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注定无法两全
“没有时间了，一但封印解除，魔尊临世，生灵涂炭，无论他愿意与否我们都要试一试，你不要阻止。”
裴朝风平静的看了眼沐梓歆，语气中有几分无奈，到了这种时候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兵行险着，可沐梓歆却知道，现在面临两个结局，就在一念间，不能随意下定论。
魔气倾泻而出，天空的裂痕正在逐渐蔓延，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危险气息，那个黑影也在慢慢幻化，冥府也动荡不止，所有游荡的亡魂都被某种力量吸引，渐渐聚集过来。
不止冥府，甚至外界都受到了影响，四方妖魔发了疯的聚集，整个森林上空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仙门众人看到这么多妖魔深知自己就算是战死在这也阻止不了妖魔聚拢，看得出来它们受到了某种召唤，魔界封印恐怕彻底解除了。
“诸位，你们还想在这继续耗下去那是你们的事，恕我不奉陪了。”古尘看了眼四周，丢下这句话，祭出法器瞬移除了妖魔的包围圈。
这些妖魔目标并非是他们，古尘离开并没有引起它们的追踪，看他轻易逃脱，其他仙门气得想破口大骂，可其中也有一部分人觉得继续留下来毫无意义，与其送死，还不如回仙门商议对策。
这一来二去，仅留下两位掌门，望着天空再度出现的黑色旋涡，他们脸色发白，却还是极为坚定的说：“不知道冥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若连我们都放弃了，那六界生灵将无生还的可能，封掌门，你我二人今日便是战死在这也不能退缩半步。”
“芜掌门说的是，今日你我一同战死也不枉相识一场。”
话语间，妖魔再度围攻上来，二人齐力战至最后一刻。
“没时间了，快将七大神器聚合！”
感受到妖魔的力量在不断涌入，那抹黑影正是魔尊躯壳，在不断的吸收妖魔的力量，一旦他彻底恢复，那么便是众神还未曾陨落都奈何不了他。
“让我去。”沐梓歆突然开口，这话一出，顾洺宣满是诧异的看过来，一脸不解的问：“你去？”
“我去，别那样看我，你们近不了他的身，不可能凭空将神器丢给他，那边还有等待力量汇聚的魔尊，他也不可能让你们轻而易举的靠近，不如这样，神器交给我，让我去，你们转移魔尊注意力，他一直试图吞噬掉裴清衍，一旦成功，就算神器聚集也没有任何意义。”
沐梓歆冷静的开口，显然已经想好了对策，虽然顾洺宣并不信任自己的这个师妹，但眼下只有他们三人在，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现在魔尊那边正在引诱裴清衍，看得出来裴清衍已经有些失控，确实耽误不得了。
“好，我同意你去，不过你记住，七大神器聚集，能唤起神器中残余的神力以及神明元灵，这是目前唯一能加固封印的办法，魔界封印看似破解，实则并未完全成功，只要抓住这次机会，就有改变危机的可能，小丫头，众生的命运交付在你手中，生死在你一念。”
这句话非常沉重，尤其是从裴朝风的嘴里说出，一直以来她都看不透这个人，无情却又有情，只不过他的绝情给了自己儿子，深情给了祁焉玥，包容给了天下众生，他当得起仙灵岛掌门，当得起仙道宗师，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当然裴清衍在他眼里不过就是神匣载体，区区工具人，根本毫不在意，可真是这样吗？
拿到琉璃盏以及顾洺宣丢过来的昊天神剑，沐梓歆临走前猛然回头，忍不住问：“若裴清衍今日死在这里，你可会有一丝难过？”
“神匣的存在本就是向神器提供神力，生死从不由人定。”裴朝风淡淡开口，只是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转移话题，沐梓歆不甘心，又一次开口：“我说的是裴清衍，他本人。”
那一刻，仙道宗师的沉静的面容上隐隐泛起一丝涟漪，只是非常细微不易察觉，而他的沉默也说明了一切，沐梓歆露出了欣然的笑，踏空而去。
“顾掌门，不能再让魔尊得到更多的力量了，你我需得尽全力。”
裴朝风长袍在风中翻飞，周身仙气萦绕，身后出现金色的影像，犹如持剑而立的剑士，一剑可开天门，可斩邪灵无数。
身为真仙，顾洺宣一眼认出裴朝风竟然使用了仙格，仙格是他们升仙后的命格，一旦使用，仙力溃散不说，还可能道消人亡，裴朝风这是拼上了整条命，顾洺宣也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在他进阶真仙的那一刻就深知自己的责任，他也跟着放出了仙格，与裴朝风一同闪现到了魔尊幻影面前，同时结出了天罡五行灭魔阵，将幻影罩在其中，切割了外界的魔力供给。
顿时魔尊幻影勃然大怒，剧烈的魔力冲击朝四周蔓延，顿时天地倾倒山河荡漾，冥府已然无法支撑开始破碎，外界天空中的黑色旋涡越来越大，几乎将整片天空覆盖。
另一边，沐梓歆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裴清衍面前，此刻他周围的法阵已然消失，而他身上的戾气极重，那些涌入冥府的妖魔力量竟然也流入到了他体内，让他的神智受到了影响。
沐梓歆心疼的走过去，祭出琉璃盏，琉璃盏发出五彩的光芒将用来的魔气驱散，裴清衍抬眸间，眼里的戾气消散了不少，只是他的恶值并未有任何变化，善值也保持在50，当真是临界点，怎样的结局就在沐梓歆一念间。
她慢慢走近，双眸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不舍得望向任何地方，生怕错过了一眼，这一刻她真的好想选择小说中的结局，或许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可她知道，她不能那么自私，将所有生灵的性命当做儿戏。
从未想过一直希望完成任务的她，即将成功时她却动摇了，他们之间好似经历了很多很多，可屈指一算，好像也不过才区区一年多，一年啊，真的是好短好短，短到放在回忆里都不过只是一瞬，需要反反复复才能将时间延长。
“裴清衍……”她来到他面前，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动作非常的温柔，生怕一不小心眼前的人就会消散无踪。
“我看到了神旨。”
裴清衍的声音很轻，像是一朵云，软绵轻薄却又什么也抓不住，光是听到他的声音沐梓歆的心就莫名的空了一块，她连忙伸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抓住他的手腕，怕他离开，怕他消失。
“不管神旨，不管其他，裴清衍，选择权在你。”沐梓歆眸中泛起了水雾，小说中的裴清衍肯定也看到了神旨，只不过他选择了违背，并吞噬掉了魔尊，成为六界霸主，而现在，他因为有了善念，面对神旨，他产生了动摇。
“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他在她耳边低语，并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抱的非常紧，几乎要刻入自己骨髓。
听到这句话，沐梓歆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多想说，好啊，那她就一直这样陪着他，可她不能，她接过琉璃盏和昊天神剑的那一刻，她眼中看到了六界覆没之相，听到所有生灵的求救声，看到那些孩童被淹没在魔气中变成森森白骨。
所以，她做不到，注定无法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