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哥发现端倪
“大哥!”
麓瑾漓和麓瑾初皆是一惊。南唐女子婚前失真,本就是大耻。何况秦悦溪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钱子阳苟-合。侯府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子进门!麓嫣然也没料到麓瑾琛会这般极端,却觉得这未必不好,开始和稀泥:“大哥,悦溪姐姐固然可怜,可她知你对她情深似海便足以,定不愿你为了她,与父母生出嫌隙。”
原本麓瑾琛还没想到禀明父母,经麓嫣然一提醒,反倒意识到婚姻大事得父母应允,转身朝府内疾行:“我这去禀明父母,择日娶悦溪回侯府!”
听闻秦悦溪在寻短见,他一定不能让她出事!“大哥!你莫要冲动!再者,爹娘也不在府中呢!”
麓嫣然追了过去,必要时候她准备加把火。老六麓瑾初看着眼急,狠狠瞪了麓悠宁一眼,也跟着追了过去。这一刻,与前世极其相似的无力和失望,朝麓悠宁席卷而来。她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南苑,却在进院子后,察觉老三麓瑾漓一直跟着她,眉心沉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麓悠宁朝月婵使了个眼色,对方识趣地去把门。“三哥,你有话不妨直说。”
“秦悦溪的糕点,真是你动的手脚?”
说话间,麓瑾漓的视线牢牢锁定麓悠宁的眉眼,想从中看出端倪。只听她轻笑出声:“三哥莫不是被大哥传染了?认为我因先前与秦小姐有几句口角,便会作出毁人清白这等事?”
顿了顿,她抢在麓瑾漓开口前,冷声道:“三哥就没想过,倘若当时在屋内‘歇息’的人真是我,我将面临的,是什么?”
如果说老二麓瑾瑜,是六兄弟中,心机最深沉的一个。那老三麓瑾漓,则是心思最细腻的一个。麓悠宁瞒得过他一时,却无法长久瞒下去,倒不如隐晦地与他摊牌:“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
“你······胡闹!且莫论秦家和钱家的追究,此事已惊动长公主,恐还会惊扰圣上!你!已经让侯府被楚湘王他们盯上了,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那我就该任人鱼肉?”
“你既能识破奸计,顺势破了她的奸计便好,何必如此,反倒会引火烧身?”
“三哥,姑息才会养奸!”
这一点,麓悠宁前世深有体会,完全不后悔自己樱花宴上的决定,“至于是否会引火烧身,三哥且看便是。”
麓瑾漓被气得不清,清冷的面容染上怒色:“你怎变得这般刁蛮狠辣?便是你自己不在意,也该为侯府着想!父母镇守边关十余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在朝中炙手可热,但同样为许多人忌惮嫉妒。你这般肆无忌惮,只会让侯府陷入险境!”
她会让侯府陷入险境?麓悠宁讽刺一笑:“说到底,是三哥自始至终都未曾信过我罢了。从之前险些让你丧命的汤药,到墨兰凋谢,皆认为是我所为。如今,更信不过,我能让侯府置身其外。既如此,往后这南苑,麓三公子还是不要来的好!”
“你······”麓瑾漓被她这声“麓三公子”唤得一阵恍惚,他先前便听她唤麓瑾初“麓六公子”,二人定也发生了此等不愉快。再一想麓悠宁在樱花宴遭人暗算,回家又遭大哥怒吼,还被自己质问,心情糟透才会如此,便耐着性子没与她计较:“这件事,我不会与任何人说,你先冷静一阵子吧。最近,你最好离大哥远点。”
看着麓瑾漓逐渐远离的背影,麓悠宁知晓他只当自己在闹耍小性子,心境竟没想象中那般失落。耳边再次回响起苏洛白的那句;“有些事,不是一味躲避隐忍,就能过。有些人,不是一直讨好妥协,就能好······”既如此,那便怎么痛快怎么来!“月婵!”
“奴婢在!”
“你先······”在月婵耳边交代好了接下来的计划,麓悠宁眼中隐有战火肆虐。另一头,麓瑾漓回到东南苑后,一直心绪不宁,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会出现麓悠宁的种种画面。从前对他千依百顺、体贴入微的麓悠宁。与如今叛逆任性、甚至狠绝锋芒的麓悠宁。不断交织变幻,让麓瑾漓一阵恍惚。一股烦闷没来由地席卷心头,他习惯性地去清理院子里的药材,却在碰到那盆枯死的墨兰时,猛然一愣。他调制的花肥一旦使用过量,墨兰必会在三个时辰内枯死。可他回府那日清晨去过麓嫣然的东苑,墨兰看起来并未有任何异常。据小六所言,这盆墨兰是更前一日傍晚,他从麓悠宁的院子抢回来还给麓嫣然的。在此期间,麓悠宁未踏出南苑半步,怎会有机会给墨兰施肥?!一个他最不想面对的答案呼之欲出,想到方才麓悠宁对他说的那番话,麓瑾漓的心骤然一紧。疼得脸都白了。如果墨兰的事情冤枉了麓悠宁,那三个月前,他险些丧命那次······麓瑾漓的脸色更白了,躬身捂住胸口,喘息不断。贴身小厮阿旺见状,连忙跑过去扶助他:“三少爷,您是心疾又犯了吗?小的先扶您进屋躺着,马上去找夫人来!呀!不对!夫人尚未回府,小的去找七小姐来!”
“等等!”
麓瑾漓忍着心绞痛,拽住阿旺的袖子不放,“你为何要去找悠宁?她又不懂医术?”
“七小姐是不懂医术,可她刚回府的三个月,一直寻访京城各大医馆,寻求为您调理身子的药方,懂得如何煎药呀!”
阿旺边说,边扶着麓瑾漓往屋内走,“那药方极其复杂,过程稍有偏差都得重来,下人们根本煎不好,只有七小姐······”说到这儿,阿旺猛然想起,三个月前,因麓悠宁熬药时的疏忽,害三少爷险些丧命的事情,一阵后怕:“小的该死!小的糊涂!小的不去找七小姐了,小的去找大夫!”
“咳!咳咳!不必了,我躺会儿便能缓过来。”
麓瑾漓躺在软塌上,失神地望着屋顶。紧皱的眉心,却一直未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