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奸大恶

    林冲看到这幅景象，往后一看，好家伙，自己身后的那些人都像是没看到似的，躲得远远的，一个个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林冲心里面恼火，可是也不知道该拿这些人怎么办，毕竟无关他生死，他也懒得逞英雄，只好看戏的心态看着眼前这一幕幕。那个从府中走出来的人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公子，斯文有礼，面色白皙，和底下这些面黄肌瘦的贫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脸上的笑容浅淡，似乎早就知道了那个老人会遭到这样的待遇，抿了抿嘴唇，克制住脸上的笑容，漫步到那个女孩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转而笑着说道：“顾先生您一向都是坦荡之人，现在怎么还这样的藏头盖面的，不像是顾先生的作风啊。”

    地上的那个老人哈哈一笑，长身而起，说道：“顾炎武……顾炎武也是一个人，也要吃饭睡觉，当今除了魏大人的府上还能吃得起饭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吃饭？顾炎武的命不值钱，但是这个孩子……欢儿，你过来。”

    那个小女孩刚刚被那个公子看得心里毛躁的，躲到了一旁，已经愣住了，她一直将这个白胡子看做是一个老爷爷，但是猛然间发现这个老爷爷除了胡子看起来有点老之外，其他的地方似乎都不怎么老，她看了半天，眼睛一眨一眨的，一时之间缓不过神来，还是傻乎乎的呆在原地。林冲听到顾炎武这个名字，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个人名为啥听起来这么耳熟，到了明朝之后听到什么名字都觉得耳熟，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毛病，老子以前每天上课睡觉下课看片的，哪里有空记住这么多的人名，早知道要穿越过来做皇上，就学点历史知识了，省的这些孙子一天天的欺负我没有文化。”

    看着身后的那几个人越躲越远，林冲心里满满的怨念：“这群龟孙子，见到了这个姓魏的，比见了皇上还害怕，真不知道这个姓魏的人到底是什么人……魏忠贤不是已经被崇祯给弄死了吗？难不成这里还活着一个九千岁？”

    林冲的心中还在疑虑重重的，但是却见到那个年轻公子，看着那个老人笑着说道：“早知道顾先生您高风亮节，是我辈楷模，当今大明已经日落西山，但是家父才华有目共睹，听说大清皇族向来惜才，若是您肯和家父一起……”顾炎武听到了这样的话，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冷声说道：“我是大明子民，怎么可能投身清贼，作为一个汉人，你说这样的话也忒不要脸了。”

    顾炎武义正言辞，说的林冲心中暗暗叫好：“我早就知道这个人是一个人物，可惜记不得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了，倒也是可惜，不过凭他说的这些话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卑鄙小人，倒是这个小男孩，小小的年纪就学人家卖身投敌，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爹不是什么好玩意。”

    顾炎武现在这样的打扮倒也不完全是为了讨米，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家中突变，他的堂叔和富豪叶方恒勾结起来，企图谋害他性命也能名正言顺夺得他的家产，为了祖业不被吞没，他也只能改头换面，混迹在商贾之中，可是偏偏如今战乱，哪里有什么生意可以做，他云游四方，到了这里心慈手软，就只能被抢光了身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又大病一场，这一场大病几乎要了顾炎武的命，他一睁眼起来，就看着这个小姑娘在照顾着他，心里自然对这个女孩感激不尽，这个时候他身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报答小女孩，只能拿出贴身的玉佩，可是女孩看了一眼只问一句话：“能吃吗？”

    玉佩自然是不能吃的，想要给小女孩弄吃的，就只能拿玉佩去换食物，可是这个时节不用说，哪有什么东西能比粮食值钱，顾炎武听说这里能换食物，才想要拿着玉佩来尝试一下，他一向都是不喜欢魏德藻的为人，同朝为官多年，对于这个人甚至不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抛开自尊心来尝试一下，他原本指望着换粮食的人不认识他，能够逃过一劫，但是没想到魏德藻的儿子早就知道了顾炎武的下落，这一番就是为了羞辱他的。魏公子听到顾炎武早就知道顾炎武会这么说，脸上带着笑容，一躬身说道：“顾大人言之有理，受教了。”

    魏公子这么一躬身，让顾炎武摸不到头脑，而林冲看得也觉得热闹，这个魏公子莫名其妙得很，周身都是诡异。林冲赶忙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了一点，以防被发现。魏公子笑着说道：“家父担心顾大人现在身处逆境，为虎作伥，特让我来测试一下顾大人，没想到顾大人是这样的忠贞之士，看来是家父多虑了，顾大人请进，请进……”顾炎武知道魏德藻不是一个好东西，想要拒绝，但是他看着身旁小女孩渴望的眼神，犹豫了片刻，就携着她的手，跟着她一同进去了。林冲有些二丈摸不到头：“这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是大奸即是大恶……他儿子说的话半真半假，靠，在古代活着这么烧脑子的吗？”

    他挠挠头，低头的片刻，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个魏公子的眼光一扫，轻飘飘落在他的身上，一带而过，就像是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一样。那个魏公子走在最后，到了派粮食的人身前，微微弯腰说了一些什么话，就进了府中。林冲一抬头，那三人已经到了府中，队伍还在井然有序地往前走着，林冲想着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宝贝，到底拿什么来换粮食……经过刚刚的变故，他也没有心情再打探了，只想要调查清楚这个魏德藻和顾炎武的背景，若是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妙了，还是快些抽身回到。他正在这样想着，突然听到前面一声啼哭：“魏大人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下辈子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啊！随着这个惊天动地的哭闹声起来，刚刚的升平歌舞顿时就听不到了，林冲想要离开的心情就不见了，好奇心顿生：“这个魏德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又要弄出啥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