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救救她
看着眼前的人崩溃大哭的模样,泽泽拧紧了眉头,感觉大事不妙。
“云枫,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小屈出大事了?你说她在这里,那你在哪里见到了她?她到底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见到的?快说啊!!”
云枫现在只掩面哭泣,根本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这条路的最深处,手臂疯狂颤抖。
顺着云枫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泽泽心头一惊,最里面不是医院吗?她会不会就在医院里?看云枫哭成这样,那小屈一定很严重。
迟疑了一会儿,泽泽 还是避开云枫给黄昏打了电话,哦,不对,是对讲机。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们来到安全区之后,他们的手机就不能拨打电话了,手机可以用来上网,可以用来玩游戏、看电视什么的,就是不能用来通讯,可以说是非常奇怪了,为了他们联络方便,叶子在进入安全区之后给他们拿来了对讲机,叶子说这种无线电对讲机很方便,可以 充电、安装电池和太阳能充电,而且不受任何地理环境的影响,只要它不坏就可以正常使用,这个东西据说防水防电防爆,反正很难坏就是了,现在他们都用对讲机联系对方,你别说,这玩意儿联系人可比手机方便多了。
好一阵,黄昏才接通了她的电话。
“喂?怎么了?”
那边的黄昏声音放的极小,好像生怕旁边的人听到一样。
“你和叶子还有a在一起吗?是的话就离他们远点,最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我想给你说点事。”
听着泽泽的安排,黄昏没说话,对讲机里只有一阵脚步声,随后黄昏压低了声音小声回应:“我离开他们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怕他们起疑心,你长话短说。”
“云枫找到小屈了,在西南方向的这条路上,就是那里的医院附近,事估计有点大,你要不要先过来一趟?”
“小屈找到了?!”黄昏很是惊讶,“我们在那边都没有找到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
泽泽看了一眼云枫,孩子的情绪还是波动很大,依旧在掩面哭泣,“不要在线上说这些,你找个借口过来一下吧,我们线上说不清的,而且现在云枫的情绪很崩溃,我也搞不明白怎么办,人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我们在体育馆楼下的长椅上,你尽量快一些。”
听到泽泽的语气急促,还有云枫的情绪不对劲,黄昏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好的,等我,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黄昏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回到队伍里,面无表情的跟叶子讲道:“叶子,我先走了。”
叶子一脸疑惑地看着黄昏,满是不解:“怎么突然要走?说好的今晚吃个饭的,我正和颗粒说呢。”
颗粒这个显眼包马上弹了出来:“是啊是啊,叶子和a说有一家火锅巨好吃,还不上火,不拉肚子,咱们今晚一起吃呗,等会儿再把云枫和泽泽叫过来,一起人多吃起来热闹。”
a也不知为何加入群聊,一起开始劝起黄昏来:“就是,你这会儿走干啥,都快到晚饭时间了,咱们都该叫云枫和泽泽了,这会儿一跑我又不好拉你们过来了,我和叶子好久都没见过朋友一起吃过饭了,总该给我们点儿面子吧?”
啧,为啥突然拉着他不放手啊。
黄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接下来说出来的话更加惊天动地。
“那个啥,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吃饭,但是我今天有点拉肚子了,这会儿屎意汹涌,又想进厕所深造了,所以我打算回去拉个肚子,再去医院看看我这肠子是咋回事,不过说实话,这里我没看到有诊所啊,是不是就只能去那个大医院?”
叶子:……6,这话说的也太恶心了。
“那个啥,那你不舒服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吃饭之前给你打电话,可以的话我们来接你,至于颗粒,没啥事干的话这会儿可以先跟我们去逛逛街,吃点小零食什么的。你实在太难受可以去医院,那个医院胃肠科的陈大夫不错,你直接去找他,这里和外面不一样,不需要挂号,钱的话我之前给你们的卡里有钱,拿着直接去看病就行。”
颗粒没想到这一切说辞都是黄昏的谎言,以为他真的不舒服,索性摆摆手,和黄昏say goodbye了:“那你回去好好休息,舒服了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能来我们也叫上云枫和泽泽,咱们一起去好好吃一顿。”
说完话,颗粒就先行一步离开了,边走边回头招呼叶子和a:“快点,我衣服脏兮兮的看着都不喜欢,哪里有好看的衣服我得去买几身!”
“来了来了,你别着急,还早呢嘛。”a笑嘻嘻地追过去,拉着叶子,生怕丢了人一样。
目送着颗粒、叶子和a离开,黄昏还是不够放心,硬生生看着三个人消失在街角之后,才回到了宿舍,在里面待了一会儿之后才下了楼,一路向体院馆狂奔而去。
那边的泽泽看着云枫在那哭,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得停不下来,但是用脚趾头想想他说的话都知道是小屈出大事了,而且极有可能是无法挽回的事情,这种事怎么开口都是一种错误,最好的办法只能是陪着他 ,等他自己收拾好情绪,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等到黄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时,泽泽觉的云枫真的要哭脱水了。
看到自家哥们儿哭成一个泪人了,黄昏觉得眼前这一幕简直太过于荒谬。
坐在泽泽旁边,黄昏看了一眼云枫之后询问泽泽:“姐姐,云枫这家伙怎么了?你那会儿说的话我没搞明白,怎么找到小屈了?找到了他哭成这样干什么?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左右环顾一圈,黄昏硬是没发现他身边有小屈的身影:“不是话说找到小屈了?咋没看到人?人去哪了?”
