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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秦西风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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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楼瞧着匣中苍白色的头颅,显得甚是惊讶,道:“这是云华轩的首级?”

    秦西风道:“正是。”

    上官楼狐疑道:“你们杀了云华轩?”

    秦西风嘴角泛起讥讽之意,冷笑道:“非也,云华轩是死于他的左膀右臂。”

    上官楼皱起了眉,惊愕道:“这怎么可能?”

    王动正色道:“事实已在眼前,不得不信。”

    秦西风遂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上官楼听罢,不禁幽幽叹了口气,感慨道:“没想到他竟会以如此结局收场!”

    秦西风目光凛然,正色道:“上官门主,贪得无厌反遭其害,云华轩一心想独霸天下,结果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你我应当以此为戒。”

    上官楼墨眉微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悬胆鼻,道:“秦门主以为如何?”

    秦西风道:“赵鼎与韩祖林既想握手言和,那咱们何不顺水推舟,上官门主意下如何?”

    上官楼沉吟良久,皱眉道:“好是好,只怕他二人会出尔反尔。”

    秦西风白皙的面上有了凌厉之色,双眉微扬,道:“他二人已答应不再找贵门的麻烦,倘若‘财神’出尔反尔,那我‘西北秦门’第一个不容他。”

    上官楼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喜形于色,道:“如此甚好,甚好。”

    秦西风已举起了酒杯,道:“这是上好的泸州大曲,来,王总管,咱们敬上官门主一杯。”

    上官楼也举起了酒杯,笑道:“秦门主、王总管,请。”

    一坛酒已空,秦西风眼睛里的光却已有些暗淡,王动拍着空酒坛笑道:“门主,咱们的酒已喝完了。”

    秦西风瞧着上官楼,笑道:“上官门主酒未尽兴,岂可扫了兴致?王总管,再去拿两坛来。”

    王动道:“属下亲自去拿!”

    秦西风道:“好,快去快回。”

    王动道:“是。”

    房内上官楼与秦西风的谈笑声渐渐消失在王动耳边。王动走得既不太快,也不太慢,当走至第三重院落时,他发现“古松”与“青竹”两位长老正在下棋对弈,二人精神虽投入,但王动路过之时他二人还是扭头瞧着他。

    王动遂向二人打了招呼继续往外走去,片刻之后“青竹”长老忽然起身,“古松”长老道:“正到紧要关头,莫非你要耍赖不成?”

    “青竹”长老沉下了脸,道:“门主年轻气盛,此地非咱们的地盘,我过去看看。”

    “古松”长老沉吟道:“赵兄所言甚是,咱们一起去。”

    两条人影很快飘向了秦西风所住的院落,不到半炷香时间,两条人影又飘回到了棋盘之上,“古松”长老面带喜色,眼睛发起了光,道:“这下你要输给我了,哈哈”

    “青竹”长老眉心攒紧,手里捏住一粒黑子久久无法下落,口中却道:“此刻胜负还未分,你休要得意!”

    “古松”长老轻捋长髯,眼睛已眯了起来,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破解之法?”

    “青竹”长老凝神寻找棋盘之上白子破绽,凝结在空中的左手久久无法落子,又过了良久,他那刚毅、凌厉的脸上竟沁出了细微的汗珠,“古松”长老瞧着“青竹”长老脸上的表情,几乎忍不住要笑出了声来。

    “古松”长老胜券在握,笑道:“赵兄,此局你已无路可走,何不早降?”

    “青竹”长老用手轻抚颔下白髯,一心只在棋盘之上,并不去理睬“古松”长老。

    这时,王动提着四坛泸州大曲走入他二人所在的庭院,径直走向二人,将一坛泸州大曲放在了棋盘边,笑道:“二位长老,这是窖藏了至少二十年的上等泸州大曲,我从‘山水楼’也为二位带了一坛。”

    “古松”长老笑道:“多谢王总管,有劳了。”

    王动笑道:“二位长老不必客气,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古松”长老笑道:“好,有王总管这样的俊才在咱们‘西北秦门’,咱们也可以忙里偷闲,过几天清闲日子了,赵兄,你说是吗?”

