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私生子也配说这话
纪羡皎垂眸浅笑，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楼先生是聪明人，不知您今天来珠宝展，是想进军高奢行业吗？”
她可不信楼楚慕的话，反倒是怀疑，这男人是不是知道些幕后真相，或是……他手中握有楼心月策划那场车祸的关键证据。否则，他怎么敢把话说得如此笃定呢？楼楚慕看出她不想再进行方才的话题，深邃黯然的眸底携上一层幽光，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触展柜，饶有深意道：“若说，我是为了你而来，纪小姐会信吗？”
有意无意的撩拨，被他颇有分寸地拿捏。纪羡皎神情微顿，她错愕地转头看去，对上男人那双含情的桃花眼。远处。矜贵冷然的男人，淡漠的将视线落在纪羡皎身上，看这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心里的弦越绷越紧。她迫不及待地提出离婚，不停忤逆他，竟是有了新欢吗？助理感觉到森森寒意，身体颤了下，小声提醒道：“凌总，咱们看上的那件藏品，目前已经给出底价了。”
良久，自家总裁都没给出答复，助理的心更为慌乱，顺着他的视线抬眼看去。这才注意到少夫人正跟楼楚慕谈笑。凌司夜幽深眸底的怒意压不住，视线如同凝霜落在纪羡皎身上。看见女人娇美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后，他便再也克制不住，迈步上前。纪羡皎正礼貌与楼楚慕探讨着与设计相关的话题，下一秒便被人猛拽了一把。她惊呼一声，引来不少人围观。楼楚慕脸上笑意微僵，仍旧是带着最基本的礼貌，轻声问好：“凌总，好久不见。”
“凌司夜，你是不是有病！”
纪羡皎用力挣脱他的掌心，迅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愤愤骂着。她揉着手腕，像是看仇人般瞪着他。还真被刘叔说中，凌司夜果然来找她的麻烦了！凌司夜那双墨眸毫无温度地扫过楼楚慕，渡步上前朝着纪羡皎步步紧逼：“你提出离婚，就是为了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吗？”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纪羡皎不惧，站在原地动都没动，“我跟谁聊天，都与你无关！”
他是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纪羡皎！”
凌司夜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抬手扼住纪羡皎的下颚。“凌司夜！”
纪羡皎喊回去，抬手捏住他的手，“这是公众场合，请你注意自己的举动！”
“凌先生，请你放开我们小姐！”
刘长春迅速上前阻拦，眸底满是担忧。“滚！”
凌司夜眸底猩红隐现，他似乎没觉察自己的失控，更没有发觉心里那抹刺痛从何而来。“凌总。”
楼楚慕上前，握住凌司夜的手腕，柔和眸底洋溢着危险，“无论如何，您都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一位女士，这样未免太不绅士。”
这是要护着了？凌司夜挑眉，薄唇勾起一抹讥笑，松手而后甩开楼楚慕的手。“私生子也配说出这种话了？”
众人投来的视线都带着玩味。白手起家的商业奇才，顶着杀人罪名的千金和靠着不明手段上位的私生子。他们自然是更偏袒前者。所议论的话，也都纷纷指责楼楚慕与纪羡皎。“凌司夜，我跟楼先生清清白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没分寸，不懂拒绝吗？”
纪羡皎柳眉紧皱，看向他的眼神里除了失望，便是怒意。敢当众大闹，是料定了看戏的人会带着有色眼镜议论她和楼楚慕吗？听着纪羡皎的话，凌司夜心乱如麻，冷峻的面庞也就此变得惨白。他不懂拒绝没有分寸，是暗指楼楚慕成了好人吗？“纪羡皎，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婚，还没离成，你仍是凌家的少夫人！”
凌司夜几乎是咬着牙将这话说出来，暗哑干涩的嗓音内充满怒意。“你！还真是！听不懂人话！”
纪羡皎冷眸微凝，一字一句地斥责，“跟你这种耳聋的人，我没什么可说的！告辞！”
话落，她看向刘叔，两人迅速迈步离开。楼楚慕目送几人远去的背影，眸底浮现出丝丝寒意，看来这两人的关系的确恶化了很多，他那个愚蠢的妹妹，倒真起了点作用。他随手摘下眼镜，轻揉着眼角，对着不远处的助理冷声道：“把这件玉镯拍下来，送去纪家，你亲自交到纪小姐手中。”
会场外，停车区内。“跟我回去。”
凌司夜冷冽的嗓音不带任何温度，只是在命令她这么做。“凌司夜！别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不放！”
纪羡皎挣扎着，手腕处传来紧拧的痛感，疼得她不由皱起眉头。“放开！你不放，我就报警了！”
她没时间跟他纠缠不清，也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刘长春小跑着跟上，拽住凌司夜的手，严声道：“凌先生，小姐是独立的个体，您没资格命令她做些什么，麻烦您放开。”
“我没资格？那她就有资格害死我妹妹？”
凌司夜狭长的眸宛如一滩死水。他轻抬眼皮，对上纪羡皎蒙着水雾的明眸，心里没由来地慌了一瞬，手也随之松开。“既然你认定我是杀害思思的凶手，那就想办法找出证据，而不是在这里污蔑我。”
纪羡皎轻柔手腕，隐忍泪水时的模样万分孤傲。凌司夜紧了紧拳，看着面前的女人，只觉得越来越陌生。远处。楼心月打扮精致地下了车，一眼便注意到正在争吵的两人，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多亏她晚点来了，不然还看不到这出好戏呢！稍加整理，她便迈步跑上前，迅速挽住凌司夜的手臂，焦急愤怒地瞪向纪羡皎：“纪小姐，你做了错事在先，怎么还能忤逆司夜哥哥？”
纪羡皎看到那熟悉的面庞，心里生出丝丝厌恶，嗤笑怼道：“我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么个狗皮膏药呢。”
渣男贱女，阴魂不散。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反胃！“你！”
楼心月小脸涨红，气的半句话说不出口。“我什么？”
纪羡皎视线落在凌司夜手臂上，笑意更深，“再怎么说，我跟凌司夜的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你厚着脸皮去抱别人的丈夫，很自豪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