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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与家人团聚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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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这些足足花费了文昭两天两夜的心神,双眼熬得通红,整个人看起来毛躁得像被骗进笼子的鹦鹉。

    文兮猜想文昭看完那些,定会马上进宫去找颂辞,却不想文昭竟一声不吭地回屋,关上房门睡大觉去了。

    房里,文兮趴在床上数头发,百思不得其解,小霸王在文兮身侧走来走去,像是在陪着文兮发愁。

    幼香端了壶热茶进来,见文兮眉头紧锁,便问道:“小姐,想什么呢?”

    文兮却反问道:“你一上午去哪儿了?”

    幼香斟上一杯茶:“公子让我出门去给他裁了身衣裳,顺带还给他买了些小物件回来。”

    文兮一下来了精神,翻身坐了起来,盘着腿卧在床上,撑着小巧的下颚喃喃念道:“做衣裳?”

    幼香把茶递给文兮:“公子还说许久没见着老爷,今年就不在府里过除夕了,明日去宫里同老爷一起团聚守岁。”

    文兮端着茶杯道:“我们哪年除夕是在宫里过的?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幼香蹲在床沿边上,仰着头道:“明日好像也是殿下的生辰,可并没有听宫里说要摆筵席给殿下庆生。”

    文兮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果然按耐不住,随他去!对了,你去叫上玉兰姐姐,咱们去拜祭一下绾心姐姐,再带上相思和小殿下去宫中过年。”

    次日,文昭房门大开,他一身缥碧色对襟窄袖长袍,垂感极好,衣袍上有绣着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腰束月白色的宽腰带,其上挂着颂辞所赠的玉佩,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玉冠高高挽起,再配上他雅人深致的面容,便是淑人君子,其仪一兮!

    文昭对自己这身打扮颇为满意。

    抱了件斗篷,再拿上精雕细刻的木盒,理着头发便出门了。

    今日既是除夕又是颂辞的生辰,皇上便听取了文彧的谏议,下旨封了颂辞为太子。

    宫中,栖云殿内,皇上、皇后、文彧、凌子澈分别围坐在颂辞的东南西北,敬安则两眼空空地倚着柱子候在一旁。

    文彧打开一幅女子的画像,摆在颂辞眼前,试探道:“太子殿下,这位小姐是裴大人的小女儿,才情俱佳。”

    凌子澈歪头一看:“确实不错,挺好看的。”

    皇上点头称许:“朕瞧着也挺好,皇后你觉得呢?”

    皇后只轻轻抿了口茶,并不答话。

    颂辞不曾瞧那画像一眼,冷着脸说道:“儿臣不想成亲。”

    皇上苦口婆心地劝道:“今日朕已下旨封你为太子,东宫也建好了,你当务之急是迎娶一位贤良女子入主东宫,为你操持琐事,绵延后嗣。”

    见颂辞闷不作声,文彧又转过身去在那一堆画轴里面翻翻找找,文彧笑道:“想必是不入太子殿下的眼,看看这位。”

    还未等文彧将画轴打开,颂辞抬手示意文彧不必白费功夫,颂辞道:“即是如此,儿臣就住在这儿,不去那东宫,也就无需谁来操持琐事。”

    凌子澈一边吃着雪花酥一边问道:“那谁来给你生孩子?”

    见文彧和皇上都盯着他,颂辞沉声:“实不相瞒,儿臣不能人道。”

    “咳……咳……”

    皇后被茶水呛得小脸通红,皇上手轻轻拍着皇后的背,眼睛却瞪得极大地盯着颂辞:“什么?真的吗?多久了?镇安王也束手无策?”

    敬安慢慢站直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想来这样的秘辛,文彧实在不好插嘴,也就默默收好画轴,不再说话。

    倒是凌子澈咽下嘴里的红豆糕后说道:“你从小到大,未曾喜欢过谁,怎知自己不能人道?”

    皇上泛白的手指不停敲打着桌沿,眉头拧做一团:“对!对!对!子澈说得对,文相,你再找找看,这小子忽悠我们呢!”

    还未等文彧有所动作,颂辞又补上一句:“儿臣阳事不举。”

    文彧:“…………”

    皇上:“…………”

    凌子澈:“殿下……”

    颂辞:“闭嘴!”

