看了眼陈家大房紧闭的院门,又扭头问陈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