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燕子坡

    燕南飞，菊花开。

    燕子坡。秋天打猎必经之地，距离青阳百里有余，周围村庄不多，猎户不少。

    树荫下，搭着一个草棚子，棚子里摆着三五张烂腿破面的四方桌子。路边上，有一桌坐着三五个喝茶闲聊之人。

    突然之间，坡北面传来马蹄之声，带着一片烟尘滚滚而来。四个汉子站起来，伸长脖子，朝着大道望去。凳子上，余下一个汉子，神定气闲，眯着一双芝麻眼，手里端着一碗茶水，慢慢悠悠地喝上一口，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慌什么慌，都坐下，看我眼色行事。”

    四个汉子望上几眼，围着桌子坐下。

    马车上坐着一老一少，正是回青阳的马师傅和花小楼。

    花小楼赶着马车，路过茶棚，闻到了茶香。坐在车厢里面的马师傅何尝不是，伸手掀开车帘，在花小楼背后，叫道：“大楼，停一下，咱们下去喝口茶水。”

    花小楼正有此意，双手一把拉住马绳，跳下来，稳住马车。马师傅跟着下来，等一下，徒弟大楼把马车拴在枣树上。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进茶棚，挑了一张桌子，坐在棚内角落，避开路边喝茶的五个汉子，只听马师傅叫道：“店家在吗？来上两碗凉茶。”

    茶棚里，忽然有人应道：“来了，来了。”

    原来是刚才坐在凳子上，没起身的汉子，只见他左手抱着两个白瓷大碗，右手提着一个乌黑色的大茶壶，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花小楼一眼看去，店家生得肥头大耳，皮白肉薄，一身猪膘子肉，胖的不成人样了。店家一边倒茶，一边问道：“老伯，哪里人？从哪来？到哪去呀？”他手生的不行，倒茶的功夫极差，两碗茶水，不足一半，倒在一块，不过一碗茶水。

    马师傅老眼毒辣，似乎看出端倪，道：“我们是铜陵的，正要去青阳走一走，转一转。”

    店家道：“这一阵子，路上不太平，二位喝下碗里的茶水，还是赶快上路，万一碰上劫道的，抢走你们的马车事小，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马师傅道：“大楼，听店家的话，咱们喝完这碗茶水就赶快上路。”

    店家听后，满意的回到凳子上，只听坐在身边的一个汉子，小声问道：“要不要，把他们两个也做掉？”

    店家道：“不要节外生枝，弄脏了地方，还得收拾，他们喝口茶就走了，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话音刚落，燕子坡上奔下来一匹枣红马，马蹄翻腾，飞快奔来，路过茶棚之时，马上骑客，忽然单手一拍马背，犹如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双脚腾空而起，落在茶棚前，只见他一身疾服劲装，背负弓箭，腰挂宝刀，手里提着一只野兔，两只山鸡，走进茶棚，笑哈哈地叫道：“老王，快出来，给我炖上两锅野味。”

    那匹枣红马离开主人，也不胡跑乱窜，乖乖地卧在路边一株树下，马嘴一张，吐着粉红色的大舌头，贴着一块青草地皮，懒散地啃来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