    皇后轻轻盖上茶盖:“太子如此坦诚,此事暂且作罢!”

    话毕,皇后便起身示意皇上该去筵席上了。

    几人沉默着走出房门,才听到皇上小声地问文彧:“文相你说,太子不能人道,那朕要不要让颂凛回来啊?他有女儿,说明身体是没问题的。”

    文彧道:“小殿下至今也放不下苏绾心,回来也不会应允咱们娶妻生子。”

    皇上:“那长宁岂不是无后了?”

    文彧不停念叨着:“大吉大利,陛下有口无心!”

    凌子澈吃了太多糕点差点被噎着,饮下好几杯茶水:“殿下,除夕家宴你不去吗?”

    幼时便记得每年的除夕家宴只是家宴,他的生辰向来是只字未提,在镇安的十年,栾宿也从未给他庆生,凌子澈倒是记得,但凌子澈每年也只是给他留下一份贺礼便要匆匆赶回永熹,只因他需随父亲出席宫中的除夕家宴。

    好在每年敬安会下厨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颂辞把玩着手中玉佩的穗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去吧!”

    凌子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糕点碎屑:“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你的生辰礼,我明日补给你。”

    待人散了,颂辞才去换了身红色的锦锻骑装,正了正衣冠,转身向敬安询问道:“如何?”

    敬安点头称许。

    “咱们去丞相府过年!”

    敬安嘴角微微抽搐。

    颂辞骑着马刚走出宫门,丞相府的马车便迎面而来。

    小厮停住马车:“公子,是太子殿下。”

    文昭端端正正坐在马车里,生怕把衣裳弄皱,听到马车外边的是颂辞,连忙捋顺发带,理了理云袖,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布幔,他清澈明亮的双眸率先映入颂辞眼底,文昭双唇微红,还弯着浅浅的弧度,那身缥碧色的衣裳衬得他温润柔和,确实应了那句面若冠玉,飒爽而立。

    颂辞下马,蹬着黑锻红底的小靴,他将发规整的束在玉小银冠里,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他的头发如绸缎般黑亮顺滑,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丰神俊朗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他依旧穿着窄袖的骑装,只是褪去了常年不变的黑色,换上了红色的锦缎,这是文昭第三次见着穿一身红的颂辞,只不过幼时与颂辞初见的那袭红衣早已记不得了,崎叶山上,颂辞那一身红衣是极为妖冶招摇,眼下这身红衣骑装瞧着却十分温暖亲近。

    颂辞还未至马车旁,便早已抬手去接文昭,颂辞的手比文昭的略微大些,附有薄茧,是常年练武所致,文昭手背白皙细腻,掌心也有一些薄茧,是常年积德行善所致。

    永熹的四季极为分明,现在正是冷的时候,文昭将怀里的斗篷抖开给颂辞披上,黑色与红色交错着衬得他十分俊美冷冽。颂辞摸着这熟悉的斗篷,这是他们再见算卦之时,他给文昭披上的,现在却反过来,由文昭亲手给他系上,许是想到了一块儿去,颂辞难掩笑意,扭头看了眼敬安,敬安会意,奉上了文昭那件淡蓝色的斗篷,颂辞接过斗篷,轻轻披在文昭身上,系好之后,又给他拢了拢领口处的风毛。

    也就这一会儿功夫,文昭的鼻头就被冻得有些微红:“殿下怎么出宫来了?”

    颂辞看了看这华彩遍布的永熹城反问道:“你怎么往宫里去?”

    文昭:“今日除夕,进宫与家人团聚守岁。”

    闻言,颂辞眼中略显黯淡,往后轻轻退了一步:“既是如此,那你去吧!”

    文昭笑着迈了一小步到颂辞跟前:“殿下在这儿,我还进宫做什么?”

    颂辞:“…………”

    烟花在空中一团团的炸开,鞭炮声也此起彼伏。

    颂辞僵在原地,冷刺的风拂过他的面庞竟不觉得有一丝寒意,好像听不见也看不见了,思绪也是一片空白!

    文昭的声音骤然划破他的屏障:“殿下,去繁花楼坐坐吗?”

