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罪魁祸首
“你满意了吗？”
阿莲问。
“尚可。”栖枫站起身，扫了眼所有魅族，然后将目光落在符儿身上，冲着他招了招手，“过来吧。”
被他突然盯着，符儿大惊失色，连忙惊恐的抱住了阿莲的手臂，怯生生的往她身后躲。
谁知阿莲却把他拉到面前，并推向栖枫，“别怕，过去吧。”
“莲姐姐，你不要我了吗？”符儿吓得声音都颤抖了，那可是栖枫啊，谁不知道他是什么为人，他哪敢过去。
看到符儿那么害怕自己，栖枫倒是很受用，只不过这个小家伙太过胆小，他已经没有耐心，便提高嗓音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不来，就滚回黑牢去。”
“快去符儿，莲姐姐不是不要你，而是给你谋了条生路，从此以后他就跟着他，至少你不用被人做成媚骨香，也不会被当作商品贩卖。”
阿莲又推了一下符儿，声音哽咽，就算有诸多不舍，可至少对于符儿来说跟在栖枫身边也比落入其他人手中强。
之前阿莲就了解过，犀蝶堂的几个当家中栖枫手段最狠毒但也最护短，她不惜背叛所有族人，以此换取符儿的一条生路，此路虽荆棘，却有机会为自己搏得自由。
符儿被怯生生的推到了栖枫面前，他非常害怕，甚至都不敢去看栖枫的眼睛，栖枫对他也没多大兴趣，冷冰冰的来了句，“符儿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以后你就叫十七，是我的第十七个影卫，跟了我以后，我只要忠诚二字，若有违背绝不轻饶。”
“是……”符儿声音颤抖的点头，然后就被栖枫丢给了自己的手下，他站在一群黑衣人中显得格格不入，自那日起，他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以及一个全新的开始。
“你为了一个孩子，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魅族中有人怒吼，他们离逃离这里仅有一步之遥，可却被阿莲毁了个干净。
“放心，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及你们性命，何况商人重利，杀了你们哪里有贩卖出去价值高？再说，我也为你们谋了一条坦途大道。”
说着，阿莲抬头看向栖枫，盈盈一笑，美得不可方物，她问：“说好他们之中有一半将有个好归处可还作数？”
栖枫有片刻愣神，继而又恢复原本的模样，淡淡开口：“自然，你奉献的东西要比他们有价值的多。”
“那就好。”阿莲轻笑着走向躺在地上的裴清衍，来到他身旁后，她缓缓蹲下，漫不经心的挑起裴清衍的下巴，“裴清衍，你有今日是你的福报。”
听到对方唤出自己的名字，裴清衍略有些惊讶，可脸上还是平静异常，几乎看不到任何变化，他微微抬头，试图朝阿莲的方向看过去，可他被蒙着双眼什么都看不到。
“你认识我？”
“化成灰我都认识。”
阿莲不紧不慢的开口，语气间明显带有浓烈的恨意，裴清衍不懂，不过一面而已，又何来的恨？
裴清衍淡淡的说：“可我不认识你。”
“那是自然，你从小就待在桃花秘境，几乎没怎么离开过那，当然没见过桃花冢内的其他族人，不对，你根本不是族人，我想没有任何一个魅族会认为你是我们的族人。”
“你是从桃花冢出来的？”
“没错，我会出来还不是因为你，你不好好的待在桃花秘境，非要出逃，害得桃花冢禁制削弱，四方猎妖师突然闯入，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的弟弟就是死在那场动乱中，族人惨死，神庙坍塌，而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
她越说越激动，也越来越愤怒，手中的力道不断加重，裴清衍的下巴硬是被她捏出了红印。
裴清衍忍着痛，略有些不解的说：“那你应该找那群猎妖师报仇。”
“可源头在你！”阿莲发了疯的把裴清衍的脸按在了地上，看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竟有几分莫名的快感，“你知道为什么自你出生起就被丢在桃花秘境，你的母亲，你的乳娘，以及所有魅族都视你如怪物一般吗？”
这些话听着很刺耳，裴清衍却非常平静，因为他回答不了，也没想过这些问题，他接触的人太少，甚至都没怎么跟族人们聊过天，个中缘由又如何知晓。
可阿莲看他不开口，还显得非常平静，自是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她吼道：“因为你就是害了我们整个魅族的罪魁祸首，魅族源于神明侍从背叛，被神明降下神罚，延续至今，神罚让我们空有驭兽本领，却天生神魂残缺却又自带灵丹灵髓，使得我们身体孱弱，走不了修行逆天改命之路，反而被视作异族，人人得而诛之。”
“而你，你就是那道神罚本源，我们残缺的神魂被神罚吞噬，渐渐有了灵体，族长怕无法操控灵体特地将其封印在体内，却不料她已有身孕，导致灵体侵入胎儿体内，随胎儿降生。”
“所以你自出生起就被丢在桃花秘境，以自身神魂滋养古桃树，来维持桃花冢的禁制，使众族人有了庇护之所，身为罪源，你千不该万不该逃离桃花秘境害得我弟弟惨死，害得其他族人魂无所依！就是因为你，魅族才永不见天日，我恨你，恨不得你碎尸万段，恨不得把你丢入熔炉炼化成灰！”
阿莲的话非常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中，身后魅族听了这些话眼中既有无措，也有不甘，渐渐将恨意转移到了裴清衍身上。
若神罚可解，那他们也就可以像普通人那样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不用每天东躲西藏，不用风餐露宿，更不用被人炼成魅骨香，更不用成为别人的炉鼎苟延残喘，受尽屈辱。
感受到周围冰冷的杀意投向自己，一直不曾言语的裴清衍勾起苍白的唇角，冷笑着说：“那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
“神罚不解，周而复始，杀你无用，还可能会使神罚加重。”
“原来是这样。”裴清衍笑得起来，笑得无望还有悲切，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早已被侵湿，也不知是血还是泪，他颤抖的手伸向阿莲，紧紧攥着她的衣袖一角，“既如此，你大可一开始就告诉他们我的来历，何须陪我演上一遭？”
“因为我也心存期许，若你真能带他们离开，也算是功德一件，可惜你不能，我高看了你的力量，也正好让他们见识到你有操控人心的能力。”
“所以你怎么都不吃亏？”
“在你来黑牢之前我就从栖枫那听到了关于你的事，一猜就知道是你，所以是我怎样都可以报复你，让你好好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阿莲凑近，一字一顿的开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夹杂着怒火。
却不想裴清衍忽而颔首，轻笑道：“是吗？”
话音一落，他突然出手，一把扣住阿莲的手腕用力的将她拽向自己，然后一口咬在了阿莲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