    “青竹”长老兀自沉吟不语,竟对他二人视而不见。王动知其眼下一门心思全在这棋盘之上,心中并无半分不快。

    “古松”长老察言观色,笑道:“我们下棋之人到了紧要之处,即便山崩地裂,也是全然不顾的。”

    王动笑道:“长老所言极是,下棋一门讲究的便是神入其中,入局如痴,这样才能体会其中的无限乐趣。”

    “古松”长老道:“想来王总管也必是这棋中圣手。”

    王动忙摇头笑道:“在下只是胡言乱语罢了,二位长老继续,门主那边怕是已等得着急了,我先去了。”

    “古松”长老道:“好,改日定要与王总管好好对弈一番。”

    王动边走边心中思忖道:“白子已无懈可击,‘青竹’长老此番定然是输了。”

    王动脸上洋溢着笑跨进房间,忽然“啪啪几声,三坛泸州大曲竟全掉在地上,酒花四溅,碎了一地。

    王动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已凝结。”

    他失声大喊起来,冲过去扶起倒在碎桌椅上的秦西风,这时“古松”长老与“青竹”长老也闻声赶了过来。

    秦西风面无血色,胸口竟赫然插着半截剑,鲜血已染红了胸前衣衫。

    王动很快出手点住了秦西风身上的几处穴道,以保证血液与真气不再流失,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剑锋穿透了他的心脏,已回天乏术。

    三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秦西风惨白色的面容,终于这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但他的眼中已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青竹”长老眼角已流下热泪,忙轻声制止道:“门主,你现在莫要说话,请将呼吸放缓。”

    秦西风咬着牙,用力抬起手指指着王动,一字一顿道:“秦门门主,之位是”

    一口鲜血从秦西风嘴里涌了出来,他惨呼一声,右手终于还是垂了下去,“古松”长老与“青竹”长老已是热泪盈眶。

    王动泪流满面,嘶声呼喊着秦西风的名字,但他再也无法听到了。

    突然的惨变令三人猝不及防,上官楼也倒在血泊里,王动上前察看,发现其也没了任何生命迹象。

    他纵身一跃,身形已掠出窗外,围着房屋四周巡查起来。

    “青竹”长老面色铁青,留下泪痕的脸又恢复了镇定、刚毅,手背青筋更是盘蛇般凸起,目光如炬,厉声道:“老夫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古松”长老恨恨道:“此人敢公然挑衅咱们‘西北秦门’,无论他是谁,就算到了天涯海角,老夫也要将此奸人逮住,挫骨扬灰!”

    王动回到屋内,垂泪道:“凶手究竟会是谁?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杀害门主与上官楼,我想此人绝非江湖泛泛之辈。”

    “古松”长老沉吟道:“王总管,依你看凶手是一人所为?”

    王动道:“不错。”

    “青竹”长老皱了皱眉,狐疑道:“王总管何以见得?”

    王动道:“二位长老,请随我来。”

    “古松”长老与“青竹”长老随着王动来到了窗前。

    窗外是一片空地,因为前几日刚下过雨,加之背阴,阳光照射的时间并不太长,土地表面看起来虽坚硬,但轻轻一踩下去,便会留下足印。

    三人越窗跳了下去,地上果然只有一人的脚印。

    从五丈高的楼上跳下,又在如此湿润柔软的泥土之上留下这么浅的脚印,可见来人轻功之高,内力之强。

    院中又有护卫巡逻,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得手,凶手武功之高也难以想象。

    “古松”长老恨声道:“定然是‘财神’集团所为。”

    王动道:“云华轩已死,韩祖林与赵鼎主动来找门主求和,他二人没有理由这样做,况且这里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就算他二人联手,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做成此事也绝非易事,除非他们花钱雇了武功极高的杀手,但我觉得他们没有必要这样做。”

    “青竹”长老面色沉重,道:“麻痹对手,然后出手袭击也是极有可能。”

    “古松”长老沉吟道:“倘若我是韩祖林或赵鼎,绝不会如此行事。”

    “青竹”长老疑惑道:“哦?”

    “古松”长老道:“倘若我要对付‘秦门’与‘太平楼’,定会分而击之一一铲除,而不是令其同仇敌忾,如此胜算岂不是更小?”

