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帮助
出租车在街道上疾驰，离福利院越近，叶知绪就越心慌。
陈羽书沉默着抓住了他发凉的指尖。
福利院门口，赵予棠已经在等着了。
叶知绪匆忙地赶下车，陈羽书跟在他身旁，欲言又止。
“小叶，这么晚本来不该叫你来的，”赵予棠轻轻叹了口气，“但是这件事情拖不得，情况……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复杂。”
叶知绪摇摇头：“我不麻烦，还要谢谢小赵姐及时叫我。”
“走吧。”赵予棠没多说，领着叶知绪进了福利院。
一直到这时，叶知绪才发现从刚刚开始就觉得违和的地方是什么。
福利院门外原本是没有灯的，唯一的一盏在一年前坏掉了，可现在他们站立的地方，不知何时，一左一右修了两盏路灯，暖白的灯光映下来，照亮了漆黑的路。
再往里走，原本杂草丛生的道路也被重新翻修了一遍，石块路改成了平整的水泥路，道路两旁围上了栅栏，栅栏里是修整的赏心悦目的花圃。
只是大楼还没来得及翻修，依旧是之前的样子。
赵予棠注意到叶知绪在观察周遭，语气稍稍轻松了些：“变化很大吧，这还要谢谢你的那位朋友。”
“小赵姐，”叶知绪心中忽然有些闷，“他捐了多少钱？”
赵予棠一愣。
她支支吾吾起来：“他不让我告诉你……”
叶知绪看向对方，有些倔：“我想知道。”
赵予棠抿了抿唇，离叶知绪近了点，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千万。”她轻声道，“足够福利院的每一个孩子都过上很富足的生活。”
闻言，叶知绪一瞬间呆滞住了。
他有想过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路灯的光似乎一下子照进了他心里，把原本晦涩的角落照亮了些。
却带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赵予棠岔开了话题：“叶桉的……姐姐，是我在路上遇到的。”
“说来也巧，今天晚上我正好出门采购，结果就在路上遇到了她，”赵予棠的声音温温柔柔，“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被惊呆了，因为她和叶桉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正好是和叶桉一起的，她的姐姐在看到她那一瞬间，就过来问我们了，结果年龄等信息都对得上，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现在就差一些信息，需要你和她核对了。”
赵予棠推开了福利院办公楼的门。
一楼大厅旁就是会客厅，叶知绪缓缓走到了会客厅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房间里偌大的沙发上只有两个人，分别坐在两头，显得有些空荡荡。
听到声音，坐在靠门侧的叶桉倏地抬起头。
看到来的人是叶知绪，她原本红彤彤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起来，几颗眼泪硬生生从脸上滑下来。
叶桉猛地起身冲过去抱住了叶知绪的腿，一边哭一边呜咽：“哥哥……”
“她们，她们都说我不是你的亲妹妹……”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注意着没蹭到叶知绪衣服上，“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呜……”
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叶知绪也早就把叶桉当自己的亲生妹妹了，此刻看到叶桉哭，他心疼坏了。
“没有，”叶知绪蹲下身，摸摸叶桉的头，“哥哥怎么可能不要你。”
他拿过一旁的卫生纸，把叶桉的脸一点点擦干净，轻声哄道：“不哭了好不好？再哭眼睛会肿，明天会难受的。”
叶桉很听叶知绪的话，抽噎着点点头。
她不敢再问叶知绪是不是她的亲哥哥。
虽然她还小，但从周围人的反应基本上能看出来答案了。
再加上沙发另一头的姐姐和她长的实在是太像了……
安抚好叶桉，叶知绪终于站起身，看向在另一边有些尴尬的女人。
她看起来风尘仆仆，肚子微微隆起，不难看出怀了孕。
叶知绪对她的脸有印象。
他在z市贫民窟时，偶尔会和对面的姐姐碰面。
那个姐姐比他大三四岁，上完初中后就被家里逼着辍学了。
虽然并不会挨打，但是要每天起早贪黑的劳作，如果拿不来钱是没有资格吃饭的。
叶知绪并不知道她叫什么，有些拘谨地走近了几步。
女人笑了笑：“你好。”
“……您好，”叶知绪思索了一瞬，还是用了敬称，他的声音放轻了很多，“关于叶桉的事情，我们换个地方谈？”
叶知绪有自己的打算。
他不想让叶桉听到任何话。
他不想让她觉得她是个会被人踢来踢去的皮球。
女人似乎也考虑到了这点，颔首跟着叶知绪去了隔壁。
她扶着腰，动作有些不方便，叶知绪连忙给她拉了个椅子，礼貌地扶着女人小心翼翼地坐下。
“小叶，”女人还记得叶知绪，“我好多年没见过你了。”
“……”叶知绪沉默了几秒，“我几年前就离开那里了。”
“离开了好，”女人弯了弯唇角，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笑意，“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回去了。”
“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她转过头看了叶知绪一眼，“怀孕后我记性总是不太好。我叫陈望南，是桉桉的姐姐。”
“嗯。”叶知绪对后一点没有异议，点了点头，“我知道。”
“桉桉是在四年前被扔下的，那时候她还不到一岁，”陈望南轻轻说着，眼眶有些红，“我们家总是想要个男孩，甚至我的名字都是为这个起的，桉桉被生下来后，没有人喜欢她，本来想送人，可是你知道的，咱们那个地方……”
她不愿意再多提，转移了话题：“这些年我自己偷偷攒了一些钱，我想带桉桉离开福利院。”
“如果你能让她不吃苦，而且桉桉想跟你走，我不会有意见。”叶知绪认真说道，“有亲人在她身边总比没有好。”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陈望南眼神很坚定，“我会带她在a市生活，不会再回z市。只是……”
“小叶，”她抓紧了手旁的扶手，“有一件事，我想求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