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见父亲，物是人非
山村农家小院中，一个浑身脏兮兮，两三岁的小屁孩，正在地上玩泥巴。
一个男人，正在屋檐下编织箩筐。
三间砖瓦房，显示这个家庭，在凡人中不算贫穷，也不算富裕。
草棚搭建的厨房中，一个女人擦着手走了出来，对男人说：“当家的，吃饭了。”
“好，就来！”
男人答应一声，放下箩筐站起身来，女人也重新回到了厨房之中。
男人本想去吃饭，可目光扫过院落，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红袍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狗蛋？”
男人身不由己的喊了一声，结果正在玩泥巴的那个小男孩回应道：“爹爹，你跟娘先吃，我要把房子做好再吃。”
原来，那小男孩是在用泥巴做房子。
身在这个不算贫穷的家里，小男孩显然没挨饿，所以不着急吃饭。
“不可能，狗蛋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十八岁了……”
男人喃喃自语，眼角闪过一抹泪光，还是死死盯着门口那个穿着红袍的小男孩。
听到这一声喃喃自语，柳未央浑身一震。
他本来以为，自己找到父亲后，会非常高兴。
可现实很残酷，他发现父亲居然另结新欢，自己甚至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一瞬间，柳未央非常恨自己父亲。
只不过，孝道让他无法对父亲出手，所以他打定主意，看看就走，再也不打扰父亲的生活。
可父亲一句喃喃自语，却让他破防了。
父亲并没有忘记他，只是这其中，可能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十年了，对于凡人来说，有几个十年呢？
这其中发生了多少事情，也只有父亲知道。
柳未央轻声道：“父亲，我回来了……”
听到柳未央的声音，玩泥巴的小男孩抬头，好奇的看着门口的大哥哥，他很羡慕大哥哥身上穿的那衣服，一看就是公子哥才能有的打扮。
父亲浑身一震，泪目中哽咽问：“狗蛋，真，真的是你吗？”
“父亲，你怎么哭了？”
小男孩扭头，感觉很奇怪，赶紧用脏兮兮的手，在身上抹了抹，然后跑到父亲身边，拉着他的手。
“当家的，怎么了？”
厨房里的女人，再次出来了。
柳未央缓缓进门，女人也注意到了他。
只不过看自己当家的神色，好像两人有点什么问题，一时间她没敢说话，只是好奇的打量柳未央。
柳未央走到他面前停下，父亲缓缓抬起手，想要触摸一下柳未央，又怕是幻觉，一摸就没了。
柳未央终于再次开口道：“父亲，是我！”
说话之间，他抓住了父亲的手。
“狗蛋，你怎么……”
他想要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手上实实在在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幻觉，可为什么十年过去了，柳未央还是当年的模样？
虽然当年的柳未央脏兮兮的，但作为父亲，不可能因为儿子洗干净了，就认不出来。
更何况，又不是不洗澡，只不过小孩子不耐脏而已。
“这件事，说来话长，倒是父亲，看你这样子，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比当年好多了……”
柳未央语气有些莫名，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父亲浑身一颤，语气复杂感慨道：“当年，我把你送到清辉宗后，就开始游历江湖，想要以生死战，让自己突破宗师。
因为我想到，杀了你娘的，应该是青云寨的那群强盗，那群强盗的头子，是个宗师。
在进入江湖的第三年，我好运的突破了宗师。
迫不及待的我，马上去了青云寨。
我想的是，给你娘报仇之后，再去接你。
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谁知道等我去青云寨之后，却发现一片废墟，早就已经无人居住了。
我去周围村子打听，才知道好像我走没多久，青云寨就没了。
据说一夜之间，人就全蒸发了。
当年秋收，青云寨没来劫掠，还有别的村子的胆大之人去看过，那时候已经荒芜。
一时间，我都找不到目标。
后来想到你，我就去清辉宗找你。
三年了，按照清辉宗的规矩，我是可以接你回家的。
谁知道，清辉宗的弟子都快跑光了。
据说在三年前的某一天，有仙师降临清辉宗，似乎和清辉宗有仇。
据说大战一场，波及无数弟子。
我当时几乎要崩溃了，你只是孩子啊，那种情况怎么能活下来？
我抱着一线希望，花了两年时间，走遍了周围乡镇村落甚至林风城，还是没有找到你的下落。
所以，我只能认为你已经没了。
再后来，我喝酒度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你二娘……
哦，对，这是你二娘。
你二娘当初还是个小富之家的小姐，她以为我是个乞丐，可怜我，就让我给她当仆人，给了我一口吃的，尽管其实我不需要的。
我那时候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干什么，就跟你二娘走了。
是你二娘，慢慢的帮我走了出来。
有一天，你二娘家遭遇了江湖截道，我正好和你二娘出门躲过，但你二娘满门被灭。
随后，我虽然杀了那一伙人，却也让你二娘无家可归。
再后来，我们就自然走在了一起。
因为你二娘觉得，一切都是钱惹的祸，所以我们搬到了这里，成了现在这样。”
听了父亲的叙述，柳未央明白，说起来一切还是自己的锅。
他也是没想到，只是随便研究一下修仙者的知识，就沉迷进去。
因为不知饥饿寒暑，也不用睡觉，一不小心十年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