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父亲，原谅若之不孝
盛帝闻言，轻咳了一声。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夏柔嘉，沉声说道。
“此事朕会亲自处理，你回去好好休息。”
“这段时间无人敢打扰你，你就安心在府上修养。”
“多谢父王。”
夏柔嘉接过千霜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轻声说道。
“柔嘉，今天的事情，没人敢传出去，你就好好在府上休息。”
皇后轻轻拍了拍夏柔嘉的肩，语气温柔，眼神中闪过一丝凉意。
盛憬时越发不像话了，她得去敲打下李允茹才是，盛憬时敢这般胡作非为，不就是她在背后撑腰 。
“谢谢母后，让您和父王担心了。”
夏柔嘉轻声说道，眼眶红红的，眼眸里似有着不安，整个人显得有些柔弱不堪。
“来人，送憬王妃回府。”
盛帝吩咐道。
“王妃，走吧。”
千霜扶起夏柔嘉。
夏柔嘉缓缓起身，拉了拉披风，裹紧。
“柔嘉先行回府了，父王，母后，慢走。”
她行礼，轻声说着，声音有些沙哑。
“去吧。”
皇后帮夏柔嘉抚了抚额间的碎发，温柔的说道，送她到门口。
看着夏柔嘉离开的背影。
皇后转身看向盛帝。
“走吧，陛下。”
“有些事情，臣妾不得不出手!”
盛帝闻言，看向皇后，叹了一口气。
“是朕做错了。”
盛帝开始接到消息的时候，怀疑是夏柔嘉的计谋。
但看见她差点被盛憬时凌辱时，他觉得可能是他想错了，没有哪个女子会拿自己的清白来赌。
万一消息传达有误，自己没有去，夏柔嘉岂不是要被盛憬时凌辱，失去清白。
她堂堂憬王妃用不着以身犯险去算计盛憬时和沈若之。
此事他是得给夏柔嘉一个交代，李家也该好好敲打一番，省得不知天高地厚，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憬王府
雅韵轩内，夏柔嘉刚刚沐浴完，坐在桌上悠闲的喝着茶。
“王妃，你今日吓死我了。”
千霜端来宵夜，放在夏柔嘉面前，悄悄说道。
“坐吧，千霜，陪本宫聊聊天。”
夏柔嘉给千霜倒了杯茶。
“今日之事，多亏了你和临渊帮本宫，不然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夏柔嘉轻声说着，将茶递给千霜。
千霜接过，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王妃，要是让主子知道此事，定会生气的。”
夏柔嘉勾了勾唇，，目光落在千霜脸上，柔声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今日本宫不将计就计，让盛帝亲眼所见二人的恶行，亲自出手，日后他们二人只会是祸患。”
“此事本宫希望你和临渊保密，不要让盛憬琛知道。”
千霜点点头。
“王妃，你今日无事吧”
千霜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心看向夏柔嘉。
“无事，本宫已经做好了两手打算。”
夏柔嘉缓缓将茶盏拿起，轻轻吹了一口，小口啜饮。
“你和临渊若是没能将消息传给盛帝，那本宫自会收拾盛憬时那登徒子和沈若之。”
“王妃，你进房间之后，许久未出。秋雪进去寻人，却发现屋里没有你的踪迹。”
“沈若之一口咬定你已经走了。”
“幸好王妃料事如神。”
“提前让人制了特调的香作为标记，今日我差点都没寻到你的踪迹。”
千霜缓缓说着。
今日之事，现在细细想来，过于凶险，万一盛帝不在宫中或者被事情绊住，没有找到王妃踪迹。
王妃岂不是惨了。
沈若之现在越发恶毒，三殿下本来就是个疯批，这两个人联手，王妃这招实在过于冒险。
庆幸这一切尽在王妃掌握之中。
“本宫不陪他们二人演的像一点，怎么瞒过沈若之的眼睛。”
