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副作用
斑设想过很多次，千憬醒来的时候。
第一年，他忐忑又期望，第二年他开始变得沉默，第三年，他基本就不再笑了，只有在面对泉奈的时候态度还会温和一些。
后来他觉得，自己甚至开始有点怨恨千憬了，连别人提到千憬的名字他都不想听。
为什么还不醒过来？明明柱间说了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怎么还不醒？不是从小就一口一个斑哥，非要赖着他，说一离开他就会睡不着的吗？
小骗子。
他不在身边，还能睡得这样沉，怎么样都叫不醒。
第四年的时候，他让自己把关注重点从千憬身上挪开。
他是火影，除了弟弟，他还有族人，他还有村子，他的肩上不止只有弟弟这一个责任在。
他开始无节制的使用万花筒，仿佛发泄情绪一样守护着木叶，把虎视眈眈盯上了木叶的敌人撵得哭爹喊娘。
又配合千手那边的提议，以木叶村第一代火影的名义召开了发布会谈，让全天下都认识了木叶忍村，知道了第一任的火影宇智波斑这个人，并使得其他国家也有样学样，建立了忍村制度，产生了各国的影级人物。
可万花筒的副作用很快就显现出来。
从去年起，他的视力开始急速下降，直到今年开始彻底看不清了，眼前只能看到一些模糊明暗的变化。
——“你失明了？”
听声音，千憬似乎是生气了，但是斑只觉得有点可惜。
他离得这么近，却还是看不清。
“没有。”斑放开了千憬的手腕，往后退开一步，神色不变语气平淡，“只是写轮眼的副作用而已。”
千憬真是觉得超级生气。
什么写轮眼的副作用！
刚才听泉奈说，在自己濒死的时候，他和斑是同时开启了万花筒的，那为什么泉奈没这种副作用，就斑有？明摆着是斑瞎用眼睛了啊！
虽然记忆有点乱，但他就是很生气。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很重视斑的，但斑却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他闭眼前还好好一个正常人，会哭会笑眼睛那么好看，再睁开眼就给他盲了？！
“你跑什么啊？”千憬从床上跪起来，虽然斑看不见，但身高气势不能输，“过来我看看。”
斑退后的脚步一顿，还是往回上前了两步，站在千憬面前，皱眉再次解释，“没什么，我只是视力下降了一点。”
“哦……”千憬仔细看了看斑的眼睛，反手就是一口锅，“那你态度干嘛这么凶啊？见到我不高兴吗？”
斑：“……”
斑预感，这两年他一直维持的面无表情高冷人设，可能快要崩了。
“我知道了。”千憬坐回床上，点点头说，“你一定是因为见不到我才会不高兴的。”千憬一回头，指着斑向泉奈抱怨道，“泉奈你看斑哥——！”
泉奈毫不犹豫就出卖了斑，“哥哥已经彻底看不见了，这两年他心情一直不好，对谁都是这个态度，千憬别怪他。”
斑：“……”
“那怎么办啊？治疗过吗？”千憬回想了一下原著，万花筒的副作用，好像普通医疗忍术是治疗不好的，但是他总有种他可以治好的感觉，于是抬手想抚上斑的眼睛，“要不我来试试……”
“不行。”
“千憬不行！”
斑和泉奈同时开口阻止。
斑再一次准确握住千憬手腕，这次语气温和了不少，“我就算看不到，也是可以感知到周围的，生活和正常人没区别，别担心我。”
“就是啊，你才醒过来，自己都还没恢复健康，你还想给谁治疗？”泉奈也不赞同，把千憬拉回来，“管管你自己吧！”
千憬想了想，也是。
他感觉他能治，但写轮眼的副作用不是个小问题，就算能治，肯定也需要很多的查克拉。他现在才醒来，身体还很虚弱，确实不是一个治疗的好时机。
等他养好身体，有把握了再去帮斑治疗，这个可以先不着急……
但是斑说什么看不到和看得到都一样，他和正常人没区别，这种话，千憬是不相信的。
泉奈告诉千憬，在斑发觉自己眼睛出问题后，主动从火影的位置上退了下来，村子里选举柱间当了第二代的火影，但实际上管理者是千手扉间。
柱间现在刚当上第二任火影不久，这段时间带上了扉间，去参加什么五影会谈了。
具体怎么回事泉奈没仔细说。
只是由于柱间和扉间现在都不在村内，斑还是比较忙的，只在千憬这里呆了一会儿，就被凖人叫走说有急事，临走还嘱咐泉奈照顾好千憬。
泉奈一整个下午都在给千憬讲故事，顺带把千憬从疗养院领回了家。
千憬一开始被领到了斑的房间，说是让他以后住在这，他还有点讶异。
但泉奈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而且他自己对这件事好像也并不反感，所以也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一直到泉奈离开时，千憬站在门口送他，泉奈朝着千憬挥手道别后，又忍不住问千憬，“千憬，你有没有发现，你一整个下午，都没怎么说过话啊？”
千憬解释，“我这不是记不太清了嘛，你说的时候，我就在努力回想，所以才没顾得上说话的。”
“是这样啊……”泉奈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但是你说的那几句话，全都是在问哥哥的事，这个你发现了吗？”
千憬：“……啊？”
千憬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问了斑的眼睛，问了斑这段时间做过的事，还问了斑为什么会态度变得这么冷淡，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斑总是十分温柔的样子。
但这也不能怪他啊……斑这种等级的战损残疾美人，谁看了谁不迷糊啊？这加分buff都叠满了，会多问两句也是正常的吧？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斑才回到家。
饭桌上，千憬特地注意观察斑。
斑的动作真的十分正常，夹菜都不带犹豫的，一夹一个准。
千憬故意把两碗菜的位置换了一下，斑也毫不在意，筷子就跟着伸了过去，仿佛真的看得到和看不到根本没区别似的。
但是千憬不信。
洗漱过后回到房间，斑径直走向衣架，脱下外套挂好，刚一回头，千憬就撞进了他怀里，还恶人先告状，“斑哥，你撞到我了。”
斑：“……”
他一步都还没走，就刚回个头，谁撞到谁？
“斑哥，你看不到路，很容易撞到人的，这样太不方便了，我现在真的不能帮你治疗吗？”
“现在不能。”
“那你撞到我了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那你扶我起来吧。”千憬往地上一蹲，一手还伸出去拽着斑的衣角不让他走，“你快点扶我，不扶我就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