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武松又打虎
小二也急了:“我说的都是实话,那只吊睛白额猛虎被孙大圣降服也就是七八天的事,阳谷县里人人都可以作证,难道老虎又从大圣那里逃出来了?”
武松冷哼:“俺信你,俺的哨棒可不信你,敢与俺去景阳冈上走一遭吗?”
老板娘过来抢白道:“你这客人干啥这么较真,我家官人不曾撒谎,可也不敢说那虎就没重回景阳冈上,万一跟你上去被虎伤到,你不打紧,我这个家就完了。”
武松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上,这是出沧州时诸葛所赠。
老板娘眼睛放光:“客官豪绰!吃酒打尖却用不了这么多,可是要再带些酒肉上路。”
武松又揣起银子:“这个暂时还不是你的,只要小二与我共上景阳冈,见到老虎,这银子就送与小二,否则,昨天的钱你也休想要了。”
老板娘问那个哭泣的男人:“你说的可是实话?”
男人跺着脚嚎道:“我婆娘都被虎抓住了,我扯这谎干嘛,各位要是能仗义帮我过岗,最好杀了那虎,我也有重金相送!”
老板娘有些怀疑:“你这老汉,看着也不似有钱的样子,婆娘都被虎吃了,为啥还非要过岗?”
“我是做药材生意的西门达,你们要是不知道我,也可能听说过我儿子西门庆,在阳谷县里算是有些家财的人,若是帮了我,酬谢必不会少。”
“嗨呀,是西门大官人啊,我这小店过往的人有说起过,那可是个名人啊!”老板娘态度热络不少,对自家丈夫说:“福子,你就跟着西门老爷和这位客官走一趟吧!”
叫福子的小二还有些不愿意,被老板娘偷偷拧了一下胳膊,龇牙咧嘴地答应了。
武松带着西门达、福子上了景阳冈,山脚树上挂着一块木牌,写着“岗上大虫伤人,过往客商宜结伴而行”的警示文字,已经斑驳剥离,有些时日。
“这还是去年挂的牌子,那时老虎已伤了二三十条性命,可总有不信邪的。”福子敲打着武松,虽然想赚这钱,可也没到豁出命的地步,若这客官自己打了退堂鼓,婆娘就怪不得他。
武松喝了一顿透酒,四肢百骸都是舒服,这时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一会儿就叫你看上一出‘武松打虎’的好戏!”
西门达搭腔道:“老虎身上都是做药材的好东西,壮士若杀掉此虎,我愿出一百贯买下它。”
“你家内掌柜都被虎吃了,你还惦记着赚钱?”武松不由得揶揄一句。
西门达语气坚定:“总要拙荆死得有些价值!”
又走一段,隐隐看到了山神庙,林子里还是静悄悄的。
武松看向两人:“怎么还不见大虫的影子,你俩可是合伙欺骗与俺?”
“嗷呜!”岗上传来一声虎啸,一只黄色的大猫在山神庙前出现了。
福子慌忙向后跑:“来了,咱们快回去吧!”
武松不动如山,问西门达:“你早上见到的可是这只虎?”
西门达浑身筛糠似的抖着:“就是这……畜生!”
“俺与你报这个仇!”武松握紧哨棒,大步向上走。
老虎又是“嗷呜”一声,武松反倒加快了脚步向它冲去,他脚程极快,几个大步趋近了不少,看虎也更是清楚,心里却生了奇怪,传说凶猛的老虎,怎地这般短小?真是成了大猫。
见武松转眼间就到了身前,老虎突然人立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把朴刀横在手里。
这是虎还是熊?疾冲的武松愣怔一下,停住脚步,看清那分明是带着老虎面具的人,身上的衣服远看确实像虎,到近了看清,是布衣染了颜色,衣服下面又有什么支撑着成了个虎的外形。
那人见武松勇猛,也不再装老虎,直接用刀劈向武松,因为个子矮小,攻的却是下三路。
武松拔地而起,手中哨棒同时抡出,把那人的朴刀砸飞,武松落下脚时,已把那人踩在脚下,听得咔咔声响,虎皮立时塌陷,武松拽开那人外衣,见里面是柳条筐一样的东西,把这厮的衣服撑起来,使之看上去体形大了数倍。
这么简单的装扮也能出来吓人,武松开始怀疑孙大圣降服的老虎是不是也这般操作的。
被踩的人说话还很硬气:“快放开我,休要等我山上人马下来,灭你满门!”
原来是个人啊!福子见没了危险,也不逃了,和西门达一起围了过来。
“这等饭桶你怎地给看成了老虎?”武松看向西门达。
“这厮叫声和老虎一样,上来就扑倒了拙荆,接着就四脚着地撵我,哪敢看他是什么东西。”
西门达羞怒解释着,又对地下的人问:“你这害人的东西,我老婆呢?”
“在庙里呢,岁数太大了,味道不好!”那人满不在乎。
西门达急急地向山神庙跑过去,武松挪开脚,放那人站起来,身高也不过到武松的腰间。
那人拍打一下身上的树叶灰土,倨傲地看着武松:“看你也是行走江湖的人,给大爷我送上几百贯银子当路费,就不追究你啦。”
武松见这人落败了还这么拽,觉得有趣:“你凭什么看俺是该给你银子的人,是没挨过打吗?”
“小子你再敢这么说话我就不客气了,实话告诉你,我是清风山的二寨主王英,江湖人称‘矮脚虎’,大哥锦毛虎燕顺、三弟白面郎君郑天寿,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手里杀人无数,怕了吧?”小矮子抬头腆肚,很是自得。
“没听说过,清风山离这景阳冈不近,你这寨主跑这里扮虎吓人干啥呢?”
“这却不须你管!”
“我偏管呢?”武松厌烦了王英那副吊样,一巴掌呼过去,王英又被打倒在地,恼得张嘴就骂,第二巴掌又招呼过来。
武松举起手准备上第三巴掌的时候,王英不说话了,闭起眼睛等着挨揍,武松无趣,放下手:“这回好好说话,为啥来阳谷装老虎害人!”
王英不敢硬顶,寨主架子还是没忘了拿:“本寨主虽然占山为王,却是不爱江山爱美人,日前听新投效山上的阳谷兄弟说,这里有个美妇人,却嫁给一个身材矮小的穷鬼,甚是可惜,我想着那美妇既然喜欢矮汉,何不如就找个矮汉中的英雄,就独自下山来这里寻人。”
福子在旁边问:“你说的可是卖炊饼的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