夏柔嘉纤长的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柔声说道。
她早就想找个机会除掉二人，可惜这里不是夏国。
当沈若之要约她时，她就知道机会来了。
清晨，万籁寂静。
东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长信宫外，李允茹跪在门口。
“陛下，皇后娘娘，李贵妃求见，一大早就跪在门口了。”
侍女轻声说道。
“让她跪着吧。”
盛帝刚刚洗漱完，沉声说道。
皇后在帮他穿衣，束腰带。
“陛下，你去上朝吧，臣妾自会处理。”
皇后帮盛帝轻轻整理了衣领和肩，柔声说道。
“乔乔，辛苦你了。”
盛帝轻轻握了握皇后的手，略带温柔的说道。
“都是臣妾该做的，陛下快去上朝吧，莫让大臣们久等。”
皇后反握盛帝的手，浅浅一笑，轻声说道。
盛帝看着谢晚乔，眼底闪过一丝温暖，便从后门走了。
“让李贵妃进来吧。”
皇后缓缓吩咐道。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李允茹心里虽有不快，但还是行礼说道，毕竟她是为了盛憬时而来。
昨晚半夜，她只听侍女说，陛下和皇后娘娘带了一队御林军，匆匆出了宫。
半夜时，她得知盛憬时和沈若之不知因为何事竟被盛帝下令关入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找盛帝问清原因，盛憬时再不济也是他的儿子。
“起来吧。”
谢晚乔看着李允茹，轻声说道。
“皇后娘娘，陛下？”
李允茹不见盛帝身影，直接开口问道。
谢晚乔并不意外李允茹这样问，缓缓说道。
“陛下已经去上朝了。”
李允茹听到谢晚乔这样说，心顿时凉了一截。
盛帝这摆明了不想见她，时儿究竟犯了何事。
“李贵妃，你是想问三殿下的事情吧？”
谢晚乔平静的说着，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允茹求娘娘明示。”
李允茹顾不得那么多，开口向谢晚乔恳求道。
“有些事情，不用放到明面上讲，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本宫告诉你，三殿下这次犯了死罪。”
“陛下只是将他收于大牢，已是格外开恩。”
谢晚乔一字一句的说着。
李允茹有些不敢相信，眼睛微微瞪大。
“皇后娘娘，你说时儿犯了死罪，却不说罪责，这样的做法是不是过于果断!”
李允茹不服气的回嘴道。
“你不如等着去大牢里好好问问你儿子，他做了什么好事!”
“李允茹，这就是你一再纵容他的下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谢晚乔眉宇间带了几分严肃 ，缓缓说道。
“你李家在背后为他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吧，你不如回去劝劝你父亲，摆正你李家的位置。”
李允茹心中一惊。
谢晚乔这个话里话外都是针对李家，她的意思便是盛帝的意思，不出意外，李家这次要被牵连。
“多谢皇后娘娘提醒，臣妾告退。”
李允茹没有再多言，匆匆说完，行礼便离开了。
谢晚乔看着她离开，眸子微微闪烁。
早朝结束
丞相沈言和尚书李轩拦住了盛帝的去路。
盛帝挑眉，冷眼看向二人，便大步流星离开了。
“二位大人，请吧。”
盛帝的贴身太监明白了盛帝的意思，请二人移步承明殿。
沈言和李轩相视一眼，快步跟上了盛帝。
承明殿
盛帝一言不发，翻阅着桌上的奏章。
沈言和李轩等了半天，盛帝依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沈言只能主动开口，沉声说道。
“陛下，不知小女犯了何事，请陛下明示。”
“请陛下明示。”
李轩继而附和道。
盛帝闻言，翻奏折的手一顿。
大太监立马给盛帝沏了一杯茶，放于右手边。
盛帝看着两人，冷哼一声。
“你们二人这是相约来一起质问朕了？”
“微臣不敢!”
