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陌生叔叔
一白跟着妈妈就这样一直住在外婆家
从前妈妈一下班就回来陪一白一起玩儿,最近变得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有一天一白在外婆家旁边的煤厂里玩耍。煤厂里有很多煤堆,她在煤堆上面来来回回的跑,眼睛里虽然看着脚下的煤块,心里却总想着妈妈正在干什么。
远处走来了两三个小孩,年龄和她一般大小。
一个胖男孩问一白:“嗨,你叫什么名字?”
一白戒备的回答:“为啥告诉你。”
一个小女孩说:“你和我们玩捉迷藏吗?”
毕竟一白还是个孩子,高兴的点头同意,开始一起玩耍。
她给自己起了个假名:“我叫菲菲”
孩子们就是这样,不一会就能从不认识,到玩成好朋友。
几个小伙伴开启了疯狂追赶的模式。
当一白藏在一个屋子的后面时,透过破砖烂瓦,她看到了妈妈正与一名陌生男人手拉手,站在煤厂外的马路边上聊天,在她的年纪里看到手拉手,应该就是好朋友,多余的她也想不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个小伙伴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看来是到饭点了,于是几个孩子约定明日继续来煤厂里玩耍。
孩子们的约定总是忘记加详细时间,所以一白在回去的路上正想着是明天上午,还是明天下午的问题时,从她身后窜过来一辆黑色自行车,挂了她衣服袖子一下,差点把她挂倒,一个男人就这样连道歉也没有骑着车扬长而去,在前面的路口处向右拐弯走了。
一白外婆家也正好在路口的右拐弯处,正当她走到外婆家门口时,刚才那辆黑色的自行车映入眼帘。
一白看了看那自行车径直走入外婆家大喊:“外婆,我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刚才那个男人,她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他谁呀”。
妈妈也在,让一白礼貌一点叫叔叔,一白不情愿的叫了声叔叔。
她顺着门口就跑到卧室里去躺下了,边休息边注意听着大人们的谈话。
原来刚才那个陌生男人是妈妈的男朋友,她再一回想,就是那会儿透过砖头看到拉妈妈手的男人。
她心里突然产生一丝苦涩,小小的她,一直觉得爸爸妈妈就算吵架,但终有一天会和好的,可没想到会有陌生人闯进自己的生活。
不一会,那个叔叔就告辞了,而一白却悄悄流下眼泪。
外婆进入卧室对一白说:“你妈妈呀,很不容易,我生了六个孩子,只有你妈妈吃了不少苦,你一定要懂事”,一白很听外婆的话,知道外婆的言外之意。
之后那个叔叔再来,她对那个男人的敌意也慢慢消退了。
这个叔叔的个子比妈妈还矮半头,但对妈妈是真的好。以前妈妈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爸爸总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只有妈妈忙前忙后;平时周末也都是妈妈带着自己出去游玩,爸爸总说自己忙,其实他是和几个朋友胡吃海塞或者玩牌去了。
娘俩决定入住叔叔家,住进这个新家后,这位叔叔不仅和妈妈一同做家务,周末还会陪同母女俩一起到游乐场、公园去玩。
一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叫幸福的家庭。
有一天,她们一家又一起去迪士尼玩耍,自己穿着白色小纱裙和动画片里的公主一样漂亮,一向自卑的她在那一刻感觉自己成了全场的焦点。
但当她玩摩天轮时,因为探出头向外观望时,一不小心从最高处掉了下来,摔在水泥地上。她看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妈妈和叔叔赶忙过来营救。妈妈声嘶力竭呼唤自己的名字:“一白,一白,我的闺女,妈妈不能没有你”,而旁边的叔叔也在焦急的打着急救电话。
她透过围观的群众看到她曾经站在高处跌落的地方,突然看到原因,是叔叔将她推下来的,她哭喊着,愤怒的想告诉妈妈自己的死因,但没用妈妈根本什么也听不到,而现在高处的叔叔却阴险的微笑着。
她哭喊着叫着妈妈,妈妈也在唤她的名字:“一白,一白”
一白被妈妈叫醒,原来一白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一直呼喊着妈妈。
妈妈焦急的说:“闺女你做噩梦了,快让妈妈抱抱”。
一白含着泪水,能再一次抱住妈妈,感觉好幸福:“妈妈,我不要离开你”。
妈妈:“傻孩子,妈妈会永远陪着你”。
自此,她总会回想起那个梦境,和叔叔在梦境里可怕的表情,所以之后只要在家看到叔叔,她都尽量躲着走。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娃,叔叔也慢慢觉得不对劲,但说不出来好像被当成坏人的感觉。
日子在这种含有奇怪的氛围中浸泡着,男人没生养过,所以不会理解一个孩子的想法,他对一白的妈妈反应了这种感觉,但作为孩子的母亲,首先最敏感的问题是,这个男朋友是不是真的欺负过自己的女儿,才会有这种现象。
之后,一白妈妈和男朋友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吵架,甚至升级到了动手。
一白再一次陷入无法言表的恐惧中。
“砰”,门被一白妈妈狠狠的摔在身后,拉着一白离开了这个家。那时她已经8岁了。
她的内心又蒙上了一层灰色,幸好,幸好她还有妈妈一直保护着她。而她自己有时候也再怀疑,妈妈的一切不幸是不是自己造成的?她好想知道答案,她好想追寻一种别人也能拥有的幸福和真正的自己。
妈妈带着一白再次回到外婆家,当外婆得知母女俩离开叔叔家的原因后,一白发现外婆已经两鬓斑白,额头上有增添了一些纹路。
而妈妈为了生活,为了自己还能上得起学,妈妈决定独自去深圳闯出一片天地。
临行前的夜晚,一白透过月光仔细观察着妈妈的脸,她怕再不好好看看妈妈,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