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怎能不恨?
沈沧岚竟然将她的部分灵髓植入沈昔体内,并用灵髓来攻击反噬她。
冥河鬼母捂住胸口,眼眶发红,猩红色的血气渐渐将她整个瞳孔填满,恨意倾泻而出,一股骇人的杀意向四周弥漫。
“昔儿天生残魄,身体孱弱,唯有你的灵髓可保他后生无虞,你既为生母,应当舍不得看着他英年早逝。”
在半空中,沈沧岚持剑而来,说出这段让沐梓歆震惊无比的话来。
这叫什么鬼话,那他怎么不去死!
好气!沐梓歆气得银牙紧咬,恨不得挣脱束缚跑去给他一拳,这不叫道德绑架什么叫道德绑架?
还不如裴清衍呢。
“所以你在出世之前你就做好了打算?沈沧岚,你也就骗骗骗人罢了,他根本不是我儿,而是你与那贱人生的孩子,想靠我的力量来维持他的生命!”
说罢,冥河鬼母紧紧捏住了沈昔的脖子,力道之大,沈昔脸色瞬间铁青,脖子上的青筋直冒,已经到了窒息的边缘。
冥河鬼母是下了死手的,她的恨意无法消散,只能发泄在沈昔身上,所以她不能让沈昔那么快死去,要慢慢的折磨他,让他痛苦,让他备受煎熬。
“他是不是你的孩子,你自己清楚,你们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脉,这不是一条灵髓能改变的。”
别看沈沧岚言语淡定,实则藏于衣袖中的手已经攥紧,他或许并不喜欢冥河鬼母,但他绝对爱这个儿子,为了保他性命,他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此刻也只是尽力忍耐,让冥河鬼母分心。
这些话确实有用,冥河鬼母虽然还在发怒,可已经慢慢松开了手,试问有哪个母亲舍得对自己孩子出手,饶是她认为自己早已封心,可几十载的时光恍然而过,她等的,不就是亲子复活见上一面吗?
冥河鬼母的眼神渐渐温柔了几分,她伸出手再次抚摸上沈昔的容颜,此刻沈昔已然晕厥,感受到温柔的指尖划过自己的面容时,同时有一股力量融入他体内,让他慢慢恢复。
“沈沧岚确实没骗我,你果然是我的孩子,你叫昔儿?太好了,娘亲总算见到你了。”她对沈昔视若珍宝,已无心出手,攻向顾洺宣他们的法器动作缓慢下来,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沈昔渐渐恢复,他看着面前这张美艳的容颜,眸中有几分诧异,可血浓于水,即便第一次见面,他还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情。
“母亲……”他动了动唇角,唤出这两个从未唤出过的称呼。
在他记事起,他就不断问过自己的父亲,母亲去了哪里?每一次问都会被沈沧岚责罚,或是寥寥一句“死了”,让他既疑惑又难过。
下人们也都不约而同的不敢提起此事,只是夫人身患重病,才产下他不久就香消玉殒,城主痛失爱人,多年无法走出,于是夫人就成了禁令,谁也不敢轻易提起。
有人还告诉他,夫人在九玄宫,尸身用冰棺保存,多年容颜依旧,可见城主真是爱惨了她。
那时沈昔以为母亲是因为难产而死,而他则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所以他也不敢再提,一是怕沈沧岚生气,而是愧疚。
可虽不提,他却想方设法的进入九玄宫。
十二岁那年,他趁着沈沧岚闭关偷偷潜入九玄宫,那里确实有一口冰棺,可棺木中却只是放了一把发黄的油纸伞,根本没有什么尸身。
沈昔未曾见到母亲,趴在冰棺上痛哭了许久,许久……
从那后,他再也没有问过母亲的事,沈沧岚以为他总算学聪明了,可他不知道沈昔不是不提,而是认定母亲未死,于是以历练为由四处寻母,他和薛闻钦便是在寻母途中结识的。
“我找了您整整十年,就连忘川幽冥我都去了,可没有,那些地方根本没有您……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您一直在湮城,从未离去……”
沈昔如同婴孩般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无奈痛苦悲伤在这一刻彻底的展现在冥河鬼母面前,与沈沧岚不同,唯有母亲才能真的给他安慰。
孩子的话就像是一根利刺扎进了冥河鬼母的心里,她手指颤抖,一滴泪水顺着眼睛滑落,而在这时,沐梓歆看到沈沧岚长剑上放出了凌厉的光芒。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动手杀了冥河鬼母吗?
沐梓歆想大喊,可已经来不及了,沈沧岚趁着冥河鬼母与沈昔聊天之时,化作一道剑影,当着沈昔的面从背后刺入了冥河鬼母的心脏。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冥河鬼母彻底发狂,她扭头,一掌将沈沧岚震开,同时护住沈昔冷笑道:“沈沧岚,你以为这就能杀了我?我身归冥界,你凡人之剑能奈我何,昔儿,今日为母就要为你除了这个祸患,再带你入冥府。”
话音一落,冥河鬼母大笑起来,整个空间开始出现裂痕,这些裂痕不断蔓延,空间快要撑不住了。
“在这里,你们谁也别想逃过,我要让你们永坠虚无!”
瞬间天塌地陷百鬼哀嚎,破碎之声自四面八方而来,脚下再也无可站立之处,所有人身体里的灵力瞬间被吸收殆尽,没有灵力支撑,就连剑气都难以维持,眼下也都自顾不暇。
“她竟然撕碎了拂世之尘,将困于梦魇中的怨灵放出,这些怨灵非常强,会吞噬我们的神魂,此刻不宜久留!”
洛白开口道,并快速朝着沐梓歆这边飞来,沐梓歆大为感动,果然关键时刻还是洛白关心她,哪里像裴清衍那个货,这会儿都不知道去哪了,他该不会还惦记莹魄珠吧,那玩意肯定在冥河鬼母体内,否则冥河鬼母怎么可能恢复的那么快,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
听闻此话,顾洺宣也深知不宜恋战,准备撤离时,只见下方楚江维持的屏障被空间碎物击破,他快速赶到,一剑将其斩断,一把搂住楚江的腰,带着她向上飞去。
“拂世之尘建立的空间坍塌,我们怕是无处可去,除非能破了冥河鬼母设下的禁制。”
楚江望了眼顾洺宣,急切的开口。
顾洺宣皱眉,“可我们灵力损耗严重,已经无法近身于她。”
与此同时,沈沧岚被冥河鬼母禁锢,用蛛丝一点一点的刺破他的皮肉,并将肉剜下来,此法比凌迟还要折磨人,疼并未疼到极致,却接连不断,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让沈沧岚痛苦至极。
“母亲,父亲纵有过错,可他。”
沈昔不忍,想求情,却被冥河鬼母呵斥道:“他将我囚困在此几十载,让我们母子分离未能得见,你让我如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