两人心里微沉，立马行礼惶恐的说道。
“李轩，盛憬时恶事做尽，李贵妃和你李家在背后出了不少力吧！”
李轩听到此话，眸光一沉，从容的说道。
“陛下，三殿下所为之事，老臣并不是知晓所有，但望陛下念在李家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他一命。”
“好一个忠心耿耿，李轩，他盛憬时若是没有你李家在背后推波助澜，助纣为虐，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这几日你在府上好好休息，不用来参加早朝了。”
盛帝缓缓说道，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怒意。
李轩眼中翻腾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盛帝这是要出手对付他李家
“是，陛下。”
李轩心中虽然有怨气，但未再多言。
盛帝正在气头上，多说也讨不了好，只能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行礼告退。
“沈言，你是要保你沈家还是你女儿”
盛帝看着沈言，沉声问道，眼中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情绪。
要是沈若之没有做出这些事情，盛帝最不想的就是责罚沈言。
沈言一直对盛国忠心耿耿，先帝在世时他便辅佐先帝，肃清朝堂，正朝纲。
这也是盛帝没有直接赐死沈若之的原因。
沈言微微皱眉，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他迎上盛帝略带探究的目光，沉静的说道。
“陛下，如若小女是犯了死罪，那臣无话可说，只求陛下留她一命，将她逐出盛都城。”
盛帝挑眉，目光柔和了几分。
“你可知你女儿联合朕的好儿子，一起谋害憬王妃，你女儿是主谋!”
“要不是憬王妃机敏，侥幸逃过一劫。”
“她们两人如今都得死!”
盛帝语气凌厉的说道。
沈言瞳孔微微震动，眸光变得有些复杂。
他不敢相信这是沈若之能做出来的事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若之变成了这副样子。
怪他做父亲的对女儿了解甚少，他只知沈若之自从上次事情发生之后，性情大变。
他本想等着过一段时间向盛帝请旨告假几日，带她去盛都城附近的山庄散散心，发泄下情绪。
没想到她仍然不死心，不惜作贱自己，也要毁了夏柔嘉。
沈言眼神闪过心痛和自责。
“陛下，老臣还是那句话，只求陛下饶她一命。”
“她执念太深。”
“只因陛下当初一句戏言，长大了要封她为憬王妃，与憬王殿下喜结连理。”
“小女便把陛下的玩笑话放在了心上。”
“这么多年的执念，如今她作茧自缚，也该为自己所做之事承当应有的代价。”
沈言缓缓说着，语气充满了无奈。
盛帝轻叹一声，沉声说道。
“沈言，此事朕会留她一命，但她不可能再留在盛都城了。”
“老臣谢过陛下。”
沈言行礼，眼底似有泪花。
他知道这已经是盛帝最大的让步，给足了他沈言面子。
过了几日，圣旨连下两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殿下盛憬时，犯欺君之罪，欺上瞒下，免去皇子之位，贬为庶人。
沈家大小姐若之，言行有亏，心肠歹毒，试图谋害皇室之人，念沈家一片忠心，将其逐出盛都城，永生不得入城，望尔今后诚心悔，钦此。
沈若之在牢里接到圣旨时，疯狂大笑，一把将圣旨丢在地上。
“若之。”
沈言缓缓走了进来，看着眼前大笑的沈若之，眼里一片心疼，眼眶里泛了泪光。
沈若之看见沈言那一刻，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她知道，盛帝留她一命，定是父亲去求来的。
是她不听父亲的话，是她错了，是她执念太深。
现在想来，盛憬琛从未喜欢过自己，是自己一厢情愿，落得如今下场。
“父亲，原谅若之辜负了您的期望，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
沈若之突然哭了起来，跪在沈言面前，狠狠了一个磕头。
“若之。”
沈言急忙蹲下扶她起来，她的额头已经破了。
“若之，是为父不好。这次你出去，为父已经帮你安排好一切，有人会在城外接你去灵州。”
“去到灵州，你便安心住下，为父有空便会来看你。”
“有些东西，你该放下了。”
沈言拿帕子帮她轻轻擦了擦了脸上的污渍，心痛的轻声叮嘱着。
沈若之没说话，看向沈言的目光全是内疚。
“沈大人，时间到了，您该走了。”
狱卒过来出声提醒道。
“若之，记住为父的话。”
沈言握了握她的手，眼中满是不舍的离开了。
沈若之看着沈言离开的背影。
父亲的背影忽然变得苍老些许，步伐缓慢。
“父亲，原谅若之不孝。”
沈若之隔着栏杆，大声说道，眼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沈言脚步一顿，并未回头，眼里的泪水已经流出眼角。
沈言还未出宫门，便有宫人来报。
沈若之在牢中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