    王动却道:“‘财神’云华轩素来不把上官楼放在眼里,这已不是什么秘密,在真正的凶手看来,‘财神’集团完全可以这么做。”

    王动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古松”长老与“青竹”长老已明白他的意思。

    在真正的凶手看来,云华轩素来不把上官楼放在眼里,自然不怕‘秦门’与‘太平楼’同仇敌忾,而今日更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可同时除掉秦西风与上官楼,如果是这样,‘秦门’与‘太平楼’同仇敌忾又如何,没了方向,他们的联盟能维持多久。

    “古松”长老皱眉道:“还有种可能,如果云华轩知道咱们与上官楼密会,很可能狗急跳墙,虽然风险大了些,但一旦得手便是获利丰厚,这点真正的凶手可能也已想到。”

    “青竹”长老沉吟少顷,微微点头道:“依你们所说,真凶的目的就是要嫁祸给‘财神’集团。”

    王动攥了攥拳头,眼睛发起了光,道:“凶手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财神’,他这样做或许只不过是想借刀杀人。”

    “古松”长老灰白眉一轩,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青竹”长老一拍墙柱,道:“不错,待‘秦门’、‘太平楼’、‘财神’三败俱伤之后,凶手再出来收拾残局。”

    “古松”长老幽幽吐出口气,手心竟沁出了冷汗,道:“好毒辣好狡诈的手段。”

    王动沉吟道:“凶手再狡诈,他也算错了很重要的一点,他并不知云华轩已死,而赵鼎与韩祖林一个贪财一个好色,如此不堪的二人如何会有雄图壮志,纵观历史,哪一朝亡国之君不是有此喜好才致使国破家亡。”

    “青竹”长老点头道:“云华轩有这个胆量雄心,但贪图享乐之人怎会有如此手段?”

    王动道:“赵长老所言甚是,若不是他二人贪图享乐,怎会下手暗算了云华轩前来求和?只是除了‘财神’集团之外,江湖之上到底还有谁胆敢在此搅弄风云?”

    “青竹”长老轻抚长髯,双眉微微皱起,冰冷的眼睛似乎有了光彩,道:“‘蜀中唐门’盘踞西南,也是江湖一方霸主,会不会是他们所为?”

    “古松”长老却摇了摇头,道:“我想这种可能性不大,唐门门规森严,唐门子弟不可随意在江湖走动,更别提他们会有图谋江湖之心。”

    王动沉吟道:“我倒觉得‘青竹’长老所言不无道理,常言道:时过境迁。唐门的规矩也会有所变动,这要看唐门掌门是个怎么样的人。”

    “古松”长老道:“据我所知,唐门掌门唐长樱已年近古稀,怕是很快就要退下来了,而她又是个极其守旧之人,绝不会令唐门涉足江湖。”

    “青竹”长老道:“除了唐门,江湖中谁还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王动苍白色的脸上泛起了坚毅的神情,道:“眼下虽不知凶手是谁,但只要他们还有所行动,必然会露出马脚来,正所谓,人行有脚印,鸟过有落毛。”

    “古松”长老与“青竹”长老三十五年的缟纻之交,早已熟知了对方,二人只互换了眼色,便已心领神会。

    蓦地,“古松”长老与“青竹”长老竟一齐躬身拜道:“属下参见门主。”

    王动不禁向后退了半步,面色微变,惶恐道:“二位长老,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青竹”长老躬身拜道:“此乃秦门主临终遗命,还望门主莫要推辞。”

    王动面色惊慌,忙不迭上前扶起“古松”与“青竹”两位长老,道:“二位长老,在下何德何能,怎敢僭越此位?”

    “古松”长老道:“门主,此乃秦门主遗命,你若接掌秦门,秦门主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

    “青竹”长老刚毅的脸上目光坚定,语气也甚是坚决,道:“门主,请切莫再推辞。”

    王动面有难色,良久仍迟疑不决,却见“古松”与“青竹”二人态度甚是坚决,终于呐呐道:“既如此,那我先暂居此位,日后有德才兼备者,我当退位让贤。”

    “古松”长老与“青竹”长老很快又交换了眼色,异口同声再拜道:“是,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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