正在旋风式哭泣的云枫突然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两个人,声音抽抽嗒嗒的讲话讲的不是很清楚:“我见到小屈了……但是她……我想救他出来,但是我感觉我做不到了……”
他的小屈,死在了最美好的年岁。
泽泽不太愿意相信小屈就这样噶掉了,不论什么事情,总要眼见为实吧?
“云枫,我觉得你这样不合理,你只不过见了小屈一面而已,万一那个人只是长得很像小屈或者是小屈只不过是睡着了呢?也不一定小屈就没了不是吗?”
安慰着云枫,同时也是在给他加油打气,更多是骗骗自己,任何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或许是认错人了或者其他的问题,就这样放弃岂不是很对不起小屈?
云枫摇头表示放弃,“不会,我怎么可能不熟悉小屈呢?她就是小屈啊!我感觉她一定离开了,她都在容器里装着,在液体里浸泡着,脸都腐烂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啊!而且对她来讲,就算还活着,要是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那样恐怖,自己的脸腐烂成了那样,她会疯啊……我不愿意看到她那个样子,要是那个样子,我还不如认为她死掉了……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泽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凭什么认为她一定是死了呢?为什么一定会认为她看到自己的模样会发疯?她都没有亲口告诉你你怎么能这样判定她的一生?”
“我知道,不论是谁看到自己的模样成为你所说的那样都会难以置信到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现实,但是你总得给她一个亲口说出来的机会吧?不论未来怎么样,那都是她的选择,而不是你的决定,清醒点好吗?”
黄昏看到泽泽泛着泪光的眼睛,知道她说这些话并不是在单纯的抱怨云枫的武断,更多的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在自欺欺人,怎么说呢?放在一个巨大的,充满着液体的容器里,脸上已经腐烂了,不用多说,小屈怎么想都应该是死了,只不过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更不愿意让云枫永远的失去她。
云枫难以置信地看着胡言乱语的泽泽,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家伙比他更疯狂,更疯魔。
“你知道腐烂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人全身浸泡在液体里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人在一个密闭的大罐子里能活的下来吗?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掉,但是你也不能睁眼说瞎话,自欺欺人还要带上我吧?”
“是的,我爱她,非常爱,但是这不是认不清现实的理由,我比你更想要她活下去,即便她不会在我身边,我也希望她活的幸福且快乐,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我难道都不能自我欺骗说小屈还活着,只不过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你非要我去救她,有什么意义?我不明白了。”
云枫吼着说出了心里的话,声音尖锐,带有破音,引来一群围观者,包围着他们三个,以为他们是医院里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甚至有的围观群众看着他们就想往医院里钻,试图去找来精神科大夫将他们抓拿归案,但是被黄昏抓了个正着,解释了老半天才阻止了他们把云枫和泽泽当做精神病抓紧去的行动。
“不是我说你不好,泽泽,你不是那种很情绪化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但是你为什么今天对小屈的事情反应这么大?这不是你的作风。我想云枫比你更希望小屈还活着,即便是她已经开始腐烂,泡在密封的一大罐子液体里,他爱她那么久,不会比你的痛苦少一丝一毫,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稳定一下,重新思考一下,不要这么激动地去解决一切问题……”
黄昏的话还没说完,泽泽便打断了他的话:“你懂什么?我只不过是觉得我们都没有见到真实的场景,这个结果就不一定准确而已,那么多长相相似的人,你怎么能确定心神不宁的云枫看到的人就一定真的是小屈?你能确保吗?我不能,所以我觉得不论好坏,我们一定要再去看一次,如果真的是小屈,我们为何不让她的尸首落叶归根,埋葬在土地里?要是不是,我们是不是有更好的期待?比如小屈还活着,她现在和我们一样生活在一个安全区内,不说别的,至少安全健康?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下一个定论说没有结局?这不公平,不论对我们来说,还是对小屈来讲,都是极其不公平的事情。”
说着话,泽泽便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这条路的最终点走去。
黄昏在泽泽说话的时候便开始遣散周围的吃瓜群众,生怕里面有不怀好意的鬼东西,这会儿一回头看到泽泽往那边走去,赶紧抓着发呆的云枫,追上泽泽的脚步。
“行吧行吧,我也去,我们都去,我们去找正确的结果行不行?”黄昏头疼的不行,怎么感觉这家伙更加离谱了?以前离谱但是没这么离谱过好不好?
“我说你轴,没想到你现在更轴,这样对你有啥好处没?天,摊上你们我真的太遭罪了。”
“不准抱怨!不然晚上给你腿打断!”
前方的威胁说的铿锵有力,黄昏收回了没吐出来的话。
这人活着就是可怜,抱怨都不得行,唉,命啊!
根据云枫的提示,几个人摸到了那个小小通道的小门,三个人挤在里面,一个个顺着通道往进爬,这会儿的冷气比之前云枫一个人的时候更足,三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路很窄,也很矮泽泽还行,黄昏也还凑合,这会儿哭肿了的云枫可就不太舒服了,卡在其中一个地方过也过不去,回也回不来,两个人给他调整了好半天才让他得以通过。
好不容易进入到大厅,泽泽和黄昏就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惊了,一罐一罐巨大的玻璃罐中,装满了有色的液体,液体里面装满了人。
最恐怖的还是最中心的罐子里,那个像极了小屈的人,当着他们的面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来路不明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