    今日除夕,繁花楼闭门早,玉兰原本想等着宫中夜宴散了,同文兮把酒言欢,便给她留了个门,却不想等来了颂辞和文昭。

    玉兰见两人穿成这般隆重,昨日又听文兮说了个七七八八,大概也就明白了。只是文昭现在不是要进宫表明心迹吗?为何两人会出现在这里?看起来两人好像还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戳破,那文兮进宫岂不是扑了个空?

    玉兰见丞相府的马车还在门口,便请小厮去宫中传话,请文兮速来繁花楼。

    宫中,众人看着歌舞,喝着酒,股肱之臣得幸出席,自然是相互吹捧,觥筹交错。

    昨日去拜祭苏绾心后,去寻颂凛,却听说他已经带着相思进宫去了。

    长久未见到颂凛,席间瞧着却比之前消瘦了许多,看着与颂辞倒是更加相像了,他看着怀中那一岁多的粉胖娃娃,眼中满是疼爱。

    许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多人,相思一个劲儿地敲打着桌子,小腿蹬得极欢,颂凛怕她碰疼了手,吩咐人在桌上铺了块软垫。

    坐在一旁的文兮趴在垫子上,笑嘻嘻地看着相思,相思也乐呵呵地盯着袅袅婷婷的文兮,毫不吝啬地展示她刚冒出来不久的两颗小牙,颂凛又露出他那慈祥的笑容:“相思,这是你姨姨。”

    文兮摊开手要抱抱,相思竟在颂凛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向她走来,文兮连忙起身抱住这个糯叽叽的小娃娃,相思搂住文兮的脖子,将她抱得紧紧的,文兮却忽然晃了神,这熟悉的感觉竟像苏绾心抱着她那般,看着相思与苏绾心相似的小脸,她是苏绾心生命的延续,也是颂凛最大的慰藉。

    文兮逗着相思问道:“小殿下,最近还好吗?”

    颂凛目不转睛地盯着相思,笑道:“一切安好,有相思在,每天都是笑盈盈的,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她母亲……”

    听他话中似有哽咽,文兮连忙插话:“长大了定也是个大美人儿,这么可爱的孩子,只是看着便觉得幸福了!”

    颂凛眼中泪光闪烁:“绾心她……”

    幼香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凑到文兮耳边低语了几句,文兮脸色骤变,颂凛抱过相思问道:“怎么了?”

    文兮连忙编了个算不上借口的借口:“文昭从泠川抱回来一只狗,平日里疼爱不已,今夜丫鬟带出去看烟花,不小心烧掉了那狗身上一片毛,她唯恐受责罚,竟抱着狗跑了,我得去找回来。”

    幼香:“…………”

    颂凛笑道:“难得有什么可以得文公子的喜爱,你快去吧!”

    文兮向皇上说明缘由后便行礼退下了。

    凌老将军举起一杯酒:“文相,你家公子真是怜悯众生,连只狗也爱护有加,这杯酒敬你。”

    文彧举杯:“犬子……我那儿子也只是贪玩罢了,谈不上怜悯众生这样的褒奖,说来还是你家子澈争气,年纪轻轻,已经战功赫赫,这杯酒敬你!”

    凌老将军手肘碰了碰正大快朵颐的凌子澈:“文相夸你呢!”

    凌子澈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寒暄,只拱手作礼,便又埋头吃了起来!

    繁花楼,玉兰领着两人转了三四圈,将所有花的名字,习性,如何养活,甚至于卖多少银钱,都给两人说了一遍。

    文昭好耐性地听玉兰说完,其实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见玉兰两杯茶水入喉,文昭才说道:“玉兰,你不必招呼我们了,我和殿下去院中坐坐。”

    颂辞嗯了声便往院儿里去了。

    玉兰想着时辰应是差不多了,文兮估摸着也快到了,自己也确实词穷了!

    待两人在院中坐下,玉兰吩咐人将院中的灯笼挂起来,再摆上几盆金缕梅。

    随后,玉兰便放下院中的纱幔,悄悄躲在阑干后边,文兮掀开门帘,红着小脸跑进来,小声问道:“玉兰姐姐,我错过了吗?”

    玉兰执着纨扇示意文兮看院儿里,低声道:“嘘!我拖延了许久,就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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