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强者之心
黑暗牢笼中，簇簇邪恶气息包裹着五人。
萧邦出现的霎那间，刚好是四女牢笼壁垒消融之时，所以才会在这一刻，有了五人同时见面的时刻。
在此之前，萧邦与叶双、秦婉儿、姚仙儿无情拒绝，但是已然是危机时刻，当日的种种，在这生死绝境后，在这瞬间，不由遗忘了几分。
无极魔宗的邢菲菲满脸冷傲，她听到了三个气质各异、惊为天人的女人如此痴情地叫着自己的爱人，不由当场拔剑。
叶双、秦婉儿、姚仙儿三人也意识到了不对，顿时，四女八目相对，火光四足。
萧邦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整个黑暗牢笼，杀气通天，四个来自恐怖底蕴宗门的绝代圣女、魔女纷纷将冒火的双眼看向了萧邦。
萧邦即使已经调整心态到了最好，却还是难以面对如此可怕的眼神盯着。
最先开口的是来自魔窟的指定继承人，注定会成为中土世界首屈一指的可怕巨擘的秦婉儿，她气质不再楚楚可怜，反正绝美的脸孔有着冰冷的杀气，她漠然道，“萧十一郎，我不曾想过你竟然是这种人。”
圣天宗圣女，有望角逐圣天地圣地圣女的姚仙儿同样咬牙开口，“萧十一郎，你竟然真的如此无情浪荡。”
叶双开口，再不似曾经柔情似水，双目有着寒霜，低声道，“萧十一郎，你竟如此？”
魔女邢菲菲没有多言，长剑已然架在萧邦的脖颈处。
这一次，任由萧邦有万般甜言蜜语，也难逃头首分离的下场。
萧邦虎躯一震，心态逐渐努力平复，他看着眼前四女，声线尽量调整着平静，柔声道，“如你们所看，如你们所想，我的却是一个坏人，江湖人称，采花大盗。”
顿时，四女的脸色无一不变得铁青。
她们是何等身份？
注定发光发热，几乎涉及了人族的顶尖战力榜单的潜在人选，有着无限的潜能，却有着天量的背后宗门倾斜培养。
却被眼前的贼子萧十一郎欺骗。
枉费一往情深。
她们更加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绝情男人，连谎言也不再编造，直接道出赤裸裸的事实。
这重大的打击，对于四女的每一个人都是伤害。
锋利的长剑已经触及到了萧邦的脖颈，刮破了皮层，轻微的伤口有血流出。
那是邢菲菲的长剑，她难以接受，差点当场将萧邦枭首。
萧邦反而内心平静，他想在自己死去的时候，了却一个羁绊，他看了一眼眼前四女，冷漠道，“当日我利用你们的脆弱夺取了你们的天地玄黄，就是为了打开乱古战场的一角，你们不过是一个工具人，所以，你们不要对我有着任何的奢望。”
突然之间。
整个世界，变得好黑暗。
空气变得冷冰冰。
四个分别来自各地的天之骄女，一个个哑然了。
黑暗牢笼外，有苍老无比的声音在苍穹之上响起，极为晦涩，难以听懂，是来自上古的密文，有着难以承受的古老气息逐渐在苍穹散逸。
乌云密布中，有一口门户在逐渐显现。
黑暗牢笼中猛然沉寂了。
萧邦泛着苦笑道，“很抱歉，我们五人已经成了开启门户的钥匙。”
这一切，太快了，几乎让人难以反应。
连同地表的叶孤城，眼睁睁看着一切，却无力阻止。
他的女儿同样在黑暗牢笼中。
苍穹中，有一口青铜门出现，有着古老的绿色铜锈，青铜门户古朴之极，没有任何纹路，却给人一种极致恐怖的感觉。
光是看一眼，便觉得极为压抑。
叶孤城内心突然变得极为复杂，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究竟有没有错？
人族在百族中战力排行并不靠前，在有一段历史环境中，甚至被奴役，在逐渐强大后，并未一飞冲天，反而韬光养晦，是否过于平庸？
曾经，当叶孤城是少年时，也想一拳击败万敌？
却发现，这个世界，不是努力就可以改变的了。
因为人族的底蕴在一个历史的断层中，残缺不堪。
但是这一刻，叶孤城突然想着，若是自己这般，何以还有打穿一切敌的本心？恐怕已经褪去了光华。
而在乌云背后，甚至在苍穹的芥子空间，定然还有人族的大能，他们也在等待青铜门户的开启。
人族荣光，早已逐渐消亡。
这一刻，叶孤城感受到了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苍穹之上，有一口上古祭坛在半空出现，青紫色，有着难以想象的浩荡力量在天地之间卷动。
黑暗牢笼中，萧邦的身躯被一只无形的手拘禁。
他难以阻止，他看向四女，眼神中有着难以道出的释然。
四女相继沉默，不知如何表达。
高空罡风猎猎，吹拂得萧邦那张俊逸无可匹敌的脸上的发丝飞舞。
萧邦像是一只在半空飘摇的野草一般，脱离泥土，再也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
