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最后一眼

    “外婆”，一白推开外婆家的门向里面喊，可是没有动静，她想估计外婆出去遛弯了，可是这时正是中午，这么热的天气，她能去哪呢？

    她往自己的卧室走时要路过外婆的卧室，她看到外婆背对着自己躺着。

    她觉得外婆应该是睡着了，所以刚才叫外婆，外婆没听到，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走近外婆，越走近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平时外婆睡觉时都会有均匀的鼻息，连带身体也会有起伏，可是这次她没听到也没看到这样的起伏，她害怕了，手有些紧张的触碰了一下外婆，轻轻的叫:“外婆，外婆。”

    外婆仍旧没有回应，她全身的汗像开了闸一样不知所措的心跳加快，淡定大概3秒时间她回想起想要确定一个人的生死就需要把手放在这个人的鼻子下感受是否还有呼吸。

    一白战战兢兢的向外婆的鼻子下方伸出了食指，大概停留了5秒仍旧感觉不到外婆的呼吸，一白却根本不相信外婆不呼吸了，她开始用力的摇晃外婆并喊到:“外婆，外婆，你醒醒啊外婆，一白回来了，回来看你了。”这时曾经与外婆在一起的片段随着一白歇斯底里的哭泣中也浮现出来。

    “一白，来外婆这，外婆给一白把头发梳好看点，看这乱的，小疯丫头。”

    “一白，快出来吃饭别写了，你不歇会儿你的肚子也得吃饱啊！”

    “一白，外婆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虾饺，来蘸点姜醋更好吃，怎么样好吃吧！”

    她绝望的抱着没有了呼吸的外婆，看向窗外的太阳，边哭边喊“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外婆。”

    刘素素刚刚开完会就看到手机屏亮了，是一白的来电，她以为是女儿顺利回到了母亲家，高兴的接起电话，刚接起来把手机贴在耳朵上2秒，她就立刻向上级领导请假，驾车先回公寓收拾行李，告知了一下老李，也飞回了老家。

    给妈妈打过电话后，一下午一白都在抱着外婆，不吃也不喝，她觉得用自己小小的体温可以暖回外婆冰冷的身体，可是没用，外婆依旧像块石头一样，除了能抬起头和胳膊，其他地方她挪也挪不动。

    等眼泪哭干了，一白也累了，她按着外婆的姿态躺在了外婆的身边。

    “一白，回来啦，哎呀，我睡过头了，看快深夜了，我赶紧给我们孩子做虾饺吃，好吃吗？外婆……”

    “妈，妈，我回来了”

    一白被回来的妈妈的叫声惊醒，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刘素素看到母亲闭眼安详的平躺在床上时，她忍不住在门口就跪下了，边磕头边哭喊:“妈，我的妈呀，你咋就这么走了啊，留下我和一白，以后我们娘俩该怎么活呀！”

    一白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妈妈比自己还要精神崩溃，因为自打她记事以来，外婆都像一座城堡一样的存在，妈妈受伤躲在这里可以疗伤，自己受伤更能感受到这座城堡四季如春的惬意，事到如今，母女俩的精神支柱就这么坍塌了。

    刘素素哭喊完，用跪行的方式来到了母亲的身边，她紧紧的握住母亲的冰冷的手把自己的脸放到了母亲僵硬放开的手心里。嘴里还念叨着:“妈，再摸摸女儿的脸吧，女儿不孝来晚了。”

    一白也跟着跪在母亲身边，趴在了刘素素的后肩上，边哭边安慰自己的妈妈:“妈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素素一直沉浸在悲痛里所以也没想着下面该如何办理母亲的丧事，一白的一句问话才将她拉回到现实里。

    由于自己也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所以母亲的丧事在次日就办理完毕了。当一白最后一次对外婆的仪容瞻礼时才发现，外婆安详睡着的样子像一个婴儿，幻想外婆应该现在一定又自由又快乐吧，所以她深深的记住了这一幕，也突然对自己今后的何去何从有了一个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