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太后薨了
“这些原也不是朕所愿！”
“若不是皇额娘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你我母子，又何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即便哀家不这么做，胤禛你就会让哀家活了吗？”
太后心里充满了对皇上的怨恨，她觉得皇上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你敢说，在隆科多这件事上，你没打算要哀家的命吗？”
太后一句接一句的问话，让皇上心头一紧。
可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当着太后的面，再说些虚伪的话：
“为了保全大清和皇阿玛的颜面，朕不得不那样做。”
“要怪只能怪皇额娘你，想要的太多。”
“你既已进了宫，成了皇阿玛的妃嫔，就不应该再有旁的想法。”
“你即便有想法，也不该做那样的事情！”
“那些事情，皇阿玛不知，可朕一直都知道，朕之所以没有戳穿，就是想给皇额娘你留个体面。”
“可皇额娘你可曾为朕考虑过分毫？”
“你和隆科多的消息泄露了出去，你私底下处死了李四儿，朕没有制止，是因为知道皇额娘你心中有气。”
“只要能让皇额娘心里舒坦些，朕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你让朕的脸面朝哪里放！”
“你知不知道事发之时，有多少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戳朕的脊梁骨。”
“朕登基不久，随便一个过错，都有可能置朕于万劫不复之地！”
“可你为隆科多求情之时，可曾想过朕！”
皇上的话，让太后的心气泄了大半。
她一想着乌拉那拉氏的荣耀还握在她的手里，就忍着心痛和愤恨缓和了与皇上说话的语气：
“可这些都是哀家的错，老十四他什么都没有做，皇帝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在兄弟之情的份上，放过他！”
“不是朕非让老十四死，是皇额娘你已经做了选择。”
皇上眸光低沉，眼神里闪出一抹失落之色。
但当他抬头看向太后之时，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如果只能有一个人活着，那只能是朕。”
“不管皇额娘你想与不想，朕都是天子，是大清的皇上。”
太后听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罢了，老十四已去，哀家在和你争辩这些也没有用。”
“只不过，有谋反之心的人是哀家，与乌拉那拉一族没有关系。”
“还请皇帝念在哀家十月怀胎，生下你的份上，饶恕乌拉那拉全族，所有的罪孽，就由哀家一人来承受吧！”
皇上捻着手中的碧玉佛珠，低着头没有说话。
太后看皇上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
“皇后她这些年来，一直侍奉皇帝勤谨。”
“哀家知道你不喜欢皇后，可哀家希望皇帝可以答应哀家，乌拉那拉氏永不废后。”
“这也是哀家最后的心愿，希望皇帝可以念在你我的母子情份上，答应哀家。”
皇上依然低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太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竹息说道:
“竹息，你在哀家身边伺候多年，哀家这次要先行一步了。”
说完，她从苏培盛手中的托盘上端起毒酒，一饮而尽。
皇上的神情，这才有了变化。
他紧蹙着双眉，拿着绿珠褡裢的手一紧，眼底闪出无尽的伤感之色。
但他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太后趔趄着瘫坐在地上。
“皇帝，千错万错都是哀家的错，哀家一死，你心中的怒气，也尽可消了。”
“哀……哀家希望你……你可以答应哀家，保全乌拉那拉一族，不要……废……废后。”
话刚说完，太后嘴角就有鲜血流了出来，她的手朝着皇陵的方向伸了过去:
“老……老……老十四，额……额娘……过来陪……陪你了。”
太后因着没有听到皇上的承诺，死时也在睁着眼睛。
皇上紧闭双眼，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随后他走到太后身边，蹲了下来:
“儿子答应你。”
说完，皇上就把太后睁着的眼睛合了起来。
竹息看着太后倒下去的冰冷的身体，从苏培盛手中的托盘上，拿起匕首，朝自己身上捅了上去。
“主子，您等等奴婢，奴婢来陪您了。”
皇上心平气和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因为即便竹息不死，他也不会留下竹息的性命，如今这样，对竹息来说，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培盛，吩咐下去，太后凤体违和，突发疾病，于今日病故。”
“太后的身后事，都交由内务府，按照太后应有之礼操办。”
“是，皇上。”
交代完这一切，皇上心情低落的回到了养心殿。
他一个人怔怔的坐在那里，想着往日的种种，没有说一句话。
甄嬛得到消息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她和浣碧一起去了养心殿，就那样静静的陪在皇上身边。
皇上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伤感:
“嬛嬛，皇额娘即便到死，心里想的都只有老十四。”
“从皇阿玛在时，她就一直希望坐上皇位的人是老十四，可朕也是他的儿子……”
甄嬛心疼的抚着皇上的后背:
“四郎，在嬛嬛心里，四郎永远都是最英明神武的君主。”
“不管是谁，都无法与四郎相比。”
皇上看向甄嬛的眼神里，有泪光在闪烁。
甄嬛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这个样子，她忙抱着皇上安慰道:
“四郎，如果实在难受，你就说出来，也好让嬛嬛帮你分担些。”
皇上用手紧紧抱住了甄嬛，以便能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温暖:
“朕没事，朕只是觉得心里有些累，缓缓就好了。”
“嗯，只要四郎需要，嬛嬛会一直陪在四郎身边。”
景仁宫。
皇后知道太后薨了，一时难以接受。
她正喝着茶，突然猛的把茶杯“咣当”一声放在了桌上:
“太后怎么会病故？她怎么能病故！”
“奴婢听说，是皇上去了之后，太后才病故的。”
绣夏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瞥了一眼皇后:
“而且，就连太后身边的竹息姑姑，都跟着以身殉主了。”