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重逢
林慕疾行中猛地停下脚步。
“叫你唤醒她没叫你让她来找我啊。”
林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委实是难以面对她。
“罢了，早晚都躲不掉的。”
林慕站在原地静静等待，当一朵白云突兀出现在他头顶时，林慕知道，她来了。
可是等了许久，仍然没人现身，林慕无奈道：“来都来了就聊会儿吧。”
一袭彩衣翩然落地，看着林慕的双眼中很是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思念。
“好久不见，可还好？”
听着女子柔和的嗓音，林慕心中的愧疚之意油然而生。
“你知道，我……”
她指尖竖起，“我知道，再说了你以为天下人都非你不可？天地有难，我只是做应该做的事。”
话已至此，林慕笑道：“多谢。”
云霞收回视线，望向北方，“这是要去北疆？”
林慕点点头，“那里比较难处理。”
“那么，她又是谁？”
瞟了一眼秦歌，云霞看似漫不经心问道。
“秦歌，算是我山中人，也是清菡能否复活的一关键。”
“哦，你什么时候见到的我妹妹？”
林慕想了想，“一百多年前吧，还差点死在她手中。”
云霞不置可否，这话任谁听了都不会当真，只是想不到妹妹瞒了自己这么些年。
“走吧，布封走不出法阵，不夜城战力差许多，正好你来了。”
云霞走在前面，自嘲道：“看来我还是有些作用的。”
林慕不吭声了，这种时候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装哑巴是最好。
坐在云端，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四方云海。
她站着，他坐着。
整理了许久思绪，林慕这才从他步入魔渊后说起。
秦歌也是头一次听林慕如此详细地说起过往，不由入了神，震撼莫名。
这个和尚口中的天下第一好像过得很痛苦？
当提及那个同样纯洁的精灵时，云霞打断道：“就是跟在她身边的小家伙？你说它死了？”
林慕点点头，“紫菱花灵一世只有一只，尽管它已不是原来的它，但它还是它。”
云霞懂他的意思，紫菱花灵，无论如何都是世间最善良的生灵。
“现在它在哪里？”
“御魔城，我让布封带它去了那里，现在应该还是在沉睡吧，如果天地不修复它多半不会苏醒了。”
“继续说。”
林慕又说起以前的事，相较城头的老爷子，他与云霞这样的人才能称为同一时代。
一路向北，林慕只顾着说，并没有察觉到云霞脸上数次神情变化。
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所以你是准备……”云霞的目光定格在林慕的胸前，在那里她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气息，那个霸占了林慕一切的女人。
林慕摇摇头，指了指远处。
云霞轻笑道：“在白云间无人能探查到我们的谈话。”
林慕依旧不语，自从上次意外之后他变得更加小心，不愿露出任何可能的破绽。
“行吧，那你口中的永生者后面的人确定是天外来人了？”
林慕指向苍穹上越来越大的裂缝，“多半是了，就看那里什么时候给出答案。”
沉吟良久之后，云霞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她真的还能复活吗？”
这一次林慕没有丝毫犹豫，“当然，一定可以。”
看着林慕坚定的眼神，云霞懂了，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不仅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而减少，反而越来越重。
想来也是理所当然。
那个只有过数面之缘的女子现在想来依旧记忆犹新，不知为何就是能让人牢牢记住，难以忘怀。
她尚且如此，何况是他？
收敛思绪，遥遥望去，无数阵法下的激斗比比皆是，北疆已经近在眼前。
“怎么做？”
林慕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从中滑落出以前的躯体，那个早已回收的天外之物。
“它能无视一切阵法，探查情况的不二选择。”
“这就是你说的以前存在的躯体？”云霞满是好奇，天外之物，还是头一次见。
林慕点点头，将手中之物抛出，在空中迅速化形为另一个林慕，如出一辙别无二致。
“直接去不夜城，那里才是问题的关键，相比布封，布印还差点意思。”
“好，老规矩，你在地表，我在半空。”
两人的配合何止一次两次，死里逃生亦是时常有之。
林慕点点头，轻车熟路地直奔不夜城。
有她在半空策应，林慕少了许多顾忌，那里是她的主场，能胜她者寥寥无几。
云端上，看着一路狂奔的林慕，云霞有些黯然。
为了清菡，林慕敢与天下为敌，也敢去守护她所钟爱的天地。
可惜……
或许真如妹妹所说，自己只是比清菡晚一点遇见他，如果是自己先遇见，是否……
可惜没有如果。
不只是现在，在很久以前她就明白从那之后自己就不可能再走进他的心中。
倘若林慕真能接受自己，那又不是自己喜欢的林慕了。
就这样吧，做该做之事，不想不可逆的事。
一个在他心中本就完美的人经过漫长岁月的思念，在回忆中不断美化变得更加无可挑剔。
别说自己，天下又有谁能插足一丝一毫呢？
别说做，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