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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货卖春风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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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四大碗手擀面条端了上来。顶上又覆盖了上尖一层羊肉辣椒卤,一端上来哥几个就立马动筷子,明泽最小,吃起来却比谁都麻利。杨自厚一边拌着卤子,一边也着急来上一口,还劝着说:“别抢,慢慢吃,一人一碗呢。这一大碗顶咱家差不多三小婉。够吃!”

    抬头看时明文三个已经啼哩吐噜快吃进半碗了。杨自厚见面条配上这尖椒肉卤比什么饭菜都要可口,不喝上二两怎对得起着如此美味。于是兴致大起,一向不喝酒的他又向服务员要了两毛钱的酒,又要了两个杯子,对明文说:“这些酒我喝不了,你也来点尝尝。”

    明文正吃的兴起,一抹嘴,说:“没事,我能喝。这几年也喝好几回酒了。”

    明文接过杨自厚递来的酒,又狠劲地赞叹说:“这面条真他妈地香。”

    杨自厚也夸赞说:“人家这饭店啥材料都放齐了,那还不香的。”

    说完喝上一口酒。父子两个一边喝着酒一边赞赏地大快朵颐,大口吃着面条。再次注意明章和明泽时,明章那碗面条已经下去了一大半,在来几口就被他消耗的差不多了。明泽却也不示弱,碗中所剩的面条和明章差不多。明章看起来已见饱意,却对明泽说:“吃,老弟,别剩下。”

    明泽这会儿显然已经吃饱了,口中说:“没事,二哥,我一点都不带剩的。”

    明文这时候是和杨自厚喝着酒,不然的话恐怕那碗面条早已见底。杨自厚看了看明泽劝说道:“吃不了剩下的给你大哥,别硬吃。”

    明泽一把用胳膊护住面前的大海碗,说:“不给,等我歇一会儿,都能吃它。”

    说着明泽依旧用手护着面条碗,暂时歇息,停止吃面。估计这会他的肚子撑得老疼了。杨自厚又呵斥说:“不能吃别硬吃,当心别撑坏肚子。”

    明文喝下一口酒,辣得长啊——一声,说:“爸,我正好够吃了,明泽要吃就让他吃吧,咱家一年也吃不上两回面。”

    明文在旁边却说:“那也不能撑着啊!”

    明泽一听紧忙又用胳膊护住面条,说:“咋地,撑着也不给你。”

    明泽撇了一下嘴:“瞅给你吓的,没人抢你那玩意呀,我这面够吃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愿意抢别人东西,贼护食,跟狼似的。”

    明朋泽听了不以为然,用眼睛白了明章一眼,继续吃碗中剩下的面条。又过了一时,杨自厚连吃带喝脑门冒汉,明文的一碗面条已经吃碗,杯中酒已尽,再看明章和朋泽的碗中连面条和卤子连一个碴都不剩,干净的要命,那盛面条的碗是不能吃,如果可以的话,估计两个人把饭碗都要造进肚子里去了。杨自厚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汉,明文几个说:“吃完了先给大米和豆油拿外面去,连看着车子,我还有两口酒,周进去咱门就走。”

    明文哥三个抹了一下嘴巴,吧嗒了几下嘴中意尤未尽香味,带着一丝不舍走出那水泥地面的大饭店。明文带着几分醉意走出饭店,一下躺到马车上,明章和明泽也心满意足地坐在马上边上,听明文口中轻哼着:“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酒热血写春秋――”明章见大哥仰面朝天地躺在车上,哼着京剧,不禁叹道:“你是酒足饭饱了。这段心情好,不上唱上了呢。”

    明文听了从马车上起身来,刚喝完酒他脸上扑红,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要是每天都能吃面那该好!”

    明章和明泽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嗯呢,谁不想吃大米白面呢?”

    哥几个正在畅想,见杨自厚已被饭店的服务员笑脸送出,便抬起马车,准备回家。杨自厚又带命令性地说:“先等一会儿再走。”

    明泽不解地问:“咋地,爹?该买的不是都已经买完了吗,还上饭店呢?”

    杨自厚斥责明泽一句:“刚吃完饭还上啥饭店呢?你倒是吃完了,得给你爷卖几根麻花回去。”

    明泽一听还有好吃的,丝毫不理会父亲的斥责,躺在车上说:“行,你去吧爸,我们在这等着。”

    杨自厚大踏步走到附近的麻花店,这也是镇上少有的一家麻花店,兜里再怎么拮据,但放来街里,他总是不忘给老爹杨福山卖上几根香甜的大麻花,从不吝啬。店老板亲手为杨自厚用报纸包好四根大麻花,一共六毛钱。杨自厚拿了麻花回到马车旁,亲手把麻花和豆油、大米放好,叮嘱明泽说:“不行偷吃了,这是给你爷买的,你大妹在家也等着呢。”

    明泽满口应称。明章又对杨自厚说:“爸,没事,我看着他。”

    明泽又问杨自厚:“爸,你每次上镇上都给我爷买东西吗?”

    杨自厚底气十足地说:“差不多吧,到啥时候别忘了,人必须得孝顺,打老骂少那是啥玩意。”

    明章和明泽听了点头。明文抬起车辕子,说:“行了,这下该回家了。”

    于是杨自厚带头前面走,哥三个拉车跟在后面自南二道街回头。是时已过中午,镇政府的挂在高高的电柱杆上的大喇叭又开是广播新闻节目,和明章他们学校的差不多。明泽有些不解地问,这玩意能说话,那里面也装不下人呀?明文和明章听了好笑,但这其中的道理他两个还真说不清楚。杨自厚到底是年长之人,经验和阅历都比哥几个多,听明泽发问便说:“那喇叭接收音机上了,收音机上有两快大吸铁石呢,这玩意分频道地,早前咱门生产队有一台呢,年头多了造碎了就再也没安。”

    杨自厚又接着说:“这是先进玩意,谁知道它咋能说话,要不地咋让你好好念书学习呢?书念多了,上了大学自然就啥都懂了。在城里干工作凭脑力拿笔头子,那多轻闲,何必在农村抢锄杠子呢?”

    杨自厚侧耳细听了听,说:“中央又开会了。”

    接着他又意味深长地说:“那年xx没了,我一天早上来镇上办事,乍一听,不知咋地是好,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爷几个一边听着广播,一边走出春风镇。归来路上重看街道两边绿树与绿油油的庄家,明文已经酒足饭饱,又有新衣裳穿又要相美女对象,那心情无比畅美,比明章和明泽的愉悦心情要远高出好几个百分点,正青春年少时,面前沐浴无限春风,他一边拉着车,一边朗声唱道:“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呦,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明章和明泽一见大哥唱的来劲,哥俩个也跟着哼哼起来——“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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