他想起了道德经的那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如何，他萧邦不正是祭坛中的刍狗吗？
萧邦在在狂风中疾驰，内心狂声道。
“贼老天，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若是让我活着，我定然杀得百族永难抬头。”
“我定当杀尽一切敌。”
然而，萧邦不能说出口，因为，在他的眼中，四位圣女在风中飘扬而来。
他们五人，竟然真的硬生生成了祭品。
天、地、玄、黄四颗灵珠，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气息，聚齐了。
天地之间的祭坛开启了。
浩大的诵经声在天地间悠悠响起了。
萧邦在祭坛中间，成为了最主要的那个祭品。
秦婉儿、叶双、姚仙儿、邢菲菲已经分别被固定在东南西北四方。
冲天的青紫色光辉在瞬时大作。
怒浪城的全城人们都可以看到这可怕一幕。
整个城市发出了悲沧的哭泣。
整个城市，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因为，五个祭品，都是属于人族阵营。
有老人道出了秘辛，老泪纵横，仰望着上天，浑身颤抖。
“那曾是人族绝世强者留下的荣光，才能得以让天地玄黄四颗灵珠独属于人族，如何，成了什么？”
“叶孤城亲手交出了人族小伙子，导致了祭坛开启，这是人族之耻。”
“人族的祖宗啊，我们对不起你们。”
在众目睽睽下，老者一把匕首当场刺入自己的胸口，苍老的身躯倒在地。
整个怒浪城的人族在颤栗。
数不清的青年腾空而起，宛如扑火的飞蛾。
无畏的声音在远空响起，整个天地在这一瞬间，黯然失色。
“我以我血献祭苍天，只望能唤醒人族的无敌心。”
“我不愿如此窝囊地苟活，就化作一朵最后盛开的花。”
“我虽弱小，却可做火棒的一株柴火。”
然而，这些人族的青年太过弱小，在凌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轰成了血雾。
消逝在天空。
远在祭坛中间的萧邦、秦婉儿、叶双、邢菲菲、姚仙儿，双目发红。
五人眼神交汇。
难以言喻的绝望在升起。
那一个个扑向死亡的年轻人，化成了这个天空，最为绚丽、最为残忍的血之烟火。
可怕的吸力在五人的身体外出现。
几乎在瞬间，秦婉儿、叶双、邢菲菲、姚仙儿身体的部分天地玄黄灵珠的气息被抽离，随即身躯掉落。
他们瞬间脸颊血色全无，整个身体在某一瞬间变得无比虚弱，绝美的身躯在天空掉落。
萧邦圆目瞪着，看着四周，猛然发出了咆哮。
“我日你大爷的百族。”
因为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四女眼中的绝望与痛苦，更多是对于整个人族颓势的无力，她们即使贵为天之骄女又如何？
圣女又如何？
魔女又如何？
在百族大势中，又能改变什么？
萧邦握紧了双拳，好像一只愤怒的困兽。
可怕的吸力涌入萧邦的身体，一股巨大的痛感笼罩萧邦的浑身某一处，萧邦苍穹上咆哮，宛如一只厉鬼。
狰狞着脸赫然看着虚无处。
哪里，隐藏着百族推动整个事件的巨擘，他们才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才是真正将他萧邦当成棋子的布局人。
而在苍穹下，是前赴后继的血雾，整个世间，仿佛染成了一片赤红。
萧邦浑身在这一刻，猛然爆炸，成为了可怕的血雾。
浑身的天地玄黄的神秘气息，簇簇吸入了祭坛中间。
青铜门发出了轰隆作响，天地动荡。
世间震动。
整个中土世界的顶尖战力，各个种族纷纷注目怒浪城上空。
乱古战场的一角，终于浩荡开启了。
青铜门户已然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响声。
而萧邦的意识仿佛在这一刻真的消融了。
一颗金色的细小圆球隐匿在虚空中，随着风儿飘扬，它是萧邦修炼神藏决时附身在心脏旁边的神秘存在，如今，竟然在这绝世祭坛中安然离去。
萧邦并未真正死去，融入了金色圆球中，意识还存在。
他的意识在圆球中发出声音。
“小姬，我还活着吗？”
“主人，如此看来，是的。”
“小姬，我刚刚感觉到了乌云后有人族的存在，我不愿意这些多人族为我无辜赴死。”
“我要找到秦婉儿、叶双、邢菲菲、姚仙儿，刚刚那一刻，我感觉她们，好像，变得无比虚弱。”
最后萧邦的声音，带着从所未有的杀伐与果决。
“小姬，我想做这世间的王，我不想做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