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魂后遗症不举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威慑力十足。两人顿时有点不知该如何说话，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周老太太缓了缓解释，“你忽然晕倒，医生诊断你要活不了，为了救你，我和你爸情急下找了有名的镇元子，他提议冲喜救你，我们……”话没说完，就被直接打断，“我要离婚。”
两个长辈顿时愣在原地，直勾勾看着床上的周聿瑾。他宛如一只愤怒的狮子。因为愤怒，而眼眶赤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前，撕咬他们。周老太太握了握拐杖，忽然问，“你是不是不满意现在的新娘，而你真正喜欢的是顾拾月？”
之所以这样问，是顾拾月经常和孙子周聿瑾出行在各大场合。外人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很快就会喜结良缘。而周家人也这样认为。加上，两家早就订了娃娃亲。周老太太理所当然地想到，孙子真正喜欢的人是顾拾月。可经历过这次替嫁事件，周老太太很不喜欢顾拾月。心知，她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周聿瑾想也不想反驳，“我不喜欢她。”
这个答案始料未及。周衍淮也是一脸吃惊，“不喜欢她？为什么还会经常结伴出行，上京咱们这个圈里的人都认为，你们是一对。”
周老太太没有问，神情表明一切。周聿瑾长长吁口气，“我对她真没想法，之所以经常被拍到两人结伴出行，好的跟情侣似的，那是因为她常常以请教小提琴演奏为由，让我帮她指点，碍于周顾两家的交情，我才没把她赶走。”
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之前的举动，早知道会有这样的麻烦。管她哭不哭的，直接拒绝就好。周老太太和大儿子相互对视一眼，原来不是谈恋爱啊！不知为何他们猛然松口气。周老太太顿时欢喜一笑，“没谈对象就好，要不然我这边还得琢磨如何应付她呢。”
她顿了顿又说，“聿瑾，原本嫁给你冲喜的是顾拾月，但她临时反悔了，让自己妹妹替嫁，她这样做，让我格外不舒服，可见她不是个相伴一生的女人。”
周衍淮接着说，“你奶奶说得对，顾拾月不是良人，而现在嫁进咱们家的顾时微就不错，性子虽然有点跳脱，又贪财，但她最起码品行不错，且这一次你还是她救回来的呢。”
见父亲不遗余力地劝，周聿瑾依旧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与我共度一生的，必须是我喜欢的姑娘，顾时微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假，咱们给她足够多的报酬，也算还了恩情，我不喜欢以身相许那一套。”
见他态度坚决。作为父亲的周衍淮真是头大。周老太太却觉得孙子的想法很合理。救命之恩未必要以身相许，给钱了事就行。她不喜欢顾拾月，但也不代表喜欢有本事的顾时微。都是顾家人，又是一个爹生的。保不齐骨子里藏着自私自利。她笑着安抚，“聿瑾，既然要离婚，奶奶支持，反正着急结婚，也是为了救你，如今你醒了，这段婚姻没必要继续下去。”
周衍淮觉得不妥。怎么能做过河拆桥的举动。他不赞同地道，“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离婚是能随口就说，但你也不想想，顾时微是个女孩子，突然被离婚，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周聿瑾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爸，你这样在意顾时微的感受，难道她跟你关系斐然？”
“闭嘴。”
周衍淮不由呵斥，“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能让人戳脊梁骨，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忘恩负义，世道岂不是要乱了？离婚的事，不许再提。”
周老太太是家里的老祖宗，一口唾沫一个钉。但在大儿子面前，她也不得不低头。想要劝，就听周衍淮说，“妈，你这些天累坏了，赶紧回去歇着，我让时微给聿瑾来看看。”
他一人拍板。其余两人不敢说什么。这就是一家之主的威严。周老太太不得不起身，离开前对孙子说，“聿瑾啊，离婚的事，咱们过几天再说。”
周聿瑾郁闷极了。只能点头，“知道了奶奶。”
送走老太太。周衍淮又请来了顾时微。他一脸温和，“时微啊，聿瑾醒来后，闹着腿动不了，你本事大，给看看怎么回事？”
顾时微睡得有点迷糊。突然被人请来，又听对方叫得这样亲切。她冷不丁打个哆嗦，目光狐疑地在周衍淮身上扫来扫去。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一定得小心点。顾时微没说话，直接上前，上手掀被子前问，“怎么个不舒服法？”
拿了钱，就得把事办好。事后服务也得做到位。因为这年头啥都内卷。她不内卷起来，没饭吃。周聿瑾见她公事公办样，眉头不由紧蹙，“没知觉，双腿不能动弹，但医生检查后说，没问题，可能是躺得久了导致的。”
有了对方的回答，顾时微做到心中有数。“我帮你检查检查。”
说着，掀开被子，手指在他腿上碰碰，敲敲，不忘问，“这儿酸不？”
“没感觉。”
“这呢？”
“还是没有。”
……一问一答，持续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顾时微收回了手。她站直身体，自然地接过周衍淮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周聿瑾内心紧张，脸上没有显露，“我还能不能站起来？”
就连身后的周衍淮紧张地哆嗦，他强迫自己沉稳点，“时微啊，聿瑾的腿没事吧？”
被见了一面的人，亲昵地叫小名。顾时微很不适应。抖抖起来的鸡皮疙瘩，一脸认真道，“这是因为魂魄离体时间太久导致的，睡一夜就没啥问题了，但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顾时微的大喘气，让两父子脸色陡然一变。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作为当事人的周聿瑾，不自觉攥紧拳头，“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顾时微挺佩服他的。最起码心态挺好，没崩。周聿瑾是没崩，看上去挺稳的。但作为老父亲的他就有点稳不住了，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床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顾时微呼口气道，“经过我一番检查，你的身体早些年遭受过不少重创，加上这次被人用阴险的法子勾了一魂，魂魄离体时间较长，虽然被我给拉回来了，但后遗症可不小。”
两父子不约而同喉头滚动，艰涩地开口，“什么后遗症？”
顾时微颇为同情地看着周聿瑾，说出让他当场震惊到灵魂出窍的答案，“会不举。”
这个答案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还是天之骄子的周聿瑾。他迅速回神，反驳，“你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