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理
王莽不是穿越者，而是执活者。
这倒没有想过 看来历史上的执活者，不在少数。
正想着，多媒体教室讲台上的某个声音响起。
“这是什么？” 一个淡红色的瞳孔的帅气男人点了点右侧的桌子。
这个老师的课堂很轻松，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吸引很多学生选修这门课程。
“这是什么？”
“水壶。”
末老师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不够准确。”
“玻璃水壶。”
“还是不够准确”
“一个白色透明质地的玻璃水壶”
台上的末老师笑着摇摇头。
不对。
“一个制成的白色透明玻璃，长方体状的水壶”
不对
“一个由石英砂高温加热，制成的白色透明玻璃，长方体状的水壶”
也不对
“一个由石英砂高温加热，制成的白色透明玻璃，长方体状，用于喝水的水壶”
“一个由石英砂高温加热，制成的白色透明玻璃，长方体状，放在桌子上，用于喝水的水壶”
“一个由石英砂高温加热，制成的白色透明玻璃，长方体状，盛满水，重量大约一千克，可用于喝水的水壶”
末老师面色玩味，并没有说话。
“还是不对吗？”
“准确，也不够准确。”直到没人说话，他讪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热气腾腾的青烟，飘荡在众人的眼里。
里面装的是热水。
“在人类看来，所谓真理就是对于客观事物及其规律的正确反映。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真理，就是对一样东西符合现实的准确描述。越接近，越形象，就越符合真理。可你们觉得自己的描述足够‘准确’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想想看描述来源于什么？”
“认知”
“算一个”
“感受”
“也算一个”
“视野所看到，所感受到的规律，现象，和形状吧。”
他朝着某个学生拍了拍手，表示肯定的打了个响指“视角，好想法。”
“可你们觉得你的‘视角’准确吗？你的‘感受’全面吗？足够你能更详细，足够准确，亦或者说‘绝对’。”
“老师，可真理是客观的，有条件的，在不同条件下真理就会变成谬论，这句话本是不对的。”
“说得对，如果你没学过任何哲学，乍眼一听，人的思维本能认为‘绝对’确定的事物，绝对是对的。但你们发现了吗？最合理的解释，越准确，又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绝对’。”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思想，自主屈居于自圆其说的‘对’”
“哈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需要你自己思考。不过”他话锋一转，指向这个水壶“哪怕是错的，如果我就是想要对它此刻‘绝对’的准确描述，就是要那个真理呢？你该怎么办？”
“慢慢给出更加详尽的描述吧。”
也有同学不太认同“语言、文字、名词、概念，得加多少解释啊。”
“多么？”
“不多吗？”
“看过外国的电影吗？”
“肯定看过啊。”
“看看他们拍摄的恶魔，什么被附身，什么魔，如果不是加了一个特定的名词，你还以为是我们鬼呢吧。”
恶魔等于鬼？“也就是说单单是语言文字的差异，对一个名词的理解就有这么多偏差。不乏其中为了区别不同，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其不同。”
“或许末老师提出的假设就是错的呢，又或者故意诱导我们呢。”
众人的目光看向末老师。
末老师摇着食指“别会错意了，再想想看”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只是局限于‘人’呢”
人类也只是一种种族，那换做别的生物呢，甚至于地球外的生物。
“发现了吗？”他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偏差’二字。“翻译和理解，总会拥有偏差。可别忘了，我们是人，视角有限，诞生出的思维和想法对其的描绘，终有局限。大家不妨想想，一只‘黑猫’的视角，他眼中的这个水壶是什么样的？”
他将目光朝着右侧门第一排桌子上的老者看去，老者目光如炬，同样审视着他。
“据说猫的视野里色彩的认知和认识不一样的。有人说猫只能看到黑白灰三种颜色，也有人说猫能看到黑白灰，红绿蓝六种颜色，以及一些别的颜色。哪些对，哪些错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他看到的世界是什么，他所理解的这个水壶又是什么样的。
如果他会说话，那么他会怎么说，又或者说我该怎么理解他说的，他的世界。
这让众学者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遐想。
“不只是猫，如果换成其他动物，昆虫，超越地球上的其他外星生物，甚至于人类视角无法观测的生命。”
“人类视角和感知，无法观测的生命，这存在吗？”
末老师淡淡一笑，余角瞥了一眼老者“说不定它就在你的身边呢，毕竟人类的视角太有限了。”
“可即便在如此的视角和语言的准确描述下，我们能达到老师你想要的那个‘理’吗？”
“怎么样，是不是心里还是觉得差那么一丝丝，觉得不合理。”
“嗯。”
“有种比喻。真理，就像人心电图的那个高高在上永远都无法到达的那个点，用语言文字，视角感受描述它，人都在上上下下，不断向前追逐那个点，永远触摸不到，你或许会放弃，你或许会后退，你或许会忘记，就如那上下的波动，但只要你心里还有那个点，心还在悸动，还能记起，你就会一直前行。或许”
总有一天，你会触摸到它。
“越极端，越向前，越对，也越缺少丰富的视角概括，感觉越准确，越绝对，达到另一层面的‘合理’，也越错。。。。。”
“细思极恐……那……如果是我们的发展呢，又或者‘科学’呢。”
“难以想象。我们在发展，科学在前进，也在破坏，也对，也错。只有一个方向，看不清其他的方向，越聚集，越精密，人会活得很累，也很崩溃，更没有办法走出来。就像一个必死，正确且错误的死局。”
总有一天达到视角的穷尽极限，就是消亡。
场面很是寂静，或许这就是末老师今天所要讲的。
掌声雷动，只有两个人依旧无动于衷，一个是老者，另一个则是个老师。
他淡淡一笑，转而看向专心致志看手机的严振。
【不是穿越者，而是‘执活者’。】
执活者？执着于活着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执活者’这个名词最初是谁提出的？
这是巧合吗？
谁在提点我？
“严老师，你觉得什么是‘真理’？”
收回手机，突兀的声音响起，严振收了开小差的心思，盯着末讲师的那泛着红芒的红瞳。
开小差被发现了。
严振眨了一下眼，并没有抓包的慌张“世界有三种真理，第一，不要询问为什么；第二，不要认为这怎么可能；第三，不要说我做不到。 ”
“有趣的说法。”
“问为什么，是因为你永远得不到答案。问不可能，是因为放弃做到，问做不到，是否认一切。”
严振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以前我很喜欢问理，可是六十多年的经历让我学会了一个道理。”
“六十多年？”某学生看着严振年轻的容貌，问道：“老师你今年多大？”
“30”
众学生笑了。
“这不是说着显老，比较有沧桑感嘛。”
吹牛！
严振笑了笑并未回话“想问为什么的人海了去了，可他们至今都没得到答案。知道他们为什么得不到答案吗？”
“为什么？”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寻求答案。
“因为什么啊？”
呵呵还是不打击祖国的花朵了，还是乖乖活在所谓的‘真善美’里去死，不好吗？
严振卖了一个官司“因为”
“就不告诉你。”
“切~”众学生不屑道。
这时，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哄闹声被中午的饥饿感冲散，一场闹剧在哄笑草草收场。
人潮涌动，空旷的教室，只留下寥寥二人。
“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是讲理又不讲理的。与其追求那所谓的真理，不如站到创造理的人面前，让‘它’拿你没办法，然后踩着他的身子，掐着他的脖子，笑着问他，让他亲口告诉你‘为什么’。”
末日“看不出来，我们的严老师是有故事的人啊”
他扭头环顾另一人“看来我们仨是同类人。”
三？
严振的目光看向下意识的看向空无一人靠门的第一排，一眨眼，一个颇具风骨的老者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他？
哦，怪不得，所以上课本身是暗含我俩喽。。。。。。
严振望向末日“你是什么人？”
“不，你不是人。”
这句话并不是骂他，而他真不算是人。
老猫坐在椅子上看向末日，末日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不说吗？我倒是在一年前看过一个有趣的新闻，说是西藏有个地方的某条河发生了大爆炸，引来大量的工作人员，记者，地质考察人员，专家，勘测，检查，结果只是给了他们一个理解极限上的答案。”
老者看向严振“我这还有个答案要不要听听。”
“愿闻其详”
“ 某一天，一幅质地奇特，似铁非金的箱子，在经历不知多久地下暗河的漂流停下来。
这一天，西藏某条河突然发生了大爆炸，接着大量的工作人员，记者，地质考察人员，专家，要多牛逼有多牛逼的头衔的人过来勘测，检查，
正当他们各种研究，给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时候。
殊不知，早在这之前，从这形似棺材的箱子里某个人睁开双眼。
历经百转千回，不知沉睡了多少年，他醒了。”
“你究竟是什么存在？”
“呵呵”末日笑了，红色的双瞳泛着异样的光芒“那你呢，现在的你又算是什么生命什么存在呢？”
“从你们的世界历史观看，猫啊，自古以来都已神秘著称。”
基督卷有云：恶魔想要创造人，却失败了，最后变成了猫。
本国传闻：猫有九条命，诞生出了九命猫妖一说，甚至四蹄映雪的黑猫，又被称为道士转生，给人带来祥瑞的玄猫。
希腊罗马神话： 希腊月神雅特蜜丝和罗马月神戴安娜被称为猫儿之母。
圣经有说：莉莉丝是亚当原配，但是她拒绝顺从丈夫，被逐出伊甸，之后她变成了坏女巫及吸血鬼，她最爱的伪装就是大黑猫。
还有北欧，南印第安，等等等等的说法，比比皆是。
你就不好奇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传说，而且都认为猫有神秘的力量。
你觉得这是巧合？思维共性？历史的思维浸染？
“我这也有个故事，一个美妙的，关于老人与猫的故事。你想听吗？ ”
他看向老者，老者目光一凛，不断转换变化的记忆，自这一瞬间出现了一丝停顿。
一瞬的停顿，这便足够捕捉到了 仅仅是一瞬，那股难言的情绪，让他呆愣在原地。
“我”
红色的眼瞳中世界有着很多奇特的线，每一条都宛如琴弦散发出肉眼可见的话语。
即便没有亲眼见，他也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这是真正难以言喻的浪漫、幻想，以及真诚诞生出的‘可能’。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受。好暖，宛如世间万物那一瞬的自然和谐，好震撼，好想好想哭。。。。。
“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喵？”
你为什么摇尾巴？
你又为什么摇头看我，那声喵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哈哈我要是有个东西把他们记录，不错过一分一秒，好好分析，就能更好的理解你了。不过算了，我会努力清晰的记住每一分画面，声音。
少年真的是与众不同的。
原来在你的世界里，你所感到的世界是这样的。
“这个人类叫石头。”
“石头”
猫猫点点头“shi，tou”，大概记住这个音，听不懂啥意思。
少年又戳了戳地上的石头“石头”
“shi，tou”这个音是指这个东西吗？好复杂的声音，记不清啊。
“哈哈”
嗯？音不一样了，但又感觉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猫看向少年淡淡的笑脸，他好像懂我疑惑的意思。嗯，有点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再往后一直到两人即便语言不通，种族不同，真的能无障碍交流。
“猫，我听说你们的生命最多只有10到15年，能活到这个时间的你们就已经很长寿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学习人类的知识吧，再结合你们猫类知识，习性，活法，说不定你能活的更久。”
“喵~”
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真诚，以及猫的回应诱发的奇迹，猫奇迹般的打破了寿数的限度，而且完全没有老猫的大体型和疲态。
至纯的心灵，沟通天地万物，
一草一木，天空，清风细雨，阳光大地，四季变换，乃至天地万物
只要善于观察，敢于相信，握着的死物都能感觉到另一种脉动和灵魂。
这本就是一种幻想和浪漫。
不仅如此，或许正是因为他这种心性，让他真的做到了和天地万物沟通。
老人，是真正潇洒、肆意且浪漫的妙人。
他踏上和猫一起的旅途。看遍万山，踏遍万水，穿过一个又一个城市。
两人一路前行，一路陪伴，
老人开始手把手的教导猫说话，猫也乐在其中。
学会了语言和文字的猫，开始明白道理，学习人类的经验。
老人腰背不好，猫便学习针灸药理，甚至认知，理解，其他生命，学习他们的活命手段。
老人横穿森立，两人便相伴学习野外知识。
猫学会了很多，很多
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无论是经验还是行为
点点的时间啊，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无形的时间里，老猫一次次打破了自己的限度。
就这样
四十年，亦或者是五十年，或许更久，
人总归有个终点，也总归为自己的那一份追溯和浪漫付出代价。
“替我活下去吧，老朋友。”
星挥灿灿，泪眼婆娑，我听到了森林寂静温馨，一段旅途和陪伴到了尽头。
“好，我会一直活下去，替你看遍世间。”
“好”
我听到了那世界最纯真的笑。
而他，或许太深刻，或许太难以忘怀，刻到骨子里，渗入到本能里，他打破了第九次声限制后却继承了他的形和声。
他成了他。
猫有九条命？
玄猫？
道士转生？
猫是恶魔创造人失败的产物？
不，这是浪漫之人那份纯粹的美妙相会，即便没有语言，即便没有多余的声音，那一次次打破寿命限制的可能，纯粹的暖意，终究以难以企及的形态，展现在众生面前。
我不是故意的。
这份暖意和惭愧差一点让他脱口而出，不过随机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他内心的防御机制，充斥的情感就像是带着锁的信息流 使得无法他的想法，以及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的眉角微微弯下去的瞬间，豁然变得凝重锋锐。
老者不知何时站起身，与之对视。“还是先介绍一下吧。”
“末日。”
“老猫。”
只是末日二人看向他，冥冥中本能的称呼出现在末日二人的脑海里。
执世者。
末日“执着于活着，凭一己之力贯穿所有生命种类活命的视角，怪不得我感觉你在不断地变换，就如同世界的集合体一般，混沌且分化。”
严振“因浪漫和幻想而生，宛若世界上各个生命为了活命所需的对各种生命和事物的认知和联系，倒是当得了‘执掌世界’一说。”
两人的目光都望向说话严振。
末日“三十岁的年龄说成六十岁。你刚才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严振也没打算隐瞒“看来你猜到了。”
老猫“也就是说世界毁灭过一次。。。。。。”
“不，是两次。”
两次？
“是谁”两人异口同声的询问道。
“同一个人”严振看到二人淡淡一笑“他叫楚